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靠譜度分寸

  聶靜雲依舊笑容滿面，輕輕點了點頭。似乎不經意間，她望了眼鄭俊濤，然後道：「我的父母日漸年邁，妹妹遠嫁他鄉，家中無依無靠，我打算定居國內。如無意外，再不會遠走。」

  老爺子一時未作答，稍作沉思後，說道：「我記起十年前，你父母將重心移至B市，家也搬了過去，那你有何打算？在此處安家，還是隨他們在B市定居？」「目前沒定好，回國不久，先休息一陣再說。至於住哪裡，父母沒明確定要求，現在交通便捷，住在哪裡都沒太大影響。」聶靜雲答覆著。

  交談之際，鄭俊濤夾了筷炒蘆筍送入楊梅碗中，「試試蘆筍，合作夥伴特地遠送過來的，絕對無污染，炒雞絲正合適。」接著他對聶靜雲說：「你也嘗嘗，蘆筍雖然常見，但這類綠色健康的已經很難找。」

  田埂上的野花正爛漫地開放，聶靜雲笑眯眯地說：「是嘛？那俺得嘗一口，老在外國餐館圍著刀叉轉悠，確是想家裡的飯菜味了。」碗碟相碰間，話鋒陡然一轉。

  老爺子慢悠悠插了一句：「記得靜雲你是學錢袋子鼓搗的罷？」

  聶靜雲脆快點頭：「是咧，我跟咱孫婦乾的活兒一樣。」

  「咱這一行可不易，在哪棵搖錢樹落腳？」老爺子疑惑又深思。

  「暫且還沒拿主意。」聶靜雲話中帶笑：「不過不一定要當錢袋子守護神，當會計指導或是干別的，只要跟咱專業搭界也行。」

  提到這個，聶靜雲的目光流轉到鄭俊濤身上，眼波盈盈含笑說來：「兩三天前聽到你公司管銀子的上司要告退，不知道鄭大當家給個活路不？」

  一席話說畢，老哥倆和楊梅的視線不約而同投向鄭俊濤，神色微妙。

  鄭俊濤面色淡然如菊，盛了碗熱騰騰的粥擱在綿綿面兒前，才悠悠答來：「跳槽的帳房手續事兒多，還沒板上釘釘，不過做這門活路我倒可以引介你到故交那兒去，他那兒好巧不巧少了個調度錢款的人手。」

  聽罷，聶靜雲眸中一剎那掠過一絲失落的影兒。但她旋即微微勾唇角笑笑：「不著急不氣餒的，先消停段時日，況且留不留這兒還未定盤算。」

  鄭俊濤點頭，默不做聲。

  用過飯後，鄭俊濤躲進書齋，夜裡還得開視訊會，吃飯的時間都靠延遲會議湊合來的。上樓以後，客廳僅剩下仨人兒——楊梅、老爺子和聶靜雲，老爺子閒適地伴著。

  楊梅帶綿綿拼裝小玩意。聶靜雲抬眼望向樓閣書房，隨即問道：「俊濤忙壞啦？」

  老爺子順勢瞥了眼，旋即便應聲：「正是，咱們俊濤自打小時候用功，到現今執掌大權，再勞累也不聲張，獨自背負山樣重壓，有時真讓人心疼。」

  聶靜雲輕聲笑起：「你這當祖父該為你有出息的長孫自個高興。再說俊濤也不算小孩了，懂得自個照應身子，你放心好了。」

  「自個的道理我懂，但原先想來，個人獨行辛辛苦苦，假設有心上人分擔煩憂或許好受點。偏不是他的意，我也不能強求。」老頭子感嘆說罷，聶靜雲臉上笑意稍顯滯澀。緩緩側頭望住遠處專心跟綿綿嬉戲的楊梅，數秒後收回視線。

  「子侄女自個尋福氣。卓姐兒自個不一，只沒瞧著閃光點兒。」她說。

  聶靜雲告別之際，鄭俊濤開會還懸在書房未結。只好叫司駕送歸家。

  告辭時望一眼楊梅：「今個給你添堵了，哪天等俊濤歇得了功夫，請你一家吃口福去。」

  楊梅溫婉笑：「你本不用客氣，既是俊濤的知己便是朋友以待，我自然也高看你。」

  聶靜雲含笑，隨往後走。離場前，她眼光又飄過楊梅望向她後，微帶失落最後轉了身子。楊梅一直看著聶靜雲邁進車子。

  望著她離開身影，方攙著老頭子掉轉回屋。

  兩人走後，就聽見老人家言語：「兩人青梅竹馬，共同長大學習，比秦清還早上些。俊濤當年最好同伴非他莫屬就林輝和她，可惜後來家搬走，她外留學，少不得疏離了聯繫。畢竟年少情懷再濃，終究遠了許多。」楊梅默然傾聽了，無從談起。

  黑夜降臨，書房走出來的鄭俊濤瞥見老人家尚無安寢，一人於廳兒關注國際經濟報。

  抬眸瞥一眼壁上的掛鍾，已近深夜，旋下樓來到大廳：「爺兒夜這般晚怎不睡覺去？」

  聽得聲響，老頭子望住他片刻：「坐下，我有些話想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