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懷上了娃兒。"
聽到這句話,楊梅坐在村衛生所里,目光落在大夫手裡的體檢單上那個用鉛筆勾勒出來的數字。她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問道:"大夫,我能不要這個孩子嗎?"
大夫擰起了眉頭,看著她說:"自然是可以的,不過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容易懷上,要是這次打掉,往後怕是難再生養,所以你可要想明白了。"
楊梅停頓了一下,接過了體檢單,"我會仔細想想的。"說完,便離開了大夫的辦公室。
走出衛生所,楊梅發現天空不知何時已飄起了細雨。她匆忙出門,忘了帶傘。站在門口,她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往何處去。其實,對她來說,早已經沒了歸宿。
一個月前,她和鄭俊濤那次激烈的爭吵還歷歷在目。村里人都說楊梅攀上了鄭俊濤,那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這輩子註定要過上好日子。甚至那天鄭俊濤在跟她爭吵時,捏著她的下巴質問:"楊梅,我對你好不夠嗎?"
"夠。"楊梅忍住下巴的疼痛,擠出了一個字,接著又說:"但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鄭俊濤一聽,臉色瞬間變得冷漠,他看著她,語氣冰冷:"小梅子,做人別太貪心。"
或許是他的冷漠刺痛了楊梅的心弦,她抬起頭直視著他,眼中閃爍著挑戰的光芒:"貪心?從你招惹我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知道,我圖的是你這個人,明知道我抵擋不住你的好,卻還眼睜睜地看著我越陷越深,現在反倒說我貪心了?"
鄭俊濤的眼神愈發陰鬱,他將她按在床上,毫不留情地懲罰著她。他想要聽到的是楊梅的求饒,但她始終一聲未吭。
事後,他抱著她去洗澡。浴室里熱氣騰騰,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突然開口:"鄭俊濤,我們分手吧。"
"你想好了?"
楊梅猶豫了一下,堅定地說:"我要的你給不了,那就只能這樣。"
"隨你意。"鄭俊濤留下這句話,轉身離去,從此兩人形同陌路。
當晚,楊梅在朋友圈看到了鄭俊濤的身影,下午還在爭吵的男人此刻正坐在KTV包廂里,身邊環繞著一群美女。他只是靜靜地坐著,冷冷地看著手中的酒杯,卻沒有推開那些挽著他手臂的女人。
楊梅凝視著他那張熟悉的面孔良久,最後苦澀一笑。鄭俊濤身邊從不乏女人。
接下來的一個月,他們沒有任何聯繫。鄭俊濤再也沒有回到那座曾經屬於他們的鄉間小屋,而楊梅也在一個月後得知自己懷孕的消息。
鄭俊濤一直很小心,唯一一次疏忽就是在他們爭吵的那個夜晚。算算日期,剛好吻合。
正在這時,楊梅的父親打來了電話,語氣平淡:"你想清楚了嗎?現在送你出國,你還保留一點尊嚴。鄭俊濤馬上要結婚了,那時候,你還能以什麼身份留在他身邊?我告訴你,只要你聽話離開,你還是我女兒。"
楊梅問:"他的婚期定了嗎?"
那邊很快回答:"定了,他和秦清天生一對,兩家門當戶對,結緣是自然而然的事。老爺子昨天已經宣布了他們的婚訊,就在下月初一。"
"是嗎?"楊梅輕聲說著。
"好吧,我同意出國。"
楊梅離開的那一天,天空放晴了。她在機場,給鄭俊濤發了條簡訊:"感謝相遇,從此我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然後取出手機卡,毅然走進了安檢口。
在登上飛機的那一刻,她回望這座住了兩年的小城,曾經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因為她遇到了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如今,她終於明白,當初捧得越高,摔得就越疼。
鄭俊濤收到簡訊時,剛剛和老爺子大吵一架,臉色鐵青。
"去查,楊梅坐的是哪趟航班,無論如何都要給我截下來!"
助理有些遲疑,鄭俊濤的臉色更加陰沉:"愣著幹啥?"
助理低聲說道:"鄭總,老爺子言出必行,他已經堅決要求您和秦小姐結婚,並且明確表示,他雖然不能拿您怎麼樣,但對於卓小姐,他還是有手段的。之前他就已經對卓小姐父親的公司施加壓力,卓小姐的壓力肯定不小。"
鄭俊濤停頓了一下,"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但是楊梅不能離開。她可能懷孕了,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助理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剛準備去執行命令。
此時,一個響亮的聲音猶如雷霆般炸開:"我看誰敢去找她回來!"
"那如果非要這麼做呢?"
"除非你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老爺子的態度堅決無比。
然而,鄭俊濤並不打算妥協,他立刻起身向外走去。老爺子察覺到他的舉動,立即讓人阻止他。
緊接著,憤怒至極的老爺子一口氣沒上來,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像片落葉一樣倒在了地上,顯得無助而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