第14章 碰見

  「住什麼地方？」寒澈低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感。

  凌亦薇報出自己的地址，見他蹙起眉頭，不由又道，「你送我到市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寒澈不接話，車子開始前進。

  車廂內沉一片寂靜，寒澈不說話，凌亦薇更不會主動搭訕。

  回到市內凌亦薇發現前面正好有計程車在等客，於是道，「我在這裡下車可以了。」

  寒澈卻沒反應，繼續往前駛著。

  「寒總，你應該不懂去我家那條路，不必麻煩了。」

  寒澈側目瞄了一下車頭的導航器。

  凌亦薇這才留意到，於是安靜下來，由他送她回到小區附近。

  下了車，簡單說了聲謝謝，凌亦薇毫不停留地走進小區，並不知曉寒澈一直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許久才驅車離去……

  凌亦薇打開家門，驚見母親坐在客廳里：「媽，這麼晚您還沒睡？」

  凌母半眯的眼睜大，微笑道，「回來了？」

  「天氣冷您怎麼不回房裡睡，我又不是第一次晚歸。」

  「媽見睡不著，出來看看電視！」其實她就是放心不下女兒。

  電視關著呢！

  不過凌亦薇並沒拆穿母親。

  「對了，你這身打扮……」凌母注意力轉到凌亦薇衣服上。

  「我陪朋友參加舞會，衣服是他送的。」凌亦薇就著傍晚編造的善意謊言繼續隱瞞真實情況。

  凌母便也信以為真，畢竟女兒自小誠實乖巧，從沒說過謊話，她滿腹歡欣地問起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朋友是男的吧？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發展到哪個階段了？」

  知道母親在想什麼，凌亦薇連忙解釋，「媽，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不可能有發展的。時候不早了，您快去睡吧。」

  「那你也儘早休息。」凌母即便困惑，但不好再探究。

  凌亦薇洗完澡，坐在床上，凝視著掛在椅上的藍色長裙，回憶起今晚的情景。

  今晚自己當了一次灰姑娘，不過，沒有溫柔體貼的白馬王子。

  那個ELLA固然可惡，但也說得不無道理，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個圈子的人，今晚只能當是一場夢。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個人情總算還了，將來不必再和他有所瓜葛。

  一夜好眠，凌亦薇元氣滿滿，傍晚如期赴約肖正華的飯局。

  看著滿桌珍貴佳肴，凌亦薇尷尬地說，「肖總您太客氣了，其實隨便點一些東西就好……」

  「我就是隨便點的，否則你看到的遠遠不止這些呢！」肖正華俊顏掛著讓人倍感親切的笑。他還體貼地先起筷，夾了一塊鵝肝放進口中，「味道不錯，你也快嘗嘗。」

  凌亦薇被他的真誠打動，便不再推辭和拘束，拿起筷子夾蝦仁吃。

  肖正華開始吃其他菜，每嘗一口都會跟她講述一番，氣氛漸漸活躍起來。

  暢談歡飲的他們並不知道不遠處的某個豪華廂位，有三對眼睛齊齊注視著他們，且話題都圍繞著他們。

  「那不是澈昨晚的女伴嗎？怎麼跟遠洋集團的肖正華在一起？」李駿先認出凌亦薇。

  「看來關係不錯，敢情是男女朋友？」張少琪猜測道。

  「外表瞧著單純，實則和其他女人沒兩樣。不過算她聰明，懂得找肖正華這種中等貨色！」

  「難道你以為她有本事傍上阿澈？」張少琪語氣帶著一股放鬆。既然這個女人名花有主，那就不用擔心阿澈會被纏上了。

  「她男朋友在英國留學。」一直沉默的寒澈，冷不防地插一句。

  李駿和張少琪驚訝，「你怎麼知道？」

  不待寒澈解答，李駿發揮其損人的個性，揶揄出來，「她笑起來更美呀，還以為她是個木頭美人呢，原來是因人而異。澈，看來你的魅力不及那個肖正華。」

  寒澈也想起昨晚的情景，於是更覺她的笑容礙眼，哼，她可是從沒對自己表露過這樣的笑！

  一向自視甚高的寒大少，壓根不清楚，想要別人對自己笑，自己首先得對別人笑啊，凌亦薇又不像那些諂媚討好的人，當然不會用笑臉去貼他這張冷酷的臭臉。

  發現寒澈表情開始變得有些難看，張少琪為了安慰他，於是道：「那是因為澈不屑其他女人，澈只愛嘉雯一個。」

  李駿不以為然道，「阿澈，不是我說你，嘉雯條件是好，但也太不把你放在眼中！女人可以寵，卻不可以縱，否則辛苦的是你自己。 依我看啊，你索性甩了嘉雯，重新找個女人，或就這個叫什麼凌亦薇的清新美人，使出你的本領，把她從肖正華手裡搶過來！」

  「荒謬！澈對嘉雯專心不變，你以為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花心。」

  「像我很差嗎？我是風流，但不下流，看我這樣多自在，哪像阿澈，整天擺出一張撲克臉！」

  「那女孩美是美，但她什麼出身？澈怎麼會喜歡她。」張少琪門第觀念很重。

  「我又不是叫澈喜歡她，我只是讓他玩玩，反正吃虧的又不是男人。正好利用她來氣氣嘉雯，讓嘉雯知道澈並不是非她不可，說不定她會立刻從M國飛回來呢！」

  張少琪再也無話可說。

  寒澈仍一副沉默狀，眼睛焦點不知落在哪處，只能從他布滿思雲的冷峻面容看出內心此刻必定暗潮洶湧，波濤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