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晚臉色驟然一變,慌忙說道:「來的,我已經通知他了,應該在路上。」
傅淮修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好,我問問他到哪了。」
「大哥!」江聽晚伸出另一隻手阻止他,儘管強裝鎮定,泛紅的眼眶卻已經出賣了她的情緒。
傅淮修見她這副模樣,心口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撕扯著,讓他感覺呼吸都是疼的。
江聽晚不敢看他的眼睛,微微垂下眼睫,手也慢慢收了回去。
傅淮修卻突然伸手握住她,溫暖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手,明明握著,他卻像什麼也沒握住,覺得她離自己很遠。
「晚晚。」
她聽到他在用一種極其抑制感情的語氣在叫自己,心裡顫了一下。
從小到大,她和傅淮修更多的時候是由方明玉教導,方明玉對他們並不好,她每次生病沒人管,都是傅淮修悄悄給她送藥,一夜不睡的守著她。
他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是為她遮風擋雨的大樹,她把他當親大哥,一直對他很依賴。
可是這次傅淮修回來,看她的眼神怎麼和以前不一樣?
她不敢多想。
因為她現在已經是傅承洲的妻子。
想到傅承洲,江聽晚神色漸漸變得黯淡 。
她以前在傅家其實很少見到傅承洲,因為他肩負著傅氏掌權人的擔子,同是一家人,卻是雲泥之別,他在貴族學校里讀書,她和傅淮修只能在普通的學校。
他可以受到最高待遇,她和傅淮修連進去看一眼都沒有資格。
小小的她對傅承洲一直心懷好奇,她想看看,這個被傅家精心栽培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傅承洲每次來,她和傅淮修都躲在暗處悄悄看他。
有幾次被傅承洲發現,她在他眼裡看到的都是輕蔑和冷漠。
興許人就是賤吧?
對一個人越好奇,就越上心。
她喜歡上了傅承洲。
從十六歲到現在,已經喜歡了將近十年,但她從未表露出來。
傅淮修鬆開她,抹掉江聽晚眼角的淚水,「晚晚,我說過,如果小洲對你不好,你就回來找我。」
她正面躺著,盯著天花板發愣,「找你做什麼呢?」
她的話讓傅淮修一時語塞。
是啊,找他做什麼呢?
傅淮修看著江聽晚發白的小臉,苦澀從嘴角邊蔓延開,「大哥幫你罵他。」
他現在的身份也只能以兄長的口吻說傅承洲兩句,其餘的,什麼都做不了。
「楠姐比大哥罵得更難聽。」江聽晚眼底有了微微的笑意,很快又被無邊的憂鬱吞沒。
她只覺得渾身疲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傅淮修什麼時候走的,她不知道,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江聽晚坐起身,除了頭還有點暈,其餘的沒什麼不適。
燕楠給她遞來一杯熱水,「晚晚,怎麼不多睡會兒?」
江聽晚接過水杯喝水,「生物鐘習慣了。」
她把杯子放到桌上,就要去拿手機,想看看工作群里有沒有什麼特殊事情。
手剛伸出去,燕楠就一把奪過她的手機,將她按回枕頭上,「剛醒來就想著工作,還是躺會兒吧。」
江聽晚輕笑,「我哪有那麼嚴重,就隨便看看,楠姐不讓看,那就不看吧。」
燕楠摸摸她的頭髮,「我去給你買早飯,昨天你東西都沒吃就睡著了。」
「好。」
燕楠走出病房,順便還拿走了她的手機。
江聽晚覺得有點古怪,但沒有多想,掀開被子去衛生間。
護士走進來,見她精神看上去比昨天好,一邊收拾病房一邊和她說話,「江小姐,你老公對你真好,昨晚守了你一夜呢。」
江聽晚一愣,「老公?」
「對呀,高高大大,長得又帥。」護士一臉羨慕,「我要是有這種老公就好了。」
江聽晚想到了傅淮修,忙解釋道:「他是我哥哥。」
「啊,是哥哥嗎?」護士面露窘迫,「不好意思,我以為是你的......」
護士看她的眼神由羨慕轉變成心疼,「你的住院登記信息上顯示你已婚,那你老公呢?怎麼沒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