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今早起來在路邊買的三明治。
「謝謝。」
江隨之挑眉,沒有說話,許是昨天睡的太晚了,醫務室的涼風吹的很舒適,周兮不一會兒就昏昏欲睡,頭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
「困了?」
「有點。」
她說話都已經有點迷糊了。
「要去床上睡嗎?」
周兮搖了搖頭。
江隨之見狀從床上將枕頭給拿了下來,放在長凳上的另一側。
「躺下吧,會舒服一點。」
側躺的姿勢,確實要比坐著睡舒服點。
「嗯。」
周兮也不客氣,按著江隨之擺放的位置躺了下去,打了個哈欠,就進去了淺度睡眠,睡前還想著一定要和那幾個室友說說,半夜玩手機的時候不要發出聲音,很影響別人睡覺。
這種違禁品,玩肯定是不能光明正大的玩的,只有等到宿管阿姨休息了,才能拿出來少摳一會兒。
還沒等到周兮去和室友說,田萍苹來了個回馬槍,在軍訓結束的前一天進行了大檢查,所有人都毫不防備,被逮個正著。
「你們這屆學生,一個個的氣死我吧,這是我查,要是讓學校查到了,一個人就是一個處分,這麼多人還想要畢業證不想了。」
「說了多少次,不讓帶電子產品,家離的遠的可以帶,帶到學校上交給我,我給你們保管,放假了再給你們。」
她今天查到了少說有十部手機,還有一些學校明確禁止的違禁品,例如煙,酒,打火機,一類的,在軍訓還沒結束的時候,她就來到軍訓場地通知他們,結束後到班裡來開班會。
「今天這些人,一人五千字檢討,好好寫,我一篇一篇的看,誰敷衍了事,來我辦公室寫處分單。」
她還是仁慈的,不想讓他們身上背處分,只是寫檢討而已。
「手機我給你們拿到放假,放假來找我拿走,其他東西不用來找我要,要了也不會給。」
下邊鴉雀無聲,不敢有異議。
周兮沒有帶手機,她和白蓉說過想將手機帶到學校,放假萬一沒有人接她,好聯繫。
白蓉說「我看你帶手機就是為了玩,才找了這麼個藉口,學校不是有電話機嗎?不能和我們聯繫嗎?」
「不是,手機我到學校就交給老師了,只有放假的時候聯繫聯繫你們,學校的電話機人很多,要排隊,還有時間限制。」
「你排排隊不就行了嘛,不讓你帶手機也是為了你好,你現在小,自制能力不好,玩手機肯定會影響成績,你看看你初中,就是少了對你的管理,才讓還沉迷手機成績才會那麼的差,要是上不了大學可怎麼辦啊。」
無論周兮怎麼說,白蓉都不同意她將手機帶到學校,周董興倒是覺得周兮的想法還可以,放假時家長多,不好找不說,要是他沒空接她,也方便聯繫。
「她想拿就讓她拿走。」
「你說的倒是輕巧,她拿走了鑠鑠怎麼聯繫我,鑠鑠晚上回到家了,你就不擔心嗎?」
「媽不是在那嗎?」
「你還好意思說,媽在這什麼都不管,我學校放學之後給她打電話問她有沒有給鑠鑠洗衣服,她說沒有,飯也沒有做…………」
周董興說了一句話,瞬間將矛頭給轉移了。
周兮自然聽到了白蓉說的話,原來,不讓她帶手機是為了讓周鑠更方便,她苦笑。
「行了,我不帶了手機,放在家裡讓周鑠用吧。」
說完,她就回了屋子,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她不想和白蓉爭吵,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來影響她們母女二人的關係,她不想一回到家就是在毫無營養的爭吵中度過,家人之間一定要爭個對與錯嗎?周兮不這樣認為。
「欸,她們沒有回來嗎?」
「哦,她們手機被收了,還在班裡寫檢討,一時半會兒的回來不了,我們先洗漱睡覺吧。」
周兮聽言,拿些洗漱用品洗漱去了,熄燈前,阮筱筱來了她們宿舍找她說話。
「同桌,你今天不在,你都不知道,教官和瘋了一樣,一直讓我們訓練,不讓我們休息,我現在兩條腿又酸又疼。」
阮筱筱用手捶打著雙腿,想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腿部的疼痛。
「我這裡有藥。」
周兮想到了江隨之前幾日給她的藥,她昨天用過之後就放在了柜子里。
從她那天暈倒後,高津揚都或多或少的不讓她加入高強度的訓練之中,只讓她做一些強度低的。
「腿抬高,我給你噴幾下,看看明天早上有用沒。」
明天是最後一天,還要會操表演,方針已經擺好了,少一個人就會影響整個班的效果,阮筱筱不想拖那個後腿。
藥物噴上後,冰冰涼涼的,比剛才要舒服上不止一倍。
宿舍里只有周兮,趙今今和陶苓再加一個來串寢的阮筱筱,其她人要麼還在洗漱,要麼就是在班裡寫檢討。
見狀,周兮禮貌性的問了一下趙今今和陶苓。
趙今今:「可以嗎?我想噴一下。」
陶苓:「不用了。」語氣生疏,還不忘瞥看周兮一眼,一副我知道你這個藥膏是怎麼來的表情。
周兮不明所以,也不再詢問她。
「同桌,幸好你有先見之明,帶了藥膏,不然我都不知道軍訓完我的腿會腫成什麼樣子。」
「啊……?是嗎?」
周兮不是想隱瞞阮筱筱,只是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是江隨之給我帶的?還是說這是你暗戀對象給我帶的?哪個都不合適啊。
「醫務室也有賣的。」
「死貴還沒用。」
「是嗎」?
「當然,這是我們集體對醫務室的評價,按說同桌,你去過醫務室,對那裡的價錢不應該更熟悉嗎?」
說起來這個,周兮才猛的想起那天她在醫務室喝的那瓶葡萄糖水貌似應該是沒有付錢,那位醫生也沒有攔著自己,難不成是忘記了?還是付過了?周兮更偏向後面的一種選擇,要是付過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江隨之給她付的,明天要問問他才行。
「我覺得還好。」
周兮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了過去。
考慮到明天是軍訓的最後一天,今天教官讓解散的尤為的早,說要給他們足夠的注意時間,明天才能更好的發揮,除去被班主任叫回班臨時開了個班會,回到宿舍時間也還早。
晚上十點多,在宿舍關門的前十分鐘,那兩位寫檢討的舍友才從教室回來。
寢室已經熄燈了,她們都躺在床上醞釀著睡意,說話聲由遠及近的傳來,未見其人,先聽其聲。
「我真服了班主任了,五千字檢討,她怎麼不去寫,還說什麼要是學校查到要記處分,還不如學校查到,學校查到我什麼都不用寫。」
「就是,大齡剩女,閒的沒事幹的查違禁品,我還說今天晚上和男朋友發視頻呢,這下泡湯了。」
「有病,有大病。」
「哐當」一聲,門暴力的被從外邊推開了。
「小聲點,她們都已經休息了。」
其中的一個女生說道。
另一個女生滿臉的不服氣,並沒有將她的話聽進耳朵里,噼里啪啦的拿著盆要去洗漱。
「回宿舍去,現在已經不讓洗漱了。」好巧不巧,碰到了正在查宿的阿姨,被斥聲趕了過來。
「不行啊,我今天化妝了,臉是一定要洗的。」
接下來上演的就是一大出貓捉老鼠的戲份,在宿管阿姨去查別人寢室的時候,時棉出來洗漱,阿姨來了就假裝上廁所,一來二去的,洗漱間旁邊的宿舍不樂意了。原本宿舍就不隔音,水嘩啦啦的流著,影響了她們睡覺。
「外邊洗漱的有毛病吧,大半夜的洗什麼洗啊。」
這時已經十一點零幾分了,女生喊的聲音大,不少寢室都聽到了,包括林瀅她們的宿舍。
「你管這麼寬,水房是你家的?你說不讓洗就不洗啊。」
時棉因為手機被收,還寫了檢討的事情,心情也不是特別的好,聽到有人說她,自然不服氣的懟了過去。
「大半夜的洗不耽誤人家睡覺啊,你爸媽沒有教過你嗎?」
「那你不會等我洗完再睡嗎?矯情的公主病,沒有公主命還有公主病。」
時棉不懈的「切」了聲。
激烈的對話聲沒有了,出來了一陣咚咚咚的下床聲,緊接著就是一聲巨響的開門聲。
「你TM在給我說一遍,是你半夜洗漱打擾到了我們休息,你還有理了。」
洗漱房對面的宿舍人全都出來質問時棉了。
「怎麼?你們人多你們就有理了?我都說了,你們可以等到我洗漱完再睡覺,一群垃圾。」
靠的近的幾個宿舍無不在趴在門上聽著這場鬧劇。
宿管阿姨剛查完寢回了宿舍,暫時還不知道這邊的動靜。
「你說誰垃圾?」
「誰應說的誰啊,當然是。」
緊接著就是幾分鐘的激烈爭吵,對方人多勢眾,時棉一張嘴依然是說不過的,眼見就要動手。
時棉上手扯住了為首那個女生的頭髮,另一隻手使勁的扇了一耳光,那個女生估計也是沒有想到時棉會突然間動手,被打的有些懵,反應過來就是立馬還手。
洗漱房內打的一發不可收拾,和時棉一起回來的那個女生,也從宿舍里跑出來去支援時棉,還叫著讓她們一起去。
她們都不傻,這件事誰的對,誰的錯,她們知道的清清楚楚。
趙今今從床上起來,去叫了宿管阿姨前來阻止這場鬧劇。
結局依然是捅到了班主任那裡。
「你們兩個是想上天嗎?帶手機,打架。」
時棉一臉的不服氣。
「是她們先說我的,我才反擊的老師。」
「學校是不是規定過,熄燈之後不允許洗漱。」
宿管辦公室內,田萍苹穿著睡衣趕了過來,看到熟悉的趙娜更是覺得頭大,怎麼就和她們班的學生打呢。
「我的妝要卸了,不卸乾淨的話臉上會長痘的,還不是因為你讓我們寫檢討,不然也不會回來這麼晚。」
理不直氣也壯。
田萍苹試圖和趙娜私下解決,趙娜那班的幾位同學也都同意了,到時棉這裡,她不同意了。
「我不接受雙方道歉和好這個解決方法,我讓她們給我道歉。」
雙方道歉已經是現有的最合適的雙方調解方法了,既然這樣。
「行,我不和你多說,明天叫你的家長過來,我看看你的家長是怎麼管你的,看看這個學你還能上不能。」
「讓我爸來就讓我爸來,誰來她都要給我道歉。」
說完,時棉頭也不回的回了宿舍。
江驗今天工作結束的早,正帶著藍鈺優和江隨之在樂園裡玩,守著十二點的煙花,看完之後就準備回去休息。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喂,校長,您在忙嗎?」
江驗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聽著電話那頭的主任顫抖的說著,不知為何,他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說。」
「今晚女生宿舍有一起打架事件,影響惡劣。」
江驗還在疑惑,打架這種事他很少處理,怎麼這次就聯繫到他這個校長了。
「我看起來很閒嗎?打架這種事你看著處理就行。」
「不是……校長,其中有一個女生給我們學校捐過圖書館,拿高價來的我們學校,現在那個女生執意要另一個女生道歉,雙方班主任討論的是互向道歉,這事就算這麼過去了,那個女生不。」
主任又詳細的將事情從頭到尾的給江驗講述了一遍,江驗聽完後覺得頭都是大的。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
「時棉,高一十二班的學生,班主任是田萍苹。」
這個學生他有印象,囂張跋扈不說,家長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
「另一個是鄒窕,高一二十班的學生,班主任是趙娜。」
「行,明天讓她們的家長全來學校,我明天過去。」
江驗也有點理解不了現在的學生了,明明你犯錯在先,道個歉就能平息的事,非要鬧大。
回到看煙花的地方,江驗已經沒了剛才的心情,他越來越覺得高一十二班這個班級很熟悉,顏顏嗎?顏顏在十九班,另一個不在這個學校,那是誰呢?
他在腦海里想了一圈也沒有想到究竟是誰在這個班裡。
「怎麼了?」
從他接完電話回來,藍鈺優就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對勁。
看著一臉興奮,頭上戴著兔子形狀發箍的妻子,江驗長嘆了口氣。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