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梅自然而然地環抱住他的脖頸,眼角笑意盈盈:「我還以為爺爺不會這麼爽快呢。」
「不僅如此,他還說想明天去看看岳母。」鄭大川說著,走近了她。
楊梅還沒來得及回應,鄭大川已然俯首貼向她的唇瓣。一時間,楊梅尚未從他的熱情擁吻中緩過神來,已被他打橫抱起,平穩地放在床榻之上。她的心跳加速,感受到他指尖與舌尖在其身體各處遊走,點燃了一處處小火焰般的熾熱……
在昏黃的油燈下,她心中微微嘆了口氣,暗想興許真是自己過於疑慮了。
自打鄭俊濤的爹娘早早離世,他的姑媽多照料他些也是情理之中之事。
她不該這般多愁善感。
恍惚間,胸口氣悶傳來一陣刺痛。
楊梅回過神來,恰好撞上鄭俊濤責備的目光:「你心思飄遠可不大好吧。」
楊梅臉頰微紅,還未及開口辯解,鄭俊濤便以實際行動讓她無暇分心。
屋外,不知不覺中落起了大雨,雨點猛烈地拍打著木窗,嘈雜的聲音掩蓋了二人竭力壓制的呼吸聲。
次日清晨,楊梅月經如期而至,她依偎在鄭俊濤懷中沉睡著。
突然,腹部一陣陣隱痛襲來,緊接著熱流順著腿間流淌下來。
楊梅立刻驚醒,掙脫鄭俊濤的懷抱沖向廁所。
待她從衛生間出來,鄭俊濤早已醒來,目光關切地問:「大姨媽來了?」
楊梅輕輕點頭,重新躺回床上。
鄭俊濤隨即擁她入懷,嗓音低沉地開了口:「看來我這身子還能治大姨媽遲到呢。」
楊梅瞪他一眼,不明所以,「你說什麼呢!」
鄭俊濤笑了笑,眼神狡黠地看著她,她不由得捶了他一拳,「沒個正形!」
接下來的日子,楊梅每日都去探望卓母。其間,村裡的老支書也曾特意前來,在窗外遠遠地瞧了幾眼,因年邁體弱不宜進病房打擾,從醫院出來後,他特意交代鄭俊濤要用最好的藥來治療,並且費用由鄭家全權負責。
當時楊梅也在場,聽到這話不禁驚訝不已。
她婉言謝絕了老支書的好意:「爺爺,謝謝您的心意。不過這是我母親,醫藥費是俊濤暫時代我墊付的,我會逐年償還,儘量多還,傾盡全力去救治,所以您無需如此客氣。」
聽完,老支書看向她,悠悠地說:「照你現在在鎮上工作的這點收入,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還完呢。何況她既是你的親娘,又是俊濤的丈母娘,鄭家負責這筆費用也是應當的。」
楊梅還想繼續推辭,卻被一旁的愛德華打斷,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楊梅一眼,笑著說:「老爺子這是把你看作自家人了。治病救人是首要,其他都是次要的,你還是別推辭了吧。」
楊梅沉默了片刻,再次看向老支書時,嗓音中帶著一絲哽咽:「謝謝您,爺爺。」
老支書神色稍縱即逝的變化後,又恢復平靜:「一家人之間就別客氣了。」
時間流轉,轉眼到了農曆正月初十,距離回國只剩三日。
鄭恣意得知楊梅決定留下,頓時笑了起來:「正好啊,我一個人在家也挺寂寞的,你姑父去醫院看望病人,每次一去就是大半天,現在你留下陪我,家裡也就熱鬧多了。」
楊梅淺笑回應,隨即便提及綿綿:「可是綿綿離不開我,我若留下,她怎麼辦?」
還沒等楊梅說完,鄭俊濤便接過話頭:「沒事的,放假我就帶綿綿過來,春季時公司不太忙,綿綿上的幼兒園請假也方便。」
鄭恣意聽罷,也沒再多說什麼。
然而楊梅卻沒有預期中的欣喜。
飯後,她與鄭俊濤一同出門散步。他牽著她來到了曾放飛孔明燈的小河邊。
見她滿面愁容,鄭俊濤不禁詢問:「怎麼了?是因為捨不得我們離開嗎?」
楊梅抬頭看向他,輕聲道:「要不我還是回去吧。我答應你過了年就會去公司幫忙,而且綿綿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我那麼久,你工作忙起來,爺爺也管不住她,我還是放心不下。」
她緩緩坐下,接著說道:「如果我媽有什麼狀況,我們可以馬上飛回來,而且我想去你公司工作,也是想讓爺爺看到我的心意。」
鄭俊濤當然明白她的矛盾糾結,正欲開口,愛德華的電話突然響起,他只好暫停未說的話語,當著楊梅的面接聽電話。
只聽見愛德華在電話那頭語氣激動地說:「剛才護士通知我,楊梅的母親好像甦醒了,正在接受觀察。我現在正趕往醫院的路上,你們要不要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