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靈君右手拇指的指腹,毫不留情地按在少年因缺水而乾裂的唇瓣上,一絲絲的痛意自唇上傳出,讓少年下意識抿了抿唇。
三個月的牢獄之災里,每每嘴唇乾裂時,謝言韞都只能用舌尖輕舔著唇瓣,以緩解疼痛。
許是因迷香吸得過多,腦子昏昏沉沉的少年忘記了一點。
故靈君的手指還放在他的唇上,這張嘴一舔,恰好就舔到了那柔軟的指腹。
「謝世子這是挑逗我?就這般急不可耐了?」故靈君微微挑眉,不過還是鬆了鬆手上的力度。
「……不、不是~嗯~」
香爐里的助興香燃得有些久,少年的呼吸開始急促,渾身的燥熱讓他的話語變得破碎,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露,還帶著幾聲難以抑制的喘息。
「謝世子果然是在邀請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故靈君的大半身體往榻上少年靠去,兩手撐著床,將少年困在雙臂之間。
頭微微垂下,隔著那一層白布,如同蜻蜓點水般的吻落下,像安撫,更像挑逗。
這一吻,讓謝言韞足足愣了好幾秒。
等人反應過來,如同驚弓之鳥般快速後撤身體:「不、不要……你走開。」
可全身都使不上勁的少年,又如何能逃得掉呢?
仗著對方看不見,故靈君眼裡正噙著淡淡的笑意。
果然是光風霽月的少年郎,連面對登徒子,來來回回都是這幾句「狠話」,說不出什麼粗鄙之言。
不像罵人,更像撒嬌。
可下一瞬,故靈君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了。
她右手迅速點了謝言韞的睡穴。
另一隻手則是撬開少年抿緊的唇瓣,在裡頭摸到了一絲絲血水。
故靈君查看少年舌頭上的傷口,見只是剛咬破了一道小口子,微鬆一口氣的同時,也失去了繼續待在這裡的興趣。
她事先是完全沒有預料到——
少年會因幾句挑逗之言就咬舌自盡!
若是再晚幾秒,人都還沒搶走,就要被她玩沒了。
沒有辦法,故靈君只好先按原計劃將人帶走,反正來日方長。
「明瓊,走了。」
「啊?哦哦哦~」
正在吃瓜並順帶望風的紅衣女子立馬回應,隨後幾步到窗邊,將窗戶打開,先觀察了一圈外面的情況,然後才道:「殿下,沒人。」
故靈君用被褥把人裹著,再一把抱起,經過地上的順郡王時,眼神霎時冰冷刺骨,她冷聲吩咐:「明瓊,挖了他的眼,割了他的舌頭,再廢掉他的手腳。」
眼睛看了不該看的人,就該挖!
舌頭說不出好話來,就該割!
手腳不老實,就該廢!
「記得把尾巴掃乾淨。」
方明瓊恭敬回道:「是,殿下。」
待故靈君一走,方明瓊立馬熟練地處理現場,大到擺件被褥,小到地上的頭髮絲,全都處理乾淨,務必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殿下是偷偷潛入齊國京城,此番帶的人不多。
如果這時暴露了大周朝陽長公主身處齊國京城內,那定然會引起驚濤駭浪。
最後,方明瓊的目光落在如同死人般的順郡王身上。
嘖嘖嘖~
真是倒霉呀~
方明瓊套上手套,動作小心地取出順郡王頸後的毒針。
待她仔細查看毒針上的毒後,頓時輕笑出聲:「我還以為殿下什麼時候變善良了,給人一擊斃命的幸福死法,看來還是我想多了。」
毒針的毒還毒不死人,中毒者在一瞬間會失去意識,十個時辰後,人再醒來時,已經成了口不能言,身體不能自控的廢人,待七七四十九天後,才毒發身亡。
再把眼睛挖掉,那真是連最後的光明都看不見了。
咦惹~好慘呢~
方明瓊一邊同情順郡王,一邊拿出隨身匕首,手起刀落,動作利落地挖走眼球、割掉舌頭。
至於手腳嘛……方明瓊只需輸入一道內勁,就輕輕鬆鬆廢掉啦。
最後,方明瓊好心的幫人止血,免得因失血過多而死。
畢竟——
她家殿下想殺的人,就算地府不想收也得收。
她家殿下想折磨的人,不到時辰閻王都收不走。
「……」
京城的一處別院內。
庭院的一棵樹下,一位鬍子發白的老人正躺在躺椅上,躺椅搖搖晃晃的,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手裡的竹編扇,很是悠閒自得。
可這份悠閒很快就被闖進來的故靈君給打破了。
「李老,快來救人。」
故靈君撂下這一句話,就抱著懷裡的人走入最近的屋子裡。
老人伸了個懶腰起身,嘴裡嘀咕著:「這麼快就把人救來了?人還有沒有氣啊?沒氣的老頭子可救不了。」
等老人一進到屋內,只看了一眼如今謝言韞的狀態,登時臉色微變。
「李老,趕緊救人,此人對我有用,他的手筋腳筋一定要重新接上,不能留一絲後遺症。」
故靈君還在一旁不停地嘮叨著。
下一秒,就被滿臉嫌棄的李老給推了出去。
「去去去!別打擾老夫救治!礙手礙腳的!」
砰!
門被重重關上。
被攆出來的故靈君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一雙漂亮的鳳眸眨了兩下,她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屋門,又看了眼正在庭院望風的方明瓊。
四目相對——
「噗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明瓊不客氣地嘲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