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璟和小夭在涼亭處設宴,和左耳等人一同用膳
左耳苗圃就住在靠近小夭的另一處院落,仿佛又回到了乾方島的時候,是不過現在是在青丘。
苗圃交代了些葉氏藥材行的生意近況,然後說起小夭和璟走後,珍兒和寶兒一直嚷著要見姨母和姨父。
「是嗎?珍兒,寶兒,你們想念姨父和姨母嗎?」小夭看著兩個孩兒問道。
「想!」兩個孩兒奶聲奶氣的回答,別提多可愛了。
「娘親說,只要我們好好吃飯,乖乖等著,姨母就會回來。」寶兒滴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將身板做得可直了,仿佛是在等著小夭表揚。
「嗯嗯!」珍兒停下了筷子,也點點頭。
「天哪,珍兒寶兒好厲害!不僅會自己吃飯了,還做得這麼端正!」小夭和璟相視一眼,故作驚訝地讚揚道。
兩個小傢伙臉上都是滿意自得之色,將後背立得板正無比,一刻不曾鬆懈過。
璟也在一旁表揚兩個小傢伙,他們倆在一番甜蜜的誇獎之下,樂呵呵地吃完飯,沒過多久就上床睡覺了。
「還是小姐和公子有辦法!」苗圃感慨道。
小夭拍拍胸脯笑著說:「對付小孩兒我有辦法!更何況你和左耳把孩子生得這麼可愛,我忍不住想親親抱抱,太幸福了!」
「小姐無需羨慕,你很快就有自己的孩兒了。」說完苗圃還朝小夭的腹中打量了幾眼。
「好哇,苗圃,你也打趣我!」小夭跺了跺腳,就要朝苗圃抓去。
苗圃又笑又躲,不停求饒。
左耳在樹底下看著苗圃和小夭,璟也在留意著,擔心小夭磕著絆著了。
小夭這段時日還在調養,苗圃想近身照看小夭。小夭也不願意讓孩子們不停奔波,於是她和璟商議休息一段時日再回返。
璟自然同意。有左耳苗圃等人在,小夭也不會覺得很悶。而且,璟也擔心旅途奔波,小夭現在回乾方島會有差池。等胎兒安穩,小夭精神足些,再回去,也更穩妥。
「小夭,珍兒寶兒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了。不如將他們送到族學中去,讓先生啟蒙教導一二。我會讓人在族學中專門照看,這樣苗圃也放心些。至於左耳,他應當也想離你們近些。我欲請他幫忙訓練塗山府的暗衛,你覺得如何?」
小夭聞言,不由得睜大了眼睛,說道:「璟,原來你都安排好了!這樣再合適不過了!我夫君怎麼這麼聰明!」
小夭說到最後,對璟的讚美之情溢於言表。
璟的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一雙攝人心魄的狐狸眼裡有幾分羞澀,幾分喜悅以及幾分情動。小夭每次誇讚他都是發自內心,璟也每次都心動不已。
因為左耳苗圃等人的到來,小夭覺得園子裡又熱鬧了不少。
珍兒寶兒放學後就會來尋小夭,經常可以見到兩個小傢伙給小夭推鞦韆。沒錯,他們樂此不疲,被小夭的一聲聲誇獎,誇得暈頭轉向。
兩個小傢伙玩了一會兒,苗圃或左耳就會很「準時」地將人領回去,於是小夭就會同璟專心的用膳。
唯一讓小夭有些哭笑不得的就是鄞和胡珍時常爭執不休。兩人平常都是不善言語的個性。但在藥理知識上,兩人各有觀點。對小夭的調養方子各執己見,互不相讓。
比如,鄞覺得應在藥方上加入通天草,通天草固本培元見效快。胡珍卻覺得應當加入八瓣仙蘭,八瓣仙蘭柔和醇厚易吸收,兩人舌尖唇槍,言辭激烈。
「那個,我也是醫者,要不你們問問我的意見?」小夭弱弱地問道。
鄞和胡珍齊齊看向小夭,要她定奪。小夭想了想說:「要不用金陽芝?金陽芝的功效也不錯。」
「不可!」
「不可!」
鄞和胡珍搬出了一大堆理由,否決了小夭的提議,接著兩人繼續爭論不止。
小夭嘆了口氣,遠離了他們二人。
璟說鄞和胡珍都是醫者,兩人看似是在爭執,其實是在剖析醫理,精益求精。從前小夭在小月頂也時常和鄞在藥理上起爭執,最後還爭執到黃帝陛下面前。
小夭想起從前,暗笑了一聲,原來自己也是個不肯服輸的主!
胡珍和鄞的爭執,小夭尚可以躲。只是靜夜和苗圃的投喂,小夭實在躲不了。
她們兩人每日都變著花樣給小夭投餵。吃了靜夜端上來的人參果,就不得不吃苗圃準備的百花露。吃了苗圃準備的銀耳羹,就不得不吃靜夜端上來的八珍湯。
她們兩人就好像心有靈犀一樣 一個上午送,一個下午送,間錯開來,從不停歇。
「璟,我這兩天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補了!靜夜和苗圃再不收手,我真的離——」
璟及時往前附上一吻,封住了小夭的唇瓣,柔軟的觸感像天邊的雲彩。小夭把「七竅流血」幾個字默默咽到了肚子裡。
「不要這麼說!」璟假意嚴肅道:「我已經讓靜夜和苗圃不要繼續送補品了,日後這些都由我來。」
「嗯!」
小夭笑著點點頭,橫倚在璟的懷中。小夭的頭髮如絲般柔順,輕輕飄動在肩上,散發淡淡香氣。璟只覺得歲月靜好,令人醉心。
午時,瑱兒也會向小夭請教箭術。小夭根據瑱兒現有的水平,向他演示著略高一階的箭術。不過,小夭每日只演示一箭,並且射程短,因而也不太消耗體力。更何況小夭每日射完一箭,都會飲上半瓶玉山玉髓。非但不覺得累,反而還覺得精氣神足。
璟將市面上能尋到的玉山玉髓,蟠桃玉液都重金買下了。小夭的嫁妝也有不少玉山玉髓和珍貴靈藥。有許多應是瑲玹特意添置的,對小夭的調養正好不過。
塗山府辟了三間庫房給小夭放置嫁妝,小夭看著送到府上豐厚無比,浩浩蕩蕩的嫁妝很是高興。但很快,她就厭倦了。靜夜將一應物件歸入庫房,並按璟的吩咐給小夭特製了專屬的鑰匙。
小夭將鑰匙扔到匣子裡,繼續看自己的話本子。璟過目了嫁妝的單子,將上好的藥材一應取出,給小夭滋補。還用天塹冰絲給小夭制了衣裳。
天塹冰絲產於北地,極為難得,穿上它製成的衣裳可以防火侵水浸。瑲玹一送就送了兩箱。璟也毫不猶豫地取出一箱給小夭裁衣裳。
獙君和烈陽知道小夭有身孕了,來看過小夭一次。烈陽扛著一麻袋蟠桃,飛入小夭院中。
珍貴無比的玉山蟠桃,本應放在精美的玉器中,竟被烈陽這般粗暴對待,小夭也不知如何是好。
「烈陽,玉山蟠桃珍貴不已,你平日久居玉山,想吃幾個都可以。只是,你突然帶這麼多蟠桃給我,只怕會令王母不悅。而且,璟也尋了很多蟠桃玉釀,你還是送回去吧!」
烈陽在席墊上一歪,懶洋洋說道:「王母不是不知,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你是上任王母的弟子,當今陛下之妹,本就與玉山淵源不淺,王母定不會為難我的。」
獙君也笑著稱是,讓小夭收下。
璟修書一封,命人送上玉山,還備了不少重禮,感謝王母慷慨相贈。獙君再次暗嘆,塗山璟行事周全,有高士之風。
小夭和璟目送獙君和烈陽離去。如今的小夭有處可去,有人相伴,有力自保。這種幸福太過甜蜜,從前心底的傷痕好似也在慢慢癒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