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周兮就選擇了返校,她不想在家多待,還是來學校比較自由一點。
一直到晚自習上課,江隨之都沒有出現,果不其然,他請假了,周兮知道他沒有來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去給姥姥過生日了。
「姥姥,生日快樂。」
「哎呦,隨之來了。」
「奶奶,我也來了。」
「顏顏,你和臭丫頭,去封江那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這個老婆子。」
藍老夫人挨個抱了兩人一下。
「看看,都瘦了。」
「哪有,前兩天江隨之還說我胖了呢。」
「他瞎說的。」
藍老夫人一共就生了倆個孩子,藍顏枝的父親和江隨之的母親,孩子們來還好,家裡熱熱鬧鬧的,不來時家裡冷清的很。
藍顏枝東張西望「奶奶,鍾競會來嗎?」
鍾競是藍老夫人家隔壁家的孫子,父母去世的早,兩位老人將他拉扯大。
藍老夫人也很心疼鍾競,時不時的會讓他來家裡吃飯,藍顏枝和他認識也是來奶奶家過暑假才認識的。
「小競啊,他搬走了,沒有和你說嗎?」
老夫人正獻寶似的給藍顏枝往外拿自己珍藏已久的好東西,沒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啊,說了,他肯定和我說了,我以為他會回來給您過生日。」
藍老夫人將他待親孫子一樣,感情不薄。
「那小子啊,他前兩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有點事要忙,就不回來了。」
「隨之,你來看看這些你喜不喜歡,都給你。」
「啊,姥姥,還有我的份了?」
「那當然。」江隨之瞥了眼心神不寧的藍顏枝,沒有多說,過去陪老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大人們由於工作的原因,都還沒有來,晚飯的時間就要往後推。
「真是的,我生日,他們一個個的還那麼忙。」老夫人嘴上吐槽著,心裡還是很甜蜜的。
「姥姥,舅舅打理公司也不容易,你看,他給我發信息說給您訂好了蛋糕,讓我去拿一下呢。」
「真的嗎?」
「當然。」
「算他還有心。」
「姐,走一起去,我帶著你。」
「我就不去了,害怕你的車再沒電。」
藍顏枝沒有心情,她緊握手機,很想問那個人一句,為什麼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了,他們不是朋友嗎?他們難道……連朋友都不是嗎?
「走吧,別整天悶在家裡。」
「隨之說的是,你啊,就要多出來走走,別整天宅在家裡。」
江隨之和老夫人打了聲招呼,拉著藍顏枝出了別墅門。
「要不要讓陳叔送你們去。」
「不用了,姥姥,我帶著她,放心吧。」
「路上慢點。」
「好,沒問題。」
京城要比封江繁華上不止一倍,路上沒有路邊攤,所見之處都是在國際上叫得出名的大品牌,高樓林立,鱗次櫛比。
「他沒有和你說?」
「啊?普通朋友罷了,還沒有到事事都報備的程度。」
說起普通朋友,他的那位不熟的嗯同班同學現在應該已經返校了。
江隨之的腦海里不由的想起周兮的那張嫩白的臉,沒有一點點的瑕疵,笑起來眼睛都是發著光的,讓人淪陷。
給她買的小蛋糕,她應該吃了吧,她會吃的嗎?江隨之拿不定主意,她是自己吃還是會給家人吃,他很希望是她吃。
江隨之的希望落在了地上,那塊慕斯周兮拿回家就被白蓉給拿了過去,一邊說著貴,一遍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時不時的招呼著周鑠一起來吃,蛋糕很小,只有巴掌大,周兮再見時,只剩下一副盒子和使用過後的叉子,她用手抹了點盒子底的奶油,好像也沒有那麼甜。
走進蛋糕店,花樣繁多的蛋糕映入眼帘,包裝精美,讓人很有購買的欲望。
「你好,訂製的蛋糕。」
「還需要稍等一下,馬上完成。」
為了確保蛋糕的奶油不會融化,蛋糕店都會精準的把握時間,讓顧客吃到味道最好的蛋糕。
「還在想那件事呢,說不定他就是忘了呢。」
江隨之還不如不開口安慰她,一安慰,她更難過了,把她給忘記了?那連普通朋友都不是了?
普通鄰居在搬家的時候也會說一聲的吧,更何況他們經常在一起玩,他真的不在乎自己嗎?還是說,都是她的自以為是罷了。
「你閉嘴,拿蛋糕,別說話。」
「哦。」
顧沾行坐在蛋糕店的椅子上等著,目光望過去,看到了一款很合眼緣的蛋糕。
蛋糕整體呈紅色,一圈一圈的線條,上邊點綴著一顆草莓,帶有點點的細閃,在眾多的蛋糕中,它可能是最不起眼得那個,也是最獨特的那個。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那個蛋糕現在能做嗎?」
順著江隨之手指的方向,店員看過去,眼神里透露著笑意。
「可以的。」
「先生,那款蛋糕是我們店的經典款,採用義大利進口的奶油,裡邊是草莓果醬夾心,甜而不膩,清新又不突兀,上面的那顆草莓更是……」
「現在買,明天吃可以嗎?」
「會影響口感。」
「可以嗎?」
「可以,明天下午之前一定要吃完。」
「給我拿一個。」
「好的。」
不多時,店員拿著小票遞給江隨之,1999,巴掌大的蛋糕,還挺貴,怪不得是經典款。
「刷卡。」
「先生這邊來。」
藍顏枝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她非常清楚弟弟這個蛋糕是買給誰的,還明天能不能吃,這不明顯的要帶到學校去。
「千金買一笑?」
「不至於。」江隨之想了想又補充道。
「她挺愛笑的。」
他每次看她,她都在笑,大多是浮於表面的笑,笑不達眼底,更像是為了讓自己合群,他真正見她笑過還是在超市那次,他給她買了個小蛋糕,她笑的很開心,看著他整個人都是活的。
「我還沒吃過這麼貴的蛋糕。」
「你有錢,自己買。」
「小氣鬼。」
生日宴結束後,江隨之將蛋糕很小心的拿回封江,放在冰箱裡冷藏,生怕到第二天會變味。
「欸,同桌,誰給你買的蛋糕啊?」
除了周兮,阮筱筱也看到了放在周兮座位旁隱蔽角落裡的小蛋糕。
「一個朋友?」
「哎呦,有情況啊,同桌,男的女的,是不是喜歡你,或者在追求你。」
「沒有,你別瞎說,我們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看著蛋糕熟悉的模樣,周兮已經能猜到是誰送的了。
在她看到蛋糕上的紙條時,更加印證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蛋糕很漂亮,帶回來給你嘗嘗。」
落款是一個很瀟灑的「江」字。
周兮將紙條很小心的折了又折,放在自己的筆袋裡。
從超市一面後,她和江隨之的關係又在慢慢的熟絡,周兮晃了晃腦袋,將不正常的想法全給清空,她這樣的人,這樣的家庭,怎麼配的上那樣的他呢,不要去做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也不要妄想自己可以得到偏愛。
她之前給江隨之的轉帳,他沒有收,到期自動退還給了周兮。
當下,又給她買了個蛋糕,有些事還是當面說清楚比較好,為了不必要的誤會。
周兮正在想用什麼方式叫江隨之出來才不會引起注意,田萍苹突然出現在窗戶處,整個班頓時響起哇哇的讀書聲。
「明天要軍訓,你們現在去體檢,體委領路,在校門口的位置。」
「好。」
江隨之整好隊,帶隊出發,周兮站在隊伍的末尾,心不在焉的。
他慢慢的由隊前朝隊尾移去。
「怎麼樣?蛋糕是不是很好看。」
「啊?好看。」
男孩的聲音響起,才讓周兮漸漸的回過來神。
「你這個小妮子,怎麼這麼愛發呆啊,小心點,發呆容易變傻。」
「你才容易變傻。」
「我又不經常發呆。」
「我也沒有,只有這一次而已!」
「是嗎?」語氣是明顯的我不信。
「愛信不信,哼。」
少女和他想像中的一樣鮮活,江隨之笑了笑。
「江隨之。」
「嗯。」
認識幾天,她還沒有這麼認真的叫過他的名字。
「你以後不用給我帶東西,就是吧…………」
江隨之靜靜的看著周兮,不說話,聽著她能說出怎樣的結巴措辭。
「就是……我們才認識幾天…………你懂吧。」
周兮實在是說不出口,她害怕是她的自以為是,她還是想和江隨之做朋友的。
「不是很懂,就朋友怎麼了?你不吃朋友給你帶的東西嗎?」
「吃啊。」
「這不的了嗎,一個道理。」
道理是這個道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那我是不是抱上大腿了。」
「那你可要緊緊的抱著了,跟著哥,不會讓你挨餓的。」
周兮說謊了,她沒有很要好的朋友,沒有可以記得住她生日的朋友,沒有可以互送禮物的朋友,沒有相處起來愉快的好朋友,如果江隨之願意當第一個,那她是不介意的。
「那好朋友,請問那個蛋糕你吃了嗎?」
「還沒有,沒來得及,就被叫出來體檢了。」
「今天之內吃完,明天該壞了。」
「沒有問題,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我吧,保證出色完成。」
小姑娘目光堅定的像是要入黨一樣,給江隨之逗笑了。
前邊的體檢都很正常,一個接一個的回到教室上早讀,周兮是最後一個,輪到她時,心虛的目光寫在臉上。
她深呼了口氣,緩緩地坐下,醫生戴著聽診器在她心臟的位置聽著,半分鐘後,看了她一眼,她也極為不淡定的和醫生對視了一眼,醫生不知怎麼想的,又將聽診器自動了幾下,接著聽。
「小姑娘,你心跳的快,你知道嗎?」
「知道,有去醫院檢查過。」
房間裡沒有幾個學生,剩下的大部分都是醫生。
江隨之身為體委,自然沒有走,聽到醫生的話,幾步來到周兮身旁。
「拍過心電圖,醫生說沒什麼事。」
周兮還在和醫生說明著詳細情況。
「你的心跳要比正常人跳快一倍。」
周兮「……」她知道她心跳的快,也不至於這麼快吧,要不是她拍過心電圖, 她是真的不信,看著心電圖報告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每分鐘126下,她都驚呆了。
「心跳快不是什麼大問題,你平時也要多加注意,軍訓時有任何不適,立馬打報告,不要硬抗。」
「我知道。」
「你的這個體檢單會給到你們的軍訓教官,他會看著給你安排。」
「嗯,謝謝醫生。」
不是醫生不想給她開免訓證明,她有這個權力,沒有家長的簽字實施不了。小姑娘沒有提,她也不好先開口,本著對學生負責的態度,醫生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了田萍苹,讓她看看能不能聯繫上小姑娘的家屬,給開取免訓證明。
周兮和江隨之結伴回班,校園內人很小,只有幾個不想上早讀溜出來上廁所的大仙。
「沒想到你的心跳還挺有勁的,我們跳一下,它跳兩下。」
「那是,能讓我用上的東西,都不一般。」
「江隨之,你說,我要是有心動的人,會不會一激動就跳到兩百下,然後激動噶了。」
「翌日的頭條主題就是《某女人談戀愛心動過快而離開人世。》」
「你可真損啊。」
「也可以是《某不知名女人,被自己的男朋友給帥死。》」
「?!怎麼就不能是被我自己美死的。」
「也不是不行。」
「江隨之!」
「我錯了,女神饒命。」
「這還差不多。」
「玩笑開完了,快點呸呸呸。」
「你這會兒迷信上了,可不是你開玩笑拿會了。」
江隨之沒有搭理她,一臉真誠的說著。
「老天有眼,我倆剛才只是在開玩笑,保佑周兮和江隨之一定要長命百歲。」
「謝你了,還把我給加上了。」
「別嘴貧了,你快學著我的說。」
周兮被江隨之強迫著,將他剛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不一樣的是,她先說的江隨之,又說的自己,在她的意識里,上天只要保佑第一個就行,她無所謂。
她無牽無掛,沒有人會擔心自己吃的怎麼樣,壓力大不大,心情怎麼樣,她想主動去傾訴,得到的卻是對於錢的交流,漸漸地,磨滅了她的那份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