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頗感意外,「您不是說過我們需要好好審視彼此嗎?但現在才過去不到一年……」
祖父沉默了一會兒,接著說道:「早結晚結,還不是一回事?現在家裡上下都知道你了,早點結了婚,省得旁人以為我對不起你。」
話音剛落,他又哼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表情,「哎呀,隨你們便吧,好像是我在逼婚似的。」說著,他就轉身出了屋子。
楊梅站在原地,既感到好笑又無可奈何。
葬禮過後第二天便是臘月二十八,楊梅一家踏上歸途。抵達家中時已是下午五點。臨下車之際,祖父忽然對鄭俊濤說:「安排一下機票,大年初一去你姑婆那裡。」
鄭俊濤與楊梅相視一笑,心意相通。當晚,鄭俊濤給遠在美國的愛德華發了郵件告知此事。很快,愛德華便打來了越洋電話,話語中充滿了驚喜:「你是說岳父大人要來看我們?」
楊梅在一旁聽著免提,鄭俊濤瞥了她一眼,輕輕點頭,「沒錯,您沒聽錯。機票已經訂好了,大年初一下午我們就出發。」
得知這一消息,愛德華喜笑顏開,連聲稱:「我立刻告訴你姑婆這個好消息,她一定會非常開心。」
說罷,便掛斷了電話。
田頭的鄭俊濤握著老舊的按鍵手機,朝著楊柳苦笑著搖了搖頭,「別看你伯父平日裡穿一身粗布工作服,臉龐黝黑,看起來嚴厲得很,其實啊,只要一提到你伯母,他就像個小娃兒似的,所有的情緒全都圍著她轉。」
「那伯母有了他,肯定是福氣滿滿呢。」楊柳由衷地感慨。
聽到這話,鄭俊濤的目光突然定在了她身上,他追問:「那你自己呢?」
楊柳被問得一愣,隨後認真地思索起來,半晌才回答:「嗯,過得還行吧。」
說到這兒,她不禁笑出了聲。然而下一刻,她就被鄭俊濤一把橫抱起來,直直地扔到稻草鋪就的炕上。
頓時跌入鬆軟的稻草中,楊柳下意識想要推開他,口中急切地道:「哎呀,阿俊,綿綿要是進來看到了,那得多不好意思啊。」
鄭俊濤卻沒有動彈,反倒貼近她的耳邊輕聲道:「怕啥呢?告訴綿綿,咱們準備給她添個弟弟妹妹,不就成了嘛。」
「你……」楊柳臉頰泛起了紅暈,輕輕錘了他一下胸膛,「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靠譜啊。」
鄭俊濤再次咧嘴一笑,忽然貼近楊柳耳邊低聲詢問:「聽村里大娘說,你打算答應我的求婚了?」
楊柳瞪大了眼睛,隨即看到鄭俊濤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這次,她並未顯得太過害羞,而是大方地承認道:「也不能讓你一直等著啊。不過有一點我要講清楚,婚宴必須得辦,我要讓我媽親眼看著我把手交給你。」
鄭俊濤愣住了。楊梅稍作停頓,繼續說道:「你看我們倆現在過得也不錯,我只是想等我媽的消息穩定下來。你能不能理解我的這份心意?」
鄭俊濤靜靜地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問:「拋開你母親的事情不談,你自己的意願呢?你願不願意嫁給我,信不信得過我?」
楊梅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嗯,我願意。」
鄭俊濤微微一笑,低頭輕吻她的眉毛和眼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雖然我真的很想早點娶你進門,但我明白你的想法,好吧,一切都依你。」
楊梅立刻嫣然一笑,伸出手捧住他的面頰,主動獻上一個深情的吻。兩人的目光相接,充滿熱烈的情感。鄭俊濤僅停滯了一剎那,接著便占據了主導,那一刻,甘甜的唾液交融在舌尖,令楊梅大腦一片空白,只知緊緊地閉上雙眼,仿佛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
那一夜,他們沉浸在彼此的熱情之中,忘卻了身外之事,直到晨曦微露……
除夕那天早晨,楊柳遇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尷尬事——月經推遲了。
實際上,她的月經已經晚來了大約兩天,起初她並沒在意,只當是前陣子幫忙操持喪事勞累所致。
到了除夕這一天,算來月經竟然整整晚了六天。
楊柳意識到這個問題時,第一個念頭便是可能懷孕了,至於具體是哪一天,她自己也無法確定。
這段日子確實夠忙碌,既要籌備年會,又要回老家幫忙。
雖然在那方面始終小心翼翼,可世事難料,總會有些意外發生。
從衛生間出來的楊柳,面色蒼白如紙。
直至早餐時間,她也提不起食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