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王母半掩著門，探頭問道。
肖晏禮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的婦人，沉默了一秒，開口答道：「您是王鐵柱的娘吧，我們認識你兒子，來找他有點事情。」
「哦，來找鐵柱啊，那快進來。」王母聽到這兩個年輕人認識自己兒子，又長得端端正正的，看著不像壞人，高興地開了門。
「娘，誰啊？」王鐵柱洗好碗，從廚房出來，看見自己娘不在堂屋，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大聲問了一句。
「找你的，鐵柱。」王母帶著兩個人到自己兒子面前。
王鐵柱看到肖晏禮兩個人，心裡有些警惕，他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兩個人。
一把將自己母親拉到身後，「你們是？」王鐵柱小心的開口問道。
「別緊張，找你問一些事情，我們到外面說吧。」肖晏禮看了王母一眼，對著王鐵柱開口解釋。
王鐵柱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深深地看了肖晏禮和杜強片刻，轉身對著王母說：「娘，你先去睡覺吧，我和這兩個兄弟有些事情要聊。」
王母感覺現在的氣氛有點不對，緊張的抓住王鐵柱的手，「兒子啊，真的沒事吧？」
「沒事兒，放心吧，娘，你先去睡。」王鐵柱安慰了自己老娘一句，看著王母回房，「我們去外面吧。」
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平靜，就是出門的腳步有些沉重。
「我們是警察，調查了你的收入，也了解了你的經濟情況，現在想要了解一下每個月你母親藥錢的來源。」杜強直接開口詢問。
肖晏禮站在王鐵柱另一邊，兩個人把他圍在中間。
雖然這王鐵柱看上去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但是事無絕對，還是要以防萬一，小心為上。
「順便提一下，我們是了解到你在縣鋼鐵廠倉庫上班，才來找你的。」肖晏禮在一旁補充說了一句。
聽到這裡。王鐵柱就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還是到來了。
沒錯，王鐵柱就是那個倉庫出問題的人，他幫著那些人，在自己值班的時候開門，幫著他們遮掩那些被拿走的鋼材，力保不會被發現。
他能得到的就是每個月自己老娘的藥錢。
他知道自己這麼幹是犯法的，每次做得時候，也是膽戰心驚，小心小心再小心，生怕被發現。
這些日子，王鐵柱過得也是煎熬，他做夢都會夢到自己幹得事情被發現了，每次都會被嚇醒。
這段時間，也是一個踏實覺都沒有睡過。
他清楚自己就是在鋼絲上跳舞，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
他被抓，是他活該，但是他老娘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沒人照顧又沒錢，那就是在等死。
為了自己的老娘，他也得撐著。
但是沒想到，懲罰來得那麼快。這筆錢，他根本沒有辦法給它找一個合理的出處。
跟著肖晏禮回到警局，審訊室里，王鐵柱閉口不言，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王鐵柱，事情跟你有關，懲罰你肯定逃不掉了，但是你還有你娘，好好表現，至少這懲罰輕一點。」肖晏禮心裡嘆了口氣，還是勸了勸。
「有什麼用呢！我被抓了，家裡也沒錢，這個事兒也干不去了，我娘還是不能活。」王鐵柱心灰意冷地回答，反正自己什麼也不在乎了，罰就罰吧，沒必要再加其他人。
「說句難聽的，要是運氣好，你至少還能見你娘最後一面。」肖晏禮看著坐在那裡的王鐵柱，握緊了手中的筆。
他就坐在那裡，整個人都是昏暗的，像是被黑色吞沒了一樣。
肖晏禮也感到有些無力，他同情王鐵柱的遭遇，但是他穿著這身衣服，他就不能放了他，也不能幫他隱瞞。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的行為違法了就是違法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一些，等你想說了，喊一聲就行。」
王鐵柱最後還是說了，不為別的，就為了送自己娘最後一程。
他清楚自己老娘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但是也不忍心讓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
王鐵柱一答應，杜強就立馬開始記錄。
這次王鐵柱完完整整的說出了事情經過，一開口就讓肖晏禮震驚了。
他說自己是半年前李明帶著加入的！
「那個時候，我沒錢，親戚朋友們給的也不夠，沒辦法，我就想著上班的時候，厚著臉皮跟工友們借一借。
我和李明是一個部門的，都是看倉庫的，平時也會聊聊天，我娘生病的事情他也知道。李明平時比較大方，手裡看著挺有錢的，我是第一個找的他。
問他借錢的時候，李明先是盯著我看了片刻，然後就拉著我到沒人的地方，說有個拿錢快但是有些危險的活兒，問我敢不敢幹。
那個時候，我就一門心思的想要錢，想到沒想，直接點頭答應了。連細節都沒問。
李明也沒說太多，只說晚上值班的時候，他來找我。
等到了晚上，他果然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他以來就直接讓我給他開門。
倉庫的鑰匙都是值班人員保管的，但是開門是要手續的，起碼也要領導簽個字。
我愣在那裡。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李明讓我幹得是什麼事情。當即嚇得手腳發涼，偷廠里的東西是犯法的呀！
我想出去叫人，一動就被那兩個人攔住了，李明制住我的雙手，讓我想想躺在醫院的老娘。
我很害怕被抓，但是我更怕我娘沒命！我最後還是給他們，不對，是給我們三個開門了。
分工就是這樣，我和李明在自己值班的晚上開門，幫著剩下的一個人把偷的鋼材搬到牆邊，其他的他們兩個處理，我就不知道了。」
「剩下的那個人是誰？」肖晏禮沉聲發問。
王鐵柱沉默了一瞬，開口答道：「是保衛科的一個人，叫周鐵牛。」
肖晏禮動作一頓，雖然不怎麼打交道，但是這人是和自己住一條巷子的，他還是有印象的。
問到這裡，事情基本已經清楚了，要知道更多，只能等鄭衛民帶著李明回來了。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肖晏禮例行問了一句，沒想到還有其他收穫。
「有件事情我不知道有沒有用，我是覺得有點奇怪。」王鐵柱面色有點糾結，不知道要不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