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簽字，摁手印。」
陳世明聞言迫不及待的簽上自己的大名，摁上紅手印，一套流程做完就盯著趙海燕，那樣子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
趙海燕沒管他，也簽了字，摁了手印。
「行了，你們一人一份，如果不放心的話也可以去報社登報聲明，那個也有用。」
公安看著迫不及待的男的，神情傷心的女的，心裡又是一聲嘆氣。
「我明天一早就去登報。」
陳世明聞言立馬嚷嚷著要登報。
趙海燕把屬於自己的那份斷絕關係證明小心的收進口袋，聽到陳世明的話一把抱緊水娃。
「都算了吧。」
公安對於陳世明這樣的沒什麼好臉色，看大家還圍著一起喊了一聲就走了。
陳世明看大家都走了，語氣更加不掩飾的威脅：「趙海燕，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回去大隊最好也不要亂說。
小舒，你看斷絕關係聲明，以後他們都和我沒有關係，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哼！」
小舒哼了聲跑走了。
陳世明看小舒走了，焦急的不行，匆匆撂下一句：「記住我倆沒有關係，不要再來找我。」
小跑著去追人了。
符菡妤對牛牛和羊羊說：「你們也趕緊進去吧，不是還要上自習。」
「那媽我們進去了，你和爸也早點回去。」
「嗯。」
「海燕，你要去哪？我們送你。」
「我住那邊的招待所，很近，不用送，符姐今天的事謝謝你。」
「不用謝，我也沒幫上什麼忙，他還好好的上自己的大學。倒是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回家嗎？」
趙海燕苦笑一聲低頭說：「回家？
回哪個家？
我哪裡還有家。」
娘家，兄弟們都娶了媳婦，她的房間也早就給了侄子們住，她回去住哪，總不能讓侄子給騰地方。
那嫂子弟妹能樂意。
婆家？她都和陳世明離婚了，哪裡還有什麼婆家。
「媽。」
水娃拉了拉趙海燕的手。
「水娃不怕，有媽呢。」
「嗯。」
「你是不打算回去了嗎？」
趙海燕苦笑道：「不是不想回去，是回去了也不知道去哪，我爹娘年紀大了，我回去只會讓他們難做。
而且沒人要的女人，在我們那不好活。
我不想水娃被人看不起。
可不回去我又不知道能去哪裡，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應該來京市，這樣還能騙騙自己，只是婆家還有我們一間房。
我咋就這麼沒腦子啊。」
符菡妤看她好像下一秒就沒得活的樣子，嘆氣，不管啥時候對女人都苛刻。
「媳婦，你那攤子上不是缺人，要不……」
被這麼一提醒，符菡妤眼睛一亮，「對啊，我咋沒想到，海燕啊，我這有個活，就是怕你不樂意。」
「符姐，你能給我和孩子一個活路，我咋會不樂意，就是讓我去挑大糞我都願意。」
「挑大糞不至於。
是這樣的，我在公園門口擺攤賣衣裳，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幫忙看攤子，給拿拿衣裳啥的。
一個月的話給你開三十塊錢，包住。」
「願意，願意，不給錢，只要管住，再管我們飯都行。」
趙海燕聽到一個月能拿三十塊滿臉的高興，三十啊，他們公社的正式工好些還沒三十呢。
「錢肯定是要給的。」
「哎。」
「現在天不早了，你們就在招待所再住一晚，明天中午去**公園門口找我，到時候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符菡妤看了看馬上要黑的天對趙海燕說。
「哎，明天我一定到，謝謝你符姐，要不是你，我和水娃真的不知道該咋活了，我一定好好干。」
趙海燕一臉激動的保證。
「姨姨，我也幫你幹活。」
「行啊，水娃也幫我幹活。既然你們住的地方很近，那我們就不送你們了，明天記得過去就成，不用去太早，十二點到就成。」
「哎。」
「回去吧。」
「嗯。」
倆人站在車旁看著母子倆往招待所走，也開門上車。
「有她幫忙，明天小柔他們不去想必你也不會忙不過來，上午我和你一起，下午的話牛牛他們過去幫你。
下午我得回單位開會。」
「不用你，我少拿點，沒事的。」
「還是我陪你一起吧，你一個人我不是很放心，不用擔心，上午本來就沒什麼事，只要不耽誤下午開會就成。」
「行吧。」
倆人回到家，符菡妤和御老爺子說了聲就跑回了屋，屋裡還有一大把錢等著她數呢。
門沒關，拿起盛錢的包就往炕上倒。
一堆花花綠綠的錢幣瞬間鋪了一片。
莫禦寒進來，符菡妤就沖他招手：「快點過來，咱們一起數。」
「好。」
「我數十塊的，你數五塊的，一百一沓，喏，這是皮筋，夠一百就紮起來，其他的到時候再說。」
「行。」
倆人面對面坐著，一個拿十塊的，一個拿五塊的，一時間屋子裡只有數錢的聲音。
「多少？」
「我這有三千，你呢？」
「我這有兩千六。」
「那……」
「繼續數，這還有兩塊的，一塊的沒數呢，這些才是大頭。」
「哦。」
倆人又是埋頭數錢，一個小時後，才抬頭。
不等符菡妤問，莫禦寒直接說：「兩塊的有兩千一，一塊的有八百。」
「我手裡有三千。」
「那所有的加一起就是一萬一千五，衣裳的話啥都有的貨大概還剩個三百斤的樣子，裙子的話基本沒怎麼動，襪子今天拿了大概有一百捆。
電子手錶拿了二十塊。」
「手錶賣了十塊，剩下的在羊羊那。」
「媳婦襪子你進貨多少錢？」
「兩塊錢一捆。」
聽到價格莫禦寒沉默了，可真是暴利啊，兩塊錢一捆進的，賣八塊，一下子就賺了六塊。
「這樣一算成本大概有個兩千二三的樣，這裡有一萬一千五，利潤差不多九千多，還可以，不枉大老遠跑一趟。」
「媳婦，這很可以，來回一個星期，賺了將近一萬，還有那麼多貨沒賣，全部出去能翻兩三番。」
「我明天就給孫大哥還有劉和以及賣襪子的老闆娘打電話，再進一批，這些貨，我覺得撐不了幾天就賣完了。
可惜，衣裳的話怕是沒有這麼便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