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與桑挽著公主,笑得燦爛,將剩餘兩個反派拋到了九霄雲外。
「聞與桑!還不接旨。」
她僵住腳步,轉過身,看見溪暮手拿黃色捲軸,得意朝她揚眉。
「接旨吧?」
聞與桑心中頓感不安,跪下聽旨。
她只聽見一句重點,「茲事體大,聞與桑需配合溪暮,協助研製解藥,暫居召凌王府...」
聞與桑唰地彈起身,「你放屁!」
一把奪過聖旨,仔細閱兩遍,發現確實如此,注目的紅色璽印,烙印在末尾。
「天殺的狗皇帝,我取你——」
話未說完,她被幾人捂住嘴,幾雙眼驚恐瞪向她。
就這樣,她百般不情願坐上馬車,怨掀車簾,哭喪著臉道:「公主,我不想去~」
江月眠表情陰戾,掃向「罪魁禍首」,但聖旨已下,她也無可奈何,只能籌謀著暗中行動。
她神情緩和,看向聞與桑時噙起笑,「與桑你忍幾日,我過些日子,親自去接你!」
車簾被溪暮強硬拉下,聞與桑知道,就算是江月眠,也沒辦法將她從這泥潭中救出。
狗皇帝的聖旨的確足夠威嚴,不容拒絕。
肖京墨站在一旁,愣是沒和聞與桑說上半句話,溪暮就像人形移動牆壁,死死將他抵擋住。
他環臂看著馬車駕遠,但打心裡愉悅,聞與桑沒死。
瞥見身旁江月眠神色,似乎很在意她,先前她在大廳中提到,自己受公主派遣,去調查取證,所以那舞姬——
真的是她!
嘴角揚起,又轉念想到其他,嘴角下壓。
「賀觀逸那傢伙一早就知道,沒有取她性命,反而放她走,莫非......和江月眠早有勾結。」
他算是明白,為何聞與桑一開始說,她不是賀觀逸之人,原來是江月眠的人。
賀觀逸馬車上。
聞與桑極度不滿,環臂死盯著二人,「陰魂不散!」
溪暮出言,打破了詭異氣氛,「阿聞,這麼久不見,是不是很想我?」
她拿起赤蓮劍,就朝馬車踏板刺去,光從窟窿中透出,沙塵翩舞,貫入馬車內。
「我想剁了你,餵豬!」
「你個死騙子,少和我搭話。」
溪暮將嘴閉上,乖順點頭。
聞與桑抽回劍,發現賀觀逸盯著自己,抬劍直落脖頸上,「看什麼看,你比他還該死!」
「對不起。」水靈靈的道歉,就被賀觀逸誠懇說出。
但現在的聞與桑,是即將點燃的炸藥包,任何一絲風吹草動,就會將人炸得血肉橫飛。
三人就這麼如坐針氈,回到召凌王府。
和瑾小跑著迎上,卻被下馬車的聞與桑嚇退,她氣勢洶洶推開他,就朝府中走去。
他看著背影,一臉無畏道:「殿下,聞姑娘竟主動回府了,如何辦到的?」
賀觀逸沒說話,神色有些恍惚。
和瑾也實相,自動閉上嘴,看來過程令人不快。
聞與桑回到府中,便躲進房內,一日也未出過門,直到半夜,也未見掌燈,門口的食碟熱了又熱。
春嫵蹲下身,撫摸已涼透的碗壁,搖頭嘆氣,將食物端離。
她剛踏入房中,賀觀逸便急切詢問道:「她可有吃?」
春嫵搖頭,「別說吃東西,連一滴水也未喝,這麼下去,夫人...聞姑娘身子定然受不住。」
她總不自覺叫聞與桑夫人,常常口誤,被和瑾警告多次,但也還是會出錯。
溪暮站起身:「那怎麼行!?」
推著賀觀逸就往外走,「春嫵,再去後廚,做些...阿聞喜歡吃什麼來著?」
春嫵歡喜道:「我知道,殿下都告訴過我!」
溪暮滿意點頭,雙手搭在他肩頭,「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若想留下她,是必須親自同她道歉解釋的。」
和瑾跟在後面,極贊同點頭。
聞與桑這世子妃,他如今倒挺欣賞,主要是他們殿下挺喜歡,能文...能武,長得也漂亮,還聰明,雖總胡說八道。
但特別有人格魅力,和瑾也說不上來,總之,是頂好的。
三人停在門前,賀觀逸轉動輪椅,想要往回走,但溪暮不給機會,強硬按住他。「可別露出馬腳啊,這府中眼線眾多。」
「你要是敢站起來,那就完蛋了!」
和瑾敲響房門,「聞姑娘?你是否歇下?」
「啪嗒」一聲,門前有重物砸來,破碎一地,她氣息奄奄道:「滾啊...」
賀觀逸聽聲音不太對勁,朝和瑾使了一個眼神。
和瑾向後退兩步,「聞姑娘,我可進來了?」
說罷便一腳踹開房門,他朝四周張望,見聞與桑正拿著劍在撬窗戶,隨即抿嘴一笑,轉身將賀觀逸推到房中。
聞與桑冷冷瞥向三人,眼中帶著怒火,她盯著賀觀逸,牙齒咬得咯咯響。
她顫悠著身子,提起赤蓮劍走到三人面前,「軟硬兼施,行啊。」
注意到她臉色不對,賀觀逸握上劍鋒,拉著她往懷裡帶。
聞與桑根本沒力氣,先前扔去那盆栽,致使頭暈目眩,就直接倒在他懷中。
赤蓮劍落地,賀觀逸手掌被劃出鮮紅口子。
賀觀逸看向溪暮,「你快看看,她怎麼了?」
溪暮緊閉上眼,「哎呦,我暈血,和瑾,快扶我下去休息。」
和瑾立馬領會,上前攙扶著溪暮,「溪神醫,我這就帶你下去休息。」
賀觀逸偏眼,懷中人氣息混亂,似渾身無力般,小臉扭曲,看上去十分難受。
「溪暮,你...」
話還沒說完,兩人便退出門外,將門死死鎖住,「放心,就是讓她沒那麼生氣的迷藥,不傷身的!」
聞與桑想起身,但手臂被賀觀逸拽著,根本起不來,全身像是被麻醉過,只有零星知覺。
「鬆手。」
賀觀逸順從,將她手臂鬆開。
但聞與桑還是動彈不得,她看向不遠處赤蓮劍,「把劍給我。」
他沒有多想,彎腰撿起劍,遞到她面前。
聞與桑前傾身子,想要讓手臂撞在劍刃上,如果猜得沒錯,見血應該就能緩解迷藥。
賀觀逸猜出她意圖,抽出劍,扔了老遠,她整個身子撞來,狠狠磕在他腦袋上,「咚」一聲。
兩人相撞,聞與桑只感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倒在賀觀逸脖頸處,忍不住氣得哼哼。
「世子殿下,懇求你把我推到地上。」
賀觀逸深吸一口氣,摟住她後腰,穿過膝蓋後側,將她整個人抱起。
雙腳離開輪椅,步伐輕盈,朝著床榻邊走去。
聞與桑被穩穩放下,但臉上的震驚還未褪去,【這...傢伙站起來..不裝了,是不是意味著我要被滅口了。】
賀觀逸見她還抱著自己,垂眼落在鼻尖上,睫毛忽閃得厲害,她難得有害怕自己的時候。
聞與桑捂著腦袋,慢慢縮著身子,與他隔開距離。
他張望一眼房中,窗戶被封死,想來是溪暮的傑作,他用勁推開,涼風貫入,吹揚起髮絲。
聞與桑很奇怪,為何他不說話,於是乾脆緊盯他,等著他接下來的動作。
賀觀逸坐輪椅時,有種短命溫潤白月光既視感,如今站起來,還是像白月光,不過是健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