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殺域』外。
一道道流光,自其內,極射而出,化為一道道身影。
無一例外,他們眸中透著驚駭,震驚,還有濃濃的疑惑。
「發生了什麼?」
「為何會如此劇變?」
「竟好似『太古巨凶』突然甦醒了般,太恐怖了!」
「好險,好險,差一點就出不來——」
「若非本道果斷,燃爆『世界之力』,爆.發極速,恐怕……」
「……」
其中一處,魂無雙、聖書等聚在一起,與其他眾界主一樣,都回首看著『太古殺域』。
此時的『太古殺域』——
灰濛沸騰,內中隱隱傳出無窮咆哮,似極限吶喊,似瘋狂廝殺,似妖鬼哭泣,似神魔怒嚎……
同時,原本的灰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極速變黑。
灰黑,深黑,漆黑。
數息之間,灰濛的『太古殺域』,便轉變成了,吞噬一切光和色的『黑域』。
這『黑域』,雖止於『太古殺域』原邊界,並未擴張,但所透出的『絕滅殺意』,卻比之前——
不,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眾界主,只感覺,無比的浩瀚,無比的偉岸,無比的兇悍,以及無比的恐怖。
「啊——」
「本道受不了了!」
「不行,要死了,退退退——」
「……」
很快,便有界主,承受不住,不得不一退再退。
其中,就包括魂無雙、魂傲然還有聖書。
而劍吟風、夜蒼茫、蒙山雖能勉強承受,但也不覺好受,索性和他們一切,很是後退了一段距離。
再看那已經漆黑一片的『太古殺域』,只能說是『遙望』了。
「莫凡似乎沒有出來。」劍吟風開口道:「無雙道友,聖書道友,這『太古殺域』之變,恐怕是因——」
不待他說完,魂無雙便臉色一沉,毫不客氣的打斷道:「吟風道友,還請慎言!」
與此同時,夜蒼茫,還有蒙山都是目光一瞥,冷冷看向劍吟風。
『太古殺域』畢竟關係著『太古殺祖』之傳承。若是讓在場眾界主都以為,眼下的巨變,是因莫凡而起,那莫凡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
這絕非他們所願。
心中一凜,劍吟風連忙表達歉意,道:「是本道失言了,萬請見諒!」
「……」
「不好——」忽然,劍吟風臉色一變,『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沐風在那不知名的『融爐』之內,而那『融爐』並沒有出來。
「該死,我竟然,竟然——」
他不由有些自責,竟然『忽略』了自己的兒子。
猶豫了下,他才傳音道:「聖書道友,之前在那『漆黑石碑』處,有一尊『融爐』,不知是何物?」
「本道不知!」聖書搖了搖頭。
「無雙道友——」無奈,劍沐風轉向魂無雙,他知道,真正能做主的,還是魂無雙。
魂無雙微微沉吟了下,道:「那是莫凡之物。若是莫凡無礙,那它也當無礙。」
「這——」
面對這樣的回應,劍吟風縱心中不太滿意,但也只能生生受了,且心中的某些想法,也再次壓了下去。
……
「無雙,莫凡應該能出來吧?還有他大哥莫言,也不知道——」聖書有些擔憂。
「……」魂無雙暗暗搖頭,心中亦是十分擔憂,不過擔憂也無用。
「兩位道友放心,主上應當無礙。」
作為莫凡的『魂奴』,夜蒼茫說出這話,還是頗有信服力的。
「……」
……
「什麼?『太古殺域』有異變發生?」
距離最近的『劍心城』,各大劍派,幾乎不分先後,得到了這一些消息。
「莫非有哪位界主得到了『太古殺祖』之傳承?」
「若真如此,那——」
「快請太上長老出關,我等立即前往『太古殺域』!」
「……」
霎時間,仿似整個『劍心城』都『動』了,一道道身影,飛射而出,而後向著『太古殺域』挪移而去。
同時——
「稟長老,『太古殺域』異變,疑似『太古殺祖』傳承出世!」
「稟少主,『太古殺域』——」
「快上稟劍主,『太古殺域』——」
「……」
一道道消息,自『劍心城』,以及『太古殺域』外區域,不斷傳出,一傳十,十傳百,傳向劍域各處,甚至劍域之外的其它域。
……
『太古殺域』內,『殺祖界道碑』處。
「咔~」
某一刻,『殺祖界道碑』竟仿佛不堪承受般,開始龜裂。
而這一裂,就好似某個『太古魔盒』被打開了似的,極致的恐怖,瞬間瀰漫而出。
「吸——」
隱隱間,如『太古饕餮』吞食天地。
周遭之漆黑,被瞬間吞噬一空,以至於來不及被補充,就好似直接坍塌了一塊。
「咔咔~」
『殺祖界道碑』再裂。
「吸吸——」
更加恐怖的吞吸之力傳出,看似『坍塌』,實則被完全吞噬的區域,向四面八方,極速擴張。
「咔咔咔~」
「吸吸吸——」
……
數息之後,『殺祖界道碑』完全裂開。
而後,則猶如失去了最後支撐,它整個蓬的一聲,瞬間崩解成千百塊,而後萬萬塊,再然後,不計其數的『塵埃』。
下一瞬,無盡『塵埃』,匯聚歸一,化為一『漆黑原點』,浮現而出。
冥冥中,宇宙有感,無盡未知深處,浩瀚偉岸降臨。
難以言訴的恐怖、惡意、不詳、毀滅、摧毀、湮滅、終結等等,莫名而來,將『漆黑原點』層層包裹。
「是『罰道之劫』!」
『漆黑原點』之內,莫凡以一種『神奇』的方式存在著,不僅完好無損,而且還非常順利的,與『混煉融爐』匯合了,重歸一體。
而除了他之外,其餘一切被吞噬進來的存在,都已不復存在。
對此,他並不奇怪。
「若我沒猜錯的話,大哥的意念,已經『甦醒』!」
「只不過,大哥正處於『立道』的關鍵時期,暫時無法分心與我交流。」
「大哥,你儘管安心『立道』!」
「這『罰道之劫』,雖詭異而恐怖,但它難不倒身為弟弟的我,定更難不倒大哥你。而就算——」
莫凡沒有掩飾自己的念頭想法。
「待大哥你『道』成,我們全家便能真正團聚了……」
……
『太古殺域』外。
隨著時間流逝,已然匯聚了不下十萬界主強者。且,還有更多的界主,陸陸續續到來。
不過——
他們都停在遠處,遙遙觀望,而不敢冒然靠近。
「自太古以來,這『太古殺域』可從未有如此變化啊!」
「卻不知,此番巨變,究竟是福,還是禍……」
「一直便有傳聞,『太古殺域』之內,藏有『太古殺祖』之傳承——」
「哼,竟然還來了這麼多外族!」
「『太古殺祖』乃我劍族之主,其之傳承,又豈是你們這些外族可覬覦的!」
「恐怖,竟然來了這麼多強者。看來,這次本道只能過過眼癮了,唉……」
「雖然本道實力不算頂尖,但未嘗沒有機會。氣運這東西,誰又能說得准呢?」
「……」
表面風平浪靜,實則眾界主,皆各有心思。
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絕對稱得上是,暗潮洶湧!
……
『太古殺域』內。
「吾之所求,至親永存。吾之所願,至親不滅。吾之所想,至親常伴……」
「為至親,縱殺戮,又何妨?」
隱約中,莫凡似『聽』到大哥的輕喃。
至誠!至堅!至絕!
「凡逆吾至親者,凡惡吾至親者,凡傷吾至親者,凡害吾至親者……」
「皆應殺之,皆要殺之,皆必殺之!」
「天上地下,諸天寰宇,物可盡毀,靈可盡滅,無有不能滅。舍至親外,含己在內,皆可殺……」
「我之道,當為『殺道』。」
「我之果,只為『至親』。」
「……」
某一刻——
一股超絕殺意,自『漆黑原點』迸發而出。籠罩在它周圍的層層黑暗,瞬間消散一空。
「我就知道,區區『罰道之劫』,根本就難不倒大哥!」
莫凡心中歡喜,為大哥而喜。
而就在這時——
「小凡!」
一道無比熟悉的聲音,在他意念中迴響。
「大哥!」莫凡歡喜而又激動。
「小凡,你且再稍等一陣,待大哥『開闢世界』後,我們再暢談。」
「好!」
下一刻——
「轟——」
一聲如創世雷音,響徹方圓。
以『漆黑原點』為中心,億萬道莫可名狀的漆黑劍影,極致輻射而出。
劍影所過之處,盡滅!
然後,滅極而生,虛無黑暗中,似有混沌湧現,光亮誕生,玄妙之氣機,之力量,莫名而出,交融衍化。
有天,無窮高……
有地,無窮厚……
有星空,無窮大……
有光芒,無窮亮……
有星辰……
有山水……
有本源之地,至寧,至靜,至暖,至愛……
有漆黑之劍,至凶,至狠,至絕,至無情……
……
「這?」
感應著這一切,莫凡很是震撼,也很是疑惑。
「還可以這樣『開闢世界』?」
「沒有『混沌天石』,沒有三千大道,亦沒有四九天道,只就這麼直接『開闢』,也能行?」
「相比我當初的『開天闢地』,大哥這『開闢世界』之法,簡直不要太『蠻橫』!」
「對了——」忽然,他發現一絲不對勁,疑惑道:「開闢世界,成就界主,不是應該有天地異象伴隨的嗎?為何現在沒有?」
「難道出了什麼問題——」
就在他疑惑之際,『美人白玉』似有所感,淡淡傳出意念道:「此——再正常不過,無需多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