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與桑將賀觀逸扶坐在榻上,擦去臉上汗珠,這人在她面前要裝瘸,壓著她走得格外費勁。
「我去給你叫郎中。」
下一瞬,手腕被扼住,「明日再說,你先幫我上藥。」
還沒等聞與桑說話,賀觀逸便將上身脫個精光,半轉過身,臉上異常平靜。
【這種劇情,放在電視裡,是不是得發生點什麼,這還怪不好意思的.......】
她咬著下嘴唇,腦海中有些想入非非。
小心臟:「......」
【話說宿主,你難道想攻略反派,但這和任務有什麼關係?】
【錯,我不想攻略他,只需他信任,相信我是崇拜愛慕他,至於任務......你往後就會知道。】
小心臟警覺不安,這位宿主對任務並無太多上心,甚至搞砸也不在乎,她本就不想活,他還真怕宿主做出些翻天覆地的舉動來。
聞與桑接過他遞來的藥,囫圇吞棗灑在傷口上,剛上完藥,蓋瓶子的功夫,賀觀逸便穿好衣裳,神色懨懨端坐在前。
【啊??!就沒了,似乎有些正常得過分。】
「肖想我,你可知你在說什麼?」賀觀逸目光冷峻,這還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擺臉色。
她俯身湊近仔細端詳眼前人,「你...難道不值得?」
【賀觀逸剛才那脆弱模樣,差點,就將我騙過去了,他那日出現在街頭,就是為葉允菲,我的出現必定引起他懷疑,留在身邊無非是想殺我或是監視。】
【看來還要加把勁,讓他相信我只是單純愛慕他。】
賀觀逸喉結滾動,不自在偏頭,「我並無此意,你以後務必謹言慎行,如今這世子位,名存實亡,稍不注意便沒命可活。」
說這話看似在勸誡,可語氣中的警告,聞與桑聽得明白。
她點點頭,話鋒一轉:「對了,我明日要去寺廟祈福,殿下不同意也得同意,此事我只是告知與你。」
聞與桑笑得人畜無害,抬手落在他肩頭,沖他笑著眨巴雙眼。
驀地又一溜煙消失在屋內,「啪嗒」關上房門。
她環臂站在門口,【喜歡演是吧,我樂意奉陪。】
第二日。
聞與桑從和瑾那處領了銀子,沖他告別:「我不在,你可要照顧好殿下,千萬不要讓他餓肚子。」
說罷,抬手落在他胸口,一路蔓延至上,輕挑起他下巴,倚身靠近,吹起他散在兩鬢的碎發,「我看你這屬下比世子還像世子,可是會惹人懷疑的。」
和瑾推開她手,目光驟然狠厲,卻見她笑著擺手,光速消失在屋內。
「殿下,她難道已經察覺些什麼?」
賀觀逸從簾後走出,徑直停於和瑾面前,上下打量一眼,「這倒是提醒本世子了。」
又見世子沒再說什麼,只是追上去,他環劍擰眉思忖道:「殿下居然留她這麼多日,實在是不應該。」
聞與桑剛租下馬車,前腳才坐穩,帘子便被人掀開,和瑾冷著臉坐在她對面。
她將帘子打開,向四周張望一眼,記得原劇情中賀觀逸並沒有參與寺廟暗殺一事,看樣子是因她改變了。
車夫見里無動靜,默認兩人相識,「姑娘公子坐穩,這就出發。」
她出聲回應。
轉頭浮一眼,和瑾果真換了套衣裳,粗布麻衫,卻有三分像下人,但這氣質藏不住半分。
她一連打好些哈欠,睡眼惺忪靠於車窗邊休憩。
和瑾端坐好半晌,發現她真要睡過去,用腳踢響旁側車板,聲響吵醒昏睡之人,但她只是換了個方向。
「你不問我為何跟來?」
「我知道。」
「你知道?」和瑾握在懷裡的劍緊了幾分,手掌無聲撫在劍柄上。
「世子心悅我,自是憂心我出事,派你來保護我,我都懂,無需多言。」
按壓在劍柄的手頓住,「什麼?你放屁,殿下怎會喜歡你這女人,若再這般厚顏無恥,我便替殿下殺了你。」
「請便。」
她始終沒睜眼,只調整姿勢,「還有,我就喜歡你這般直接罵人,夠爽快。」
和瑾沒再吭聲,一路上沉默無言。
馬車停靠,車夫出言:「臨月寺到了。」
聞與桑從馬車上躍下,頭也不回落入人群,身後和瑾繃著臉,勃然不悅,加快步子跟上前。
車夫攔住他去路,「還未給錢。」
和瑾從懷中取出碎銀遞去,搖頭嘆氣:「這女人留不得,不日定會騎在殿下頭上。」
寺廟另一邊。
一名黑衣人大步流星,推門間拉下遮面黑布,「殿下,已安排妥當。」
窗邊男人點頭,「今夜不管發生何事,不許打擾。」
「青禹明白,只是還有一事,聞與桑也在這寺廟中,和瑾寸步不離跟著,但並未見賀觀逸身影。」
肖京墨轉身看去,似來了興致,「哦?那你便替本宮會會她,記得留活口。」
「遵命。」青禹得令退下。
肖京墨獨自在房中閉目好一陣,拾起布巾將玉冠換下,立與銅鏡前,拾掇衣衫,沉重緩下氣,露出個明朗笑顏。
「阿娘,黃泉之下,勿怪阿墨。」
活落於此,他推門徐徐離開。
***
聞與桑一番打聽,徒勞無獲,寺廟中僧人硬是不願透露半分,偌大廟宇中想要尋到男女主實屬困難。
劇中就提及二人在後山小樹林中遇險,那麼大幾座山峰,誰知道這倆貨在哪個犄角旮旯。
【小心臟,能給點提示嗎?】
【不能!】
眼看天色漸晚,她擼起袖子,「那就不要怪我亂搞一通了。」
她抬手招來和瑾,「那些僧人都已眼熟我,你去幫我打聽下這寺廟中的登記名冊。」
「憑什麼?」和瑾不悅偏過頭,立在原地紋絲不動。
「你不想幫殿下出惡氣?往日這四皇子可沒少羞辱殿下,錯過今日這時機,可再沒機會,出事我一人擔責,如何?」
見和瑾有些鬆動,她添柴加火道:「我呢,只有這麼一顆愛慕殿下的心罷了,絕無壞心思。」
他白一眼,「可就算拿到名冊,也不會有肖京墨的名字。」
「誰說我要找這個名字了,你去找一個叫青禹的。」聞與桑噙起笑。
看劇時她就最喜歡這暗衛,人帥話不多,夠狠夠酷,是肖京墨最忠心且武力值最高的屬下,他可是將青禹保護得非常好。
就連賀觀逸這傢伙都被重創幾次,查到結尾才知曉之人。
和瑾仿佛見鬼的表情,「行,那你在此等候,切記不要惹麻煩。」
聞與桑捶捶胸口,朝他猛點頭。
和瑾比她想像中更快,回來時面上帶著不可思議,「確有青禹此名,在東廂房往裡走第三間。」
她滿意點頭,「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朝東廂房走去,在第一間廂房處,她頓住腳,望向迎風婆娑的樹影。
「和瑾,你武功怎麼樣?」
和瑾傲嬌揚起頭,雙手環臂道:「還沒遇到過能打贏我的。」
「那就好,馬上就有了。」
聞與桑一鼓作氣,徑直走到第三間廂房門口,抬腳猛踹開房門。
剛要踏入,一隻飛鏢擦過她耳環。
和瑾將她拉至後方,出劍回擊剩下兩鏢,至此便再無動靜。
兩人對視一眼,「此人可不一般,萬不能掉以輕心,他就交給你了,我還有其他事。」
聞與桑萬般信賴,將和瑾推了出去。
房屋四周閃出好些黑衣人,但幾招便被和瑾打趴下,他劍指其中一人,「怎麼,憑你們還想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