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驚詫

2024-09-15 10:02:19 作者: 自在如檀
  沈家不動聲色地變了天。

  林姨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收到一筆遣散費,被調走了。

  雖然拿到的那筆錢非常豐厚,甚至足夠她出去自己做一筆小生意,但林姨還是有些捨不得離開。

  這份工作很清閒,吃得好住的好,沈先生出手大方。

  最重要的是,沈夫人是她見過最和氣最溫柔的女僱主。

  林姨做傭人很多年了,那些有錢人家的公子小姐,沒有哪個是好伺候的,就算表面看著通情達理,私底下也有一大堆臭毛病。

  可是沈夫人不一樣,她又漂亮又善良,對傭人說話永遠是輕聲細語,笑容溫溫柔柔的,有什麼好吃的都會分他們一份。

  就算他們遲到或者做錯事,她也只是無奈地笑一笑。

  從不罰他們的錢,也不會跟沈先生告狀。

  王叔的女兒在鄉下生孩子,他想回去探望,沈夫人二話不說就給他放了半個月的假。

  這在他們以前做事的家庭里,是想都不敢想的。

  林姨做了大半輩子幫傭,實在有些捨不得這麼好的工作,於是她想見一見沈夫人,只要見到沈夫人,向她求求情,興許就能留下。

  可是林姨的要求卻被拒絕了。

  沈先生說,沈夫人這陣子身體不適,需要靜養,一概不見客。

  林姨這才覺出些不對來。

  沈夫人什麼時候開始身體不適的?她一直陪在夫人身邊,可沒見著端倪。

  怎麼過了一夜,沈先生突然就說她不舒服了?

  林姨心中奇怪,跟管家和其他傭人打聽,卻也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原先沈家只在大門口安排警衛員,現在連一樓門口都有兩個警衛守著。

  簡直跟監獄似的。

  夫人的其他兩個貼身女傭,也被解僱,換了新人來。

  「這個沈先生,可真是奇怪呀!」林姨心中嘀咕著,該不會是沈夫人出了什麼事了吧?

  她本就是個喜歡說長道短,看東家熱鬧西家笑話的人,這下更被勾起了好奇心。

  於是,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林姨趁著樓下的警衛員換崗,悄悄潛進了樓里。

  「太太對我這麼好,我不能不明不白地走了呀!」林姨對自己說,「好歹也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吧?」

  她給自己找好了理由,便毫無心理負擔地溜上了樓。

  林姨放輕了腳步,慢慢地往主臥走去。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夜裡沈家安靜得出奇,一個傭人也沒見到,好像全都人間蒸發了似的。

  她剛走臥室門口,卻忽然聽見一聲短促的呻吟,林姨猛地頓住腳步,渾身寒毛倒豎。

  她立時就認出了,這是沈夫人燕儀的聲音。

  就在她愣神的這片刻里,又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衣服摩擦聲,還有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林姨瞪直了眼,悄悄地推了一下門,發現門沒關緊,竟很順利就打開了半條縫。

  門縫裡又傳出了兩聲極輕的悶哼聲,夾雜著低低的輕吟。

  看到露出來的一點房間景象,她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視線往裡移動。

  接下來看到的景象,讓她渾身都僵住了。

  那個唇邊總是含著羞澀又溫柔的笑意,端莊中透著青澀稚嫩,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美麗的夫人。

  她柔若無骨地被禁錮在床上。

  ……

  淺麥色男人手背和女人潔白的肌膚映襯在一起,形成極其強烈的視覺衝擊。

  沈先生的手長得特別好看,雖然手掌寬厚,但形狀比一般男人的手要斯文許多。

  可此時,他那一向用來拿筆的,矜貴守禮的手,此刻卻覆蓋著……

  手臂青筋虬結,極具壓迫感。

  飄窗外,雲兒柔柔浮動,卻不堪東風掌控,又更刺激了對方的控制欲。

  比起裙袂凌亂,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燕儀,沈譽卿看起來竟還算衣冠楚楚。

  他仍穿著襯衫西褲,身材高大而有壓迫感。

  遠遠看去,好像只解開了皮帶,他低喘著,渾身散發著邪魅的熱度,鋪天蓋地的將女人包圍。


  快活到了極點時,他喉嚨里發出讚嘆般的嘆息。

  沈譽卿另一隻手扣住燕儀的胳膊,她被迫露出纖長的脖頸,仿若一尊婀娜動人的塑像,在柔軟的床榻上,無力地仰頭。

  原本應是聖潔的藝術品。

  燕儀緊緊閉著唇,臉頰泛起淡淡的粉紅,望著飄窗……

  忽然,窗外雲朵被疾風猛烈吹散!她難以抑制地發出一聲吟泣。

  突然,男人用力地扣著她的下巴,貼近了她帶著熱度的柔軟臉頰,目光如炬,薄唇吐出殘忍話語:「還敢勾引我?」

  「不……」

  燕儀無助地望著他,濕潤的眼睛裡滿是哀求,她想搖頭否認,卻被他緊掐著臉撫摸。

  「你真的很會騙人,」那素日冷靜自持的沈先生,此刻好像入了魔怔,咬牙喃喃道,「連我也差點被你騙過……」

  他撫摸她的臉,動作輕柔到了極致,好像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寶物。

  然而下一刻,他發狠似的掐著她的脖子!

  「你心裡是不是很得意?你是故意激怒我的!對不對?」沈譽卿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誘惑,「是不是想要我這麼對你?」

  天空中,迅風猛地用力,將雲兒衝擊四散,天地好像都隨之傾覆,月光昏昏沉沉地灑進來,照耀著屋內的人影。

  他厲聲低吼:「你到底想要什麼?」

  燕儀尖叫了一聲,在劇烈的快樂和瀕死的痛苦間徘徊,又被緊緊禁錮在懷。

  仿佛人偶被它的主人翻來覆去地擺弄。

  疾風自然是堅實有力的,糾纏著那一片無助雲朵,力量懸殊。

  沈夫人潮紅的臉龐,像春夜裡被揉碎的桃花,在寒涼絕地間,曳出詭麗悽美的絕色。

  目睹了這詭異的一切,林姨像被釘子釘在了原地,渾身上下都被恐懼的冷汗浸潤了,她張開口,瞠目結舌。

  忽然!那埋頭動作的男人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倏地側過頭,利箭般的目光便直直地向這邊投來。

  那一瞬間,林姨好像回到了曾經戰亂的家鄉,那種子彈擦過身體,炸彈在身後爆炸的感覺。

  她畢生難忘。

  恐懼和驚嚇讓她瞬間僵在了那裡。

  她知道不妙,卻失去了逃跑的力氣。

  而那個平時溫文爾雅的沈先生,此刻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狼,輕輕喘著粗氣,目光平靜卻隱隱透著兇狠,沉默看著她。

  林姨渾身發抖,下意識地發出一聲激烈的尖叫,幾乎穿透了整個房子。

  隨後她暈倒在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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