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無盡海

  據傳宇宙的盡頭是一片「海洋」，名喚無盡海。但是無盡海不僅真的存在，而且它還有一個別名——遺忘之海。遺忘之海承載著世間一切被遺忘的事物——物品、情感甚至是……亡靈。

  遺忘之海有靈，名喚霜羽。霜羽是無盡海唯一的生靈，自誕生之日起，他便被宇宙遺忘，被時間遺忘，被一切遺忘。

  這一天，無盡海的上空忽然裂開了一個口子，一個藍發精靈從裂縫中墜落，無盡海面形成了巨大的龍捲，將那人接住放在海面上。裂縫很快就消失了，海面之下一個身影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他救下的人，海面忽然泛起了漣漪，隨後是巨浪。

  那個身影慢慢從水中走了出來，黑色的及腰長發被一根頭繩簡單束成馬尾。深紫色的瞳孔里看見的不是精靈的樣貌，而是他的經歷。當了解的一切之後，海面泛起了駭浪，像瘋了一般的笑聲傳遍了無盡海的每一個角落。

  「你好，水清漓。我叫霜羽。」剛甦醒的水清漓迷茫的看著附近的一切，一眼看不到盡頭的海面，而自己身為水的主宰，在這裡竟然無法調動水。還有這個人究竟是誰？

  「你在想為什麼不能調動這片海洋，感受不到力量？」霜羽起身轉了一個圈，攤開手，笑著說：「這裡是無盡海，無盡海可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海洋，這裡的海水全是力量所化。我想要它是海洋，這裡便是海洋；我想要它是森林，這裡便是森林；我想要它是星空，這裡便是星空。我便是無盡海的主人——霜羽。」隨著霜羽的話音，這裡的環境在變化。而水清漓也回想起了那個傳說，一個所有人都以為是虛假的傳說。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水清漓記得自己明明正在冰川等待妹妹的化形降生，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霜羽坐在了海面上，懷中多了一隻小黑貓，說：「每一個世界都一本命運之書，自生靈誕生起，命運之書會書寫好了他們的命運。每一個世界的命運之書都有著自我意識，因為有意識，所以他們有的佛系，有的認真，各有各的性格。每當書寫下的命運被完成，命運會回贈給他們相應的力量。隨之力量的提升，他們甚至可以控制生靈的情感甚至靈魂。」水清漓坐到了霜羽的對面，兩人之間出現了一些食物，水清漓吃了一口，便放下了餅乾。霜羽擼著小黑貓繼續說，「但是你們世界命運書並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因此他想要快速獲得力量，他不允許你們世界的任何生靈脫離他的控制。你沒有愛上他為你選擇的人，沒有順著他的意志。所以他求助了一個組織來更正你的命運，一個自稱為『正軌』的組織。以那個組織的手段，你的靈魂應該被抹除被遺忘，然後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然後正軌會派出了一位員工，來替代你的靈魂走完命運之書的故事。」

  「所以我還能回去嗎？」水清漓暗中握緊了自己的雙拳。

  「能，我說了原本你應該變為我靈魂的一部分，但是你並沒有。你的身上還有一縷思念，那個人沒有忘記你。換一個說法，他認出了那不是你。雖然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我真的挺欣賞他的！」霜羽頓了頓看了一眼水清漓身上，幫助他維持靈魂的念力，不由得欣賞了起來。

  說完，在水清漓期待的目光之下，霜羽潛入海底深處。片刻後，拿出了一顆珠子，說：「你世界的命運之書所寫的故事，」水清漓震驚得看著霜羽，霜羽拿了一塊餅乾，說：「沒什麼，無盡海可是連時間都遺忘的地方。」

  水清漓消化完了珠子裡放映的自己被規定的命運，眼底流露出的全是殺氣！如果不是這具身體沒有力量，那麼無盡海一定會第一個被掀翻。

  小黑貓無視了水清漓的殺意，在霜羽的身旁打了個哈欠，霜羽合起了自己手裡的書，說：「你現在要出去只有一個辦法，和我簽訂一個契約，屆時你可以使用自己原本的力量，不過這股力量會有我的部分力量加持，在此之前你得先適應一下。在之後我會帶你離開這裡，回到你原本的世界。」霜羽一邊說著，一邊變出了四朵雪花，「你挑一個。」

  水清漓不解地選擇了看著最漂亮的一朵雪花，裡面是純正的冰雪之力和功法。命運里妹妹的消散有辦法解決了，可是……

  正準備詢問什麼的水清漓，發現霜羽不見了。

  「你拿著吧！雖說是幫你，但是霜羽就是自己想要出去玩。你本不該這個時間點死去，所以某種意義上你是生靈，你是第一個進入無盡海的生靈。與你締結契約，霜羽便與你的世界有了聯繫。他出去才會被人察覺而不是『空氣』，這樣他才能去享受那個世界的一切。」小黑貓站了起來，「你沒有發覺這些餅乾味道怪怪的嗎？因為他沒有真正嘗試過那些食物，無盡海也沒有這些。」

  水清漓原本驚訝於小黑貓原來是會說話的，看了一眼一言難盡的餅乾，他不知道說什麼選擇沉默。

  小黑貓倒是繼續說：「而且你這次出去，會有很多限制，這些之後霜羽會告訴你的，所以這是解決你妹妹消散的唯一辦法。」聽完，水清漓珍重地收好了這片雪花。

  「這片雪花所承載的力量與我們那個世界很不一樣，妹妹她真得能用嗎？」水清漓看著手中的雪花，眼底是擔憂。

  「當然能用，無盡海不是一個世界的無盡海，無盡海連結了所有世界。這可是其他世界的天才所創造出來的，你妹妹用了不僅不會消散，還會變得更強。」小黑貓跳到了水清漓的頭上，輕輕拍了一下。

  「哦，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無盡海。無盡海的死亡，與普通的死亡不一樣。那些定義了靈魂輪迴轉世的，有重生的在無盡海眼裡都不算死亡。對於無盡海來說，死亡是指命運之書再無有關你的筆墨。」小黑貓看著海里，指了指這裡的生靈，「我們死了，但是還有生靈記得，所以我們可以變成各式各樣的生物。不過哪怕是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也無法變回像你這樣的我們本身的樣子。因為靈魂力量不夠，靈魂力量來源於生靈對我們的記憶，越多的人記得，力量就越強。當沒有生靈在記得我們了，我們就會迎來徹底地死亡，化為無盡海的力量。」小黑貓那雙黑色眸子裡，絲毫沒有對死亡的害怕與擔憂。它帶著水清漓在海面上一邊散著步，一邊介紹這無盡海。

  「無盡海有不少和你一樣的存在，被代替之後沒有人記得原本的他們，最後也化為了無盡海的力量。想要不消失只有一個辦法，有一個人從一開始接觸那個人就認出了那不是你！」小黑貓的語氣變得有些輕佻，「在我的世界，這可是真愛啊！你覺得會是誰？」

  水清漓臉紅了一下，那個答案他有。小黑貓看了水清漓的表情就知道他知道，不過他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因為霜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