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9章 關鍵的電話打來了
「李先生，這是我的電影計劃書……這會是第一部反映四大時裝周的台前幕後的紀錄片……」一個人坐在羅納德的對面，遞過了一份文件。
「嗯……」，羅納德示意他放在桌子上，眼睛則盯著一台橙色的電話機不動彈。
「李先生，我敢說以前沒有一個好萊塢的導演，可以時尚業模特身上衣服的拉鏈拉開，然後把手伸進去一探究竟。」
「嗯？」
羅納德被這些非常奇怪的語言說的從電話機那裡轉回頭來，第一次真正的看到面前這個紀錄片導演。這個男人長得顴骨處的肌肉格外的緊張，雖然五大三粗的樣子，但是羅納德總感覺有點怪怪的，生物雷達似乎在警示，他是一個不同取向的人。
說起來找他來聊紀錄片項目，還是理察和羅納德聊起克里斯蒂·圖靈頓的時候，說起超級模特來拍電影的時候產生的靈感。從羅納德家裡出來之後，理察回去就打了幾圈電話，一頓亂找，果然被他找到一個有能力拍攝T台模特故事的導演。
雖然這個叫道格拉斯·基夫的導演，以前還沒有拍過任何一部電影，也沒有參加過什麼劇組的工作，充其量只是Super 8和Super16攝影機，拍過一些秀場前後台的膠片而已。
但是他有一個所有好萊塢導演都沒有的長處，他的男性伴侶，就是香奈兒的設計師艾薩克·米茲拉希。
正好艾薩克·米茲拉希要準備今年春夏季的新款，在各大時裝秀的發布，身為男友的道格拉斯·基夫就拿著他的Super系列攝影機在不停地拍攝黑白的膠片。
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理察的電話，聽到有成為院線導演的機會，基夫馬上帶著自己的素材和計劃跑來，準備把這部自己起名叫做「解拉鏈（Unzipped）」的電影，賣給羅納德做阿美利加院線發行。
這也是為什麼，他和羅納德一見面，就說出了什麼解開模特拉鏈這種非常規的比喻。
見羅納德盯了他幾秒鐘，又偏過頭下看那部橙色的電話機，道格拉斯·基夫急了，開始拼命的推銷自己，還說出了要是羅納德同意，就介紹他認識會給香奈兒走秀的超級模特認識，辛迪·克勞馥這樣的大牌有點難度，那些名氣稍小的他就敢打包票請到，只要羅納德願意花大價錢請模特們參加晚宴……
「基夫……」旁邊的理察聽不下去了，連忙出聲阻止這個莽撞的人。這傢伙靠著香奈兒設計師男友，其實還是個對模特以外的世界一無所知的人，還以為羅納德這樣的人需要像那些紐約米蘭巴黎東京的偽富豪們的做派才能泡名模。
「你猜怎麼著？」羅納德也對這個傢伙的觀感很差，不過能拍攝那些模特在走秀的後台的情況，這樣的紀錄片肯定有人看就是了，上映以後賣給電視台和錄像帶，都可以保證這部小製作的回本。
「嗯……」本來想奚落他一下的羅納德，感覺沒必要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就轉了話頭，「我準備讓白日夢負責你這部電影的發行，我們在諸多歐洲和東瀛的電影節上都有豐富的經驗，到時候可以送去參加紀錄片單元的評審。」
「你不會失望的，李先生，我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本人就是一個電影迷，我操作那些攝影機已經很長時間了，艾薩克·米茲拉希看過我拍攝的影像，也說我非常擅長捕捉人在某一時刻的迷人風采。」
「有兩個條件……」羅納德豎起兩根手指……
基夫馬上閉嘴，然後緊緊地盯著羅納德的嘴，如果這傢伙想要和某個模特共度春宵，我一定讓艾薩克搞定這件事情，就怕他看上的不是模特，而是艾薩克？哎呀呀……為了藝術夢想，也不是不行。
「第一，你必須用好的手提攝影機拍攝，能用彩色的最好用彩色，最後在各大時裝周上的走秀，必須有專業的人拍攝。」
「可是我喜歡我的Super……」基夫反應過來，然後馬上用手捂著嘴，快速點頭，表示自己願意接受這樣的條件。
「第二，為什麼你這裡的模特名單里，沒有克里斯蒂？」羅納德翻開他的那個計劃書里，上面有很多名模的名字，辛迪·克勞馥，琳達·伊萬傑利斯塔，凱特·莫斯，甚至髪國的布呂尼，黑人的娜奧米·坎貝爾的名字都在列，就是沒有克里斯蒂·圖靈頓。
「圖靈頓？她已經有點過……額……」基夫看著羅納德的嘴，期待著從他嘴裡換一個名字，但是一直沒有發生。基夫只好說，「我其實很喜歡圖靈頓的表現力，只是相比辛迪和琳達，她在大眾面前的知名度低，所以我沒有把她列出來……我會把她列進主演名單的……」
「你會的……」羅納德眼神又游離了，他看著桌子上那部橙色的電話機，又看了一眼理察，對方搖搖頭，那人還沒有聯繫自己。
「但是克里斯蒂是個異類，她接不接受約會完全要看自己的想法……我沒辦法保證……」基夫為難就在這裡，和琳達·伊萬傑利斯塔這樣經常出席晚宴的模特不同，圖靈頓在這種事上可以說算得上挑剔。
「你不行……」
「我……」基夫還要開口。
「我想現在是你應該感謝羅納德的時候了……」理察過來拉著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基夫離開，羅納德是已經答應了發行，現在你只要出去，和白日夢的人簽合同，然後去開香檳慶祝自己以一個圈外人的身份闖進好萊塢就好了。
「哎……」
羅納德也是趁著還沒開盤的時候，見一下業務上的人。他主要精力還在盯盤，這實在是一個苦活，和以前自己買股票做多投資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那時候買下一支可口可樂，或者微軟，就放在那裡等著他們用好的業績漲起來就行了。晚上睡覺的時候也不會擔心的睡不著，或者半夜被股價大幅度波動的噩夢驚醒。
白天也可以干自己喜歡的電影事業，不用整天盯著股價，一點點上下就牽動自己的心，就算做其他的事情，也是心神不寧，常常看五分鐘劇本，就會不由自主的跑到彭博的終端機前面繼續看股價。
今天一開盤，維亞康姆的股價又微微上漲，百視達的股價在下跌，雖然幅度不大，但還是弄得羅納德拿出來一個卡西歐科學計算器，在那裡不停地按，算現在他要虧多少錢。
不怕一次性暴跌，很快就能反彈，就怕連日陰跌，日日不斷。想到如果失誤了，會造成多大的損失。
羅納德又看向保密線路的電話機，那個期待多時的電話還沒有來。
「啪啪啪……」彭博終端上的數字不斷的跳動，羅納德的計算器又按的震天響。終於到了忍不了的時候，羅納德一把抓起計算器，扔到了地上。
單薄的東瀛產，很快碎成了碎片。羅納德對聞聲進來查看的助理楊燕子表示歉意，然後拿出一個德州儀器的計算器，繼續按，徳州產的東西就是粗壯……
「老闆，我看你沒有心情，既然上市是很重要的事情，不如你就去紐約那裡，我以前給奧立弗·斯通做助理的時候，他也有時會很煩躁，到那時他就會拿出自己在越戰期間的筆記來看，很快就能恢復平靜」
楊燕子看不下去了，對羅納德表示了一個意思，煩躁的時候，不要逃避，而要接近讓你煩躁的人或者事的根源，去那裡解決根源，才能恢復平靜。
「你說的對，收拾一下，和我去一趟紐約？」羅納德決定還是要去做空的現場呆著。以後有再好的機會，也不去做空了。自己是個電影導演，又不是股市操盤手。
「非常樂意……」楊燕子拿起放在辦公室的旅行包就來和羅納德匯合了，「聽說紐約很冷……」
「我讓人給你買好大衣在機場等……」羅納德拿起電話來找理察幫忙搞定，送了不少衣服給陪自己出差的助理。
在私人飛機上，羅納德還在看著高盛送來的維亞康姆和QVC，兩家對派拉蒙的最新出價的分析。
具體的細節仍不清楚，但是兩者的報價修改都很大。各種渠道拼湊起來的消息，逐漸把拼圖漏了出來。
巴里·迪勒還是在壓價，不光收購價有所微微下調，而且收購的條款比以前還差。現在派拉蒙的高管們，也不享受雷石東給的收購後股價下調的保價補償承諾。而且這些人在收購成功以後，現在的位置也不是有保障的了。
這樣的消息當然令人沮喪，巴里·迪勒是個老奸巨猾的行里人，他當然知道這些高管多數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主要的追求就是在自己任上的來幾部賣座的電影，好保住股價和自己的期權獎勵。
原來他們傾向於雷石東，也是因為雷石東承諾現在的高管，都可以維持現有的位置不變。再加上他提出的，高管現在的期權和股票，如果遭遇股價下跌，可以按照收購時的價格補償。
巴里·迪勒這樣壓價，明顯就是判斷雷石東不會再進這個遊戲了。
而維亞康姆宣布和百視達的併購案以後，這筆交易還要經過眾多機構的審查，估計下半年才能完成合併。但是雷石東最需要的那百視達帳上十二億多的現金，已經和維亞康姆的進行了股權交換，進入了他的口袋。
雷石東現在已經沒有本來答應馬丁·戴維斯的董事會席位和高位了，只有用這十二億的子彈，來收買人心。
只是不知道，這錢和背叛的感覺比起來，馬丁·戴維斯更能忍受哪個呢？
「喂，現在的價格怎麼樣了？」在飛機上，羅納德還是通過衛星電話在和班農聯繫。
「漲幅有點擴大，我們的損失還能撐得住，羅納德。你說的那個一錘定音的東西，什麼時候才能來……」班農不出所料的，自己也投錢進了偉大的做空事業，他和羅納德一起弄股票的經驗，告訴他跟著羅納德一起還是有大錢賺的。
不過這樣的連續小幅度上漲，還是令他也進入了狂躁的情緒。在和羅納德通電話的時候還能克制住，私下的時候已經砸壞了兩張椅子了。
「我正在去紐約的飛機上，等我到了那裡，消息就確定了。」
「IPO的事情我不懂，不過壓力這麼大嗎？」楊燕子完全不知道羅納德在幹什麼，還以為他在為DDH的上市擔憂，這可不是好兆頭，自己的期權能賺多少可就看這次了。
「你去睡會兒，我還要等個重要的電話……」羅納德指著空座讓她去睡覺，自己守著衛星電話，這事情誰都不能透露，他自己連戴安和唐娜都沒有告訴。
終於，到了東部時間下午一點多，飛機已經在下降高度的時候，羅納德等待的那個電話，理察的辦公室的電話，打過來接到了飛機上的衛星電話。
「好消息！羅納德……」
「真的？」羅納德一聽是雪莉·蘭辛的聲音，整個人都站起來了。
「是的，我已經和董事會開了三天的會，簡直無聊透頂。好在最後的結果不錯，雷石東會給馬丁·戴維斯手裡的股票10%的溢價，我還會當派拉蒙製片的頭，我們還會繼續合作下去的，哈哈哈。阿甘正傳的宣傳預算不變……不對，我可能還可以給你挪一點過來……」
「哈哈哈，太棒了，太棒了，我簡直想親你了，雪莉。和懂得電影行業的CEO合作，實在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
羅納德吹捧了兩句雪莉·蘭辛，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和派拉蒙的合作上。蘭辛還不知道自己和雷石東的「歷史」，到時候她可能就笑不出來了。
只是這個消息，透露了一個關鍵消息。雷石東為了讓馬丁·戴維斯同意自己併購，補償原來答應的給馬丁·戴維斯的位子被百視達拿走，居然拿出了十二億中的一部分，直接買他走人。
而巴里·迪勒，還在沉浸在自己作為生意人的精明上。完全沒有搞懂雷石東那個富二代的「風度」，我才不算這種小帳單，我要她，就要不惜代價的得到她。
雷石東當年把自己的祖產電影院線壓上，收購維亞康姆就是這樣。他把資源集中推出MTV電視台，扭轉了維亞康姆的經營頹勢也是這樣。今天這筆一百億多的收購案，不是，是兩個八十億以上的收購案，也都是這樣。
能吃下百視達，就能馬上再吃一個派拉蒙。這樣不要安全性，把所有家當都投進去豪賭的「風度」，還真不是巴里·迪勒搞得明白的。
要不是羅納德和雪莉·蘭辛有默契的合作，蘭辛給他提供超待遇的宣發和發行，羅納德則提供質量超凡的電影，以及對湯姆·漢克斯，湯姆·克魯斯這樣頭部明星的影響力，蘭辛是不可能專門跑來理察的辦公室，把這個絕密告訴他的。
巴里·迪勒一招看錯，恐怕到時候宣布獲勝的時候，他會很驚愕的。
「羅納德！」
機場裡，羅納德剛走下舷梯，班農就湊過來問。
羅納德點頭示意，消息已經確定。
「哈哈哈，」班農回頭就走，回去辦公室壓陣。
大家的心情都平復下來，知道底牌以後，羅納德的兩個做空的團隊都開始不再畏懼，針對未來宣布併購勝者的時候的目標點位，開始悄悄地大幅度買進看跌期權。
「真是個怪人……」楊燕子看不懂班農這人的意思，雙手提著行李，「老闆，我的大衣在哪？」
「那不是嗎？」羅納德一指後面的一個助理手裡拿著一件時尚大衣，「不過你不用穿了，晚上和我去紐約時裝周的預熱秀看看，我讓人送禮服來。」
「哦耶……」，好像羅納德的心情變好了，楊燕子能白嫖一套禮服，非常高興。
……
「親愛的，我拿到了羅納德·李的合約。我的……我們的紀錄片會由他的公司來發行。」基夫乘坐商業航班，和羅納德差不多同時出發，卻晚到了很多。
他來到紐約的時候，時裝周預熱的男性時裝周已經開始走秀了。他見到男友艾薩克·米茲拉希，馬上開心的送上熱吻。
「羅納德·李？他好像也要來，我還沒看到他，姑娘們倒是很想見見一位好萊塢大導演。」艾薩克·米茲拉希這個設計師也來了，在忙碌的準備中，還是抽空和即將代表他走秀的名模們交流，觀察她們的狀態。
「姑娘們都來了？好好好，對了，克里斯蒂在嗎？我找她有事。」
「哦，她狀態比過去兩周好多了，整個人沒有被男友拋棄她的事情干擾，這個碧池。」
基夫馬上開始找人，羅納德這麼看中圖靈頓，找到並說服圖靈頓，等於是他這個項目的保證。
「嗨，辛迪……你也在這，聽著，我有個朋友，想見你，專程從洛杉磯來的……」圖靈頓沒有找到，倒是辛迪·克勞馥艷光四射的出現在面前，她那個討厭的老公李察·基爾也不在現場干擾。
「不行，基夫，今天不行……明天也不行……」
「卡拉，卡拉……」基夫又轉向了那個髪國來的女模特，異國風情，哎哎？找不到圖靈頓她也行吧？
「啪當……」渾身上下髪國風情的女模特，也不理他，辛迪那裡的那位，比基夫這個設計師男友能接觸的層次要高得多。
「克里斯蒂……」
終於，他發現了圖靈頓的身影，一身簡單的打扮，讓圖靈頓的氣質明顯出眾，她正在往門外的台階走去，基夫趕緊追上去。
「克里斯蒂，你這可不行，我今晚有很有能量的客人來，你不是想進入好萊塢嗎？那個人可是能……」基夫離著老遠就開始叫起來。
「額……」他突然停下了腳步，臉上都是驚愕的表情。圖靈頓進了一輛豪車，門開的時候，裡面傳出來的好像是辛迪·克勞馥的聲音啊。
門裡又出來一個高個子，基夫擦了擦眼睛細看，不是上午還在洛杉磯和自己談笑風生的羅納德還有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