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進京趕考的俊秀書生落腳於一座破廟之中。
趕了一天路程的書生疲倦不已,匆匆吃了幾口隨身的乾糧後,便和衣睡下了。
廟外,夜色深深,樹影幽幽。
忽地一陣風吹進了廟內,破門隨著咯吱一響,地上零星的火光被風吹滅。
沉沉入睡的書生只感覺身上變得沉重,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在了小腹上,雖沒有了柴火取暖,身上卻源源不斷的傳出熱量。
書生有些不適地翻了翻身子,鼻尖驟然聞到了一股芳香之氣,似糜爛的花香般,勾魂奪魄,讓人忍不住沉淪其中。
半睡半醒間,書生好似見到有一雙纖纖玉手,正一點點褪去他的外衫,細嫩蔥白的指尖靈活的上下挑逗。
等書生察覺不對勁時,他的四肢動彈不得,像是被什麼毛茸茸的尾巴給一圈又一圈的纏住了,尾巴尖尖上面的細軟毛毛,輕輕掃過肌膚,帶起了一陣陣悸動的癢意……
「……別、別讀了!」
謝言韞通紅著臉打斷了故靈君的朗讀聲。
越聽越不對勁的謝言韞,終於意識到自己方才隨意挑選出來的話本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的話本子。
謝言韞更是不記得自己昨晚在書鋪里,有挑選過這種……羞恥至極的話本子。
「怎麼啦?是我讀得不夠好?瀾之沒有聽明白內容嗎?」故靈君心中憋笑,但面上依舊裝出一副『我很無辜我很不理解但是很包容你』的無奈神色。
一時間,謝言韞也搞不清故靈君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可他又不能直接嚷嚷出來,就開始含糊其詞:「不……不讀這個了!我不喜歡這個!」
「不喜歡?」
故靈君放下了話本子,轉身湊近謝言韞,嘴角輕勾:「那肯定是這話本子的筆者功力不行,寫不出那種身臨其境之感,讓瀾之沒有代入感了。」
「我現在就來幫幫瀾之。」
話落,原還坐著的謝言韞就被推倒在塌上,在他難掩驚愣的神色下,故靈君熟練地用手挑起了白色裡衣的衣襟,探入其中。
不消片刻,謝言韞就有些受不住這般地挑逗,咬著唇求饒:「別、別這樣……」
可故靈君並沒有停下,還故意俯下身,在謝言韞的耳邊繼續念著話本子裡面的內容:
「小書生,你舒服嗎?」
「小書生,你身上真香吶~真好聞~好想一口吃掉你……我可不可以咬上一口呢?」
「小書生……」
那輕柔中又帶著蠱惑的靡靡之音,將謝言韞的心神都拉入了話本子內。
這一刻,他好像真的成為了話本子裡面的書生。
那個被狐妖死死纏在身上,為所欲為,沒有半點反抗之力,最終只能被迫跟著一同沉淪的柔弱俏書生。
在女子的指尖快到探到大腿之間時,謝言韞渾身激靈,連忙出聲拒絕:「不、不要了!快停下……」
身下的少年,此刻眼尾殷紅,漂亮的眼眸中蓄滿了水霧之氣,惹人憐惜。
精緻俊俏的面容,不再如同往常般平靜而克制,早已染上一絲絲醉人的魅態,像是久居仙宮的仙人,因一念之差,走火入魔,墮落成了勾人心魄的魅魔。
口中言語,看似拒絕。
可那全身上下被挑逗起來的情潮,又仿佛在無聲的做出邀請。
「哎~」
故靈君輕嘆一聲。
到底是顧忌著謝言韞身上的傷勢,沒有鬧得太過,只好收手了。
不過,嘴上依舊沒有放過眼前滿臉羞澀的少年:「瀾之,你現在理解話本子裡面的內容了嗎?」
「理、理解了……」謝言韞生怕故靈君再次找藉口來鬧他,也不管什麼羞恥之心,胡亂點頭應下。
故靈君將人重新扶起,並親手幫人穿好了有些凌亂不堪的白色裡衣。
「下次要是不理解,我還可以繼續幫瀾之的。」
「……不用!」
喘過氣來的謝言韞,現在看見桌上的話本子,就看得很不順眼:「……我不看這個了!丟、丟掉!」
剛剛淺嘗過『美味』的故靈君,如今很是好說話,順從地點頭:「好,那就丟到一邊去,瀾之若是什麼時候想看了,就再找回來,屆時,我和瀾之繼續一起探討文學的博大精深。」
謝言韞臉上那剛降下的熱意,又有些燒了起來。
他……他才不會再想看!
這輩子都不可能!
「我不想待在屋內了,我想坐輪椅出去轉轉,就在別院裡面,可以嗎?」
眼下,謝言韞是不想再讀什麼書了,更不想待在屋內,因為擔心故靈君再次讓他體驗一番話本子。
對此,故靈君自然是同意的。
等故靈君推來輪椅,謝言韞已經平復好了心情,可卻遲遲未見故靈君動手將他抱過去,不由得疑惑抬頭。
女子雙手抱胸,笑容里透著一絲促狹之意:
「瀾之,親我一口,我就抱你坐輪椅,怎麼樣?」
故靈君得寸進尺之餘,生怕人惱了不願意,還不忘威脅一番:「別忘了我們的『交易』哦~」
一提起「交易」二字,謝言韞就變得毫無抵抗之意,他強忍著心中的羞澀,冷聲吩咐:「你、閉眼,過來。」
他只是想坐輪椅出門。
他只是不想違背了交易。
謝言韞在心裡這般說服自己後,才大著膽子湊近了故靈君的臉。
察覺到少年的靠近時,故靈君假裝不經意間偏過頭,角度卻把握得恰到好處,那一瞬間,唇瓣貼著唇瓣,唇形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就像天生就該合二為一,不分彼此。
謝言韞登時微微睜圓了眸子,連忙移開了。
「你……」
謝言韞正想質問,卻聽見故靈君語氣慢悠悠地反問:「我怎麼啦?嗯?我乖乖聽了瀾之的話,已經閉眼了,可什麼都沒有做哦。」
謝言韞咬著紅潤的唇瓣,一臉不服氣。
你轉頭了!
你故意的!
可謝言韞又沒有證據,若是直接指出來,他都能想像得到眼前女子會如何插科打諢的狡辯過去。
見少年吃癟了,故靈君心情愉悅,抬手捏了捏少年有些發燙的臉蛋:「瀾之真乖~」
先前謝言韞在蒙眼狀態下,讓故靈君一次次偷香竊玉,刺激感拉滿。
可如今,瞧著謝言韞那欲拒還迎的姿態,倒是別有一番樂趣。
謝言韞儘可能顯得自己很不甚在意,表情故作冷淡:「只是交易而已,你也得幫我盡心打探祖父的消息。」
聞言,故靈君面上有一絲受傷之色划過,語氣落寞:「原來,這一個月的相處中,瀾之對我一點真情實感都沒有啊?真是令我難過吶。」
謝言韞偏過頭,不敢去看故靈君的眼睛。
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的真情實感。
只是,謝言韞很清楚,秦靈對他見色起意,調戲逗弄之言張口就來,如此嫻熟自如,一看就很有經驗。
謝言韞一方面想將兩人的關係,直接定死在交易上面,免去日後麻煩,一方面又止不住在心裡瞎琢磨著,秦靈年歲與他相仿,他是因為從小體弱,後來鎮守邊境,才一直沒有相看人家。
那秦靈呢?
從秦靈的隻言片語中,她的父母很疼愛她,家境很是富裕,這樣的好人家,想必早早就為秦靈相看好了不少青年才俊,說不定還會有什麼青梅竹馬的娃娃親。
謝言韞不敢深想下去。
要是秦靈已有夫婿,又或者已經有了未婚夫……那他算什麼?算外室麼?
謝家家風清正,娶妻不納妾,外嫁不做妾。
可他現在好像連一個正經名份都沒有,要是被祖父知曉,怕是要惱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