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啥？
有困難就解決。」
莫禦寒看著曾經手掌沒了都能笑著安慰他們他沒事的人此刻竟然哭的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手攥的緊緊的。
想要揍人，可又不知道該揍誰。
「解決不了了。」
周天抹了一把臉絕望道。
「你不說怎麼知道解決不了，別磨蹭，趕緊說發生啥事了？」
莫禦寒看不得他這樣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帶著他愛的和他恨得離開這個世界一樣。
「你已經夠難了，我不能再把我的事拿出來煩你，就這樣吧，反正我也是個廢人，就這吧。
我對不起媳婦和孩子啊。」
符菡妤本來打算端兩碗骨頭湯讓他們墊吧墊吧，沒想到走到門口就聽到周天壓抑的哭聲，嘆了口氣，轉身又回了廚房。
找了個背簍，從系統空間裡拿了十斤大米、十斤白面，紅薯土豆一樣拿了五十斤，背簍放不下，是放在袋子裡的，也幸虧小七又給了不少紅薯土豆，不然可真沒得給。
又拿了一斤紅棗，今天剛得的奶粉也拿了兩袋。
周天的小兒子也就比牛牛大半歲而已，估計也沒什麼能吃的。
符菡妤看了看準備的東西，又拿了幾根大骨頭，還有一斤五花肉。看著差不多了，一手提著背簍一手提著麻袋往屋裡走。
她進屋的時候周天還在哭，看到她進來趕緊擦了擦眼淚。
符菡妤假裝沒看到，放下手裡的東西，對莫禦寒說：「我收拾了些東西，等周大哥回去的時候帶上。
你們嘮，我去做飯。」
說完不等周天說話人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弟妹，使不得……」
「行了，別說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那就給錢好了。就按黑市的價格算，我不會讓你占便宜的。
至於奶粉就不算錢了，是我這個當叔的給二娃補身體的。」
莫禦寒知道白給他肯定不會要，算便宜了他也會心裡愧疚，乾脆讓他按黑市的價格給。
「這……老莫，我謝謝你和弟妹。
我心裡苦啊。
我當兵那麼些年月月津貼就留個三五塊，剩下的全部都寄回來，我受傷回來我我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明里暗裡的說家裡住不開，家裡開銷大，可我那麼些年的錢咋就不夠我在家休養幾個月的？
每次我要理論，我娘就在我面前抹眼淚，勸我忍。
我忍了，好不容易娶了媳婦生了娃，你嫂子人是個能幹的，雖然沒工作，可家裡里里外外都是她忙活。
就這他們還整天給我媳婦氣受，我說點啥，我娘就知道哭，我爹就在我面前唉聲嘆氣，你嫂子怕我難做，總是勸我她沒事。
可我們都這樣退讓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要做的這麼絕？
老莫，我們分家了。
呵~，不對，應該說我們被攆出家了，家裡房子、錢票沒有我們的，以後我還要給十塊錢的養老錢。
房子我們能租，能住廠里，可……可沒糧啊，你嫂子為了給我和孩子省糧食，現在已經躺在炕上起不來了。
二娃……二娃更是瘦的皮包骨頭，他比牛牛大半歲，可還沒牛牛顯大。
老莫，你說說，我們是為了什麼？
我在部隊裡拼死拼活，保家衛國，可為什麼我的家人要這麼對我，難不成我保護的人里沒有他們嗎？」
周天一邊說一邊捶打自己的頭。
莫禦寒看著他傷害自己，伸手抓住他的手，「老周，這不是你的錯，是你爹娘不作為，是你大哥二哥沒有兄弟情。
不要拿別人的錯懲罰自己，你還有嫂子和孩子。
嫂子和你一條心，孩子聽你的，這就夠了，至於其他的，當個陌生的親人就成了。」
「我知道，我沒有後悔當兵，也沒有後悔因為救人丟了手掌，我就是不理解為什麼明明關係很好的兄弟，最後變成了這樣。」
「只能說有了小家就有了小心思。」
「唉~」
「老莫，東西我就收下了，黑市現在細糧很少，我知道不該拿，但你侄子實在太小了，粗糧吃了拉不出來。
奶粉的話我替二娃謝謝你的心意，但錢我是一定要給的，畢竟牛牛比二娃還需要，你能勻出來給我，就是當我是兄弟了。
這是錢，我知道和東西比，這錢肯定不夠，但……以後有事我老周就是豁出這條命也幫你辦成。」
周天拍了拍莫禦寒的肩膀，滿臉鄭重的保證。
「都是兄弟。」
他現在很慶幸自己媳婦有那樣的奇遇，不然不光他們一家過不下去，怕是老周一家也熬不過。
「對，都是兄弟。
等過了這段，我一定帶著你侄子過來給你磕頭道謝。」
周天覺得自己最大的幸運就是有這一幫戰友，親兄弟雖然不靠譜，但他有比親兄弟還親的戰友。
「以後有事就過來。」
「哎，老莫飯我就不吃了，我得趕緊回家，你嫂子和孩子還等著我回去呢。」
有了糧食他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
「行，有空再過來。」
莫禦寒知道他惦記家裡，再加上之前他說的嫂子躺在炕上下不了了，二娃怕是也不好，也就沒有留他。
「老莫，兄弟謝謝你。」
周天最後又道了聲謝。
「兄弟不說見外的話，等我腿好了，我去公社看你。」
「好。」
周天把麻袋放在背簍上背起背簍出了屋子，對著廚房裡的符菡妤說：「弟妹，我先回去了，改天有空去公社可一定要來家裡坐坐。」
正在炒紅燒肉的符菡妤聽到喊聲趕緊出來。
「周大哥，飯馬上就好了，留下來吃了再回去。」
「不了，你嫂子還等著我呢，改天有空我帶著你嫂子和孩子過來，弟妹，這些謝謝你，當大哥的沒有幫你們，反倒讓你們接濟我，我真是沒臉。」
周天雖然感激莫禦寒，但更加感激符菡妤，畢竟一開始是她準備的糧食。
「你和禦寒是兄弟，客套話就別說那些了。周大哥，既然你不願意在家吃飯，那我也不留你，不過你等會，我給你拿點饅頭你路上吃。」
「哎，不……」
周天看著已經關上的廚房門伸出的手又放了下來。
嘆了口氣，不過嘴角卻是上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