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紫川河之戰(二)

  面對僅憑血勇之氣沖向陷陣營的八千草原勇士，高順面露不屑，和這群人對戰簡直就是侮辱身為撼山軍勁旅陷陣營的臉面。高順手中令旗一擺將台上戰鼓聲隆隆響起，第一排五百陷陣營士兵端起手中的弩箭。

  并州南部是戰國七雄之一韓國的故地。韓國是戰國之中弓弩製造最精良的，最大射程距離高達六百步。鑄劍技術也是天下無雙，鋒利異常，有「陸斷牛馬，水截鵠雁」。

  楊玄墨手下將作營復原韓弩技術和韓劍技術才創造出如今陷陣營的兵器。

  騎兵衝鋒迅猛而直接，陷陣營方面除了隆隆作響的戰鼓聲之外沒有一聲響動。

  硬碰硬的戰鬥所有的陰謀陽謀都用不上，任何的爾虞我詐都是無用功，只剩下正面的硬剛。看誰的軍隊意志更強，決心更大。

  四百步準備已久的陷陣營意識到殺戮即將開始。三百五十步，這是汲取韓弩的優點之後陷陣營弩箭的射擊距離。

  「十連射！」高順冰冷的說道。

  在高順眼中發瘋一樣衝鋒的草原勇士就是活靶子，第一排陷陣營射完手中的弩箭退到最後，第二排射出手中的弩箭，依次往復，衝鋒的一萬人猶如被收割的麥子一樣不停的倒下瞬間死亡數千人。

  「三段射！」後邊的弓箭兵得到命令，漫天的箭雨瓢潑而下，把很多用盾牌防禦正面的騎兵灌頂射殺。三輪箭雨之後八千騎兵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作為主將的狼天奴都傻了，從來沒見過這樣厲害的步兵。

  在匈奴的歷史長河裡只有李陵的五千步軍以車為陣和匈奴的十萬騎兵對抗，最後以箭矢耗盡而投降匈奴，這一個案例。

  今天連敵人一個毛都沒碰著八千人就損失五千多人馬，讓所有人都感到驚駭。可是戰場之上那容你多想。

  狼天奴牙一咬心一橫，指揮剩下的三千人發動衝鋒。陷陣營弩箭一發射三千人迅速分散為兩隊雖然也有死傷但是相比之前少多了。

  分散的騎兵準備攻擊陷陣營的兩翼。高順站在高台之上看得明明白白，手中令旗一擺揮動兩下，輪換到後排的弓箭兵改變陣勢開始拋射專門針對一支奇兵，另一方面弩兵對準另一支騎兵攢射，瞬間消滅兩隻分散的騎兵。狼天奴沖在一支騎兵的最前方，眼看距離盾牆只有不到三十步的距離時，被勁弩射成刺蝟，渾身上下五十於箭，不甘的閉上發黃的眼珠。

  瀚海部大酋長居車兒看到陷陣營瞬間消滅一個部落，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開始盤算這次戰爭究竟是錯還是對，但又不得不面對眼前的局勢，手中馬鞭一揮又派出三萬騎兵，想利用人數優勢縮短進攻距離，也就是拿人命添。

  三萬精騎如海嘯般噴涌而出，在付出六七人馬的代價，衝到陷陣營的巨盾面前，本來步兵對騎兵的遭遇戰每一次都是以騎兵完勝結束戰鬥，可是這一次有點不一樣，第一批和陷陣營碰撞的騎兵，不是被長槍刺死就是戰馬和人被釘在鉤鑲之上，騎兵巨大的衝擊力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被盾牆死死抵住。

  同時陷陣營的兩側出現兩支奇特的隊伍，這些人一字排開，一邊一千五百人，左邊領軍主將李嗣業，右邊領軍主將牛進達。

  只見李嗣業赤裸上身，露出虬結的肌肉將近兩米的身高像一堵牆一樣站在一千五百人的最前方，手中拎著百餘斤的巨型陌刀，長達一丈有餘的刀身散著寒光，當第一個騎兵衝到他的面前的時候李嗣業毫不猶豫的揮出陌刀，寒光一閃，血光飛濺。

  草原騎兵還沒有感覺到疼痛就感到自己身體從腦袋開始突然裂開，連人在馬劈為兩半。

  戰場是血腥的，陌刀軍的戰場更加血腥。

  如牆而進，人馬俱碎。

  十餘萬撼山軍挑出的精銳中的精銳，人均身高兩米往上，雙手要有千斤之力，千錘百鍊的寶刀，集合到一起產生的威力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陌刀營就像堤壩，牢牢地攔住如洪水一樣的草原騎兵。身為主將的牛進達身披兩重重甲無懼刀砍箭射一往無前的衝鋒。

  陷陣營此時也放下強弓硬弩拿起身邊的斬馬劍準備做後的決戰，衝破矛陣盾陣的騎兵也遇上了手持大刀的士兵，廝殺只剩下慘烈的廝殺。連高順也加入戰鬥衝殺於兩軍之間。

  三萬騎兵對陣六千陷陣營和陌刀營，隱隱漏出敗像。

  楊玄墨在等待一個時機，瀚海部還剩五六萬人沒有加入戰鬥，那麼他壓箱底的一萬重裝騎兵也不能參戰。

  瀚海部大酋長居車兒也發現戰場形勢不對，雖然他們人數占優，可是面對裝備精良士氣如虹的并州軍，這樣打下去一定會敗的。他一咬牙發出總攻的命令，剩下的五六萬人沖向戰場。

  楊玄墨抓住機會傳令裴行儉、裴元慶帶領一萬重騎出戰。第一次露出獠牙的重裝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清一色的黑色駿馬，清一色的雙層明光鎧甲，清一色的一丈八尺長的槍矛，清一色的三十八斤重的六尺鐵錘。照面盔遮住這些騎兵的臉部，但照面盔下堅定的眼神透露出必勝的信心。

  槍矛平端，毛尖寒光耀眼，黑色戰馬身披兩重馬鎧無懼刀箭，就像重裝坦克一樣直接碾壓過去。

  本來瀚海部以為勝券在握，準備一舉擊潰撼山軍衝破大營搶劫財物，沒成想重甲黑騎的出現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棵稻草。

  一邊倒的無情殺戮，重裝騎兵接替奮戰的陌刀營和陷陣營，繼續衝殺，戰前楊玄墨交代不要戰服、不留活口。裴行儉和裴元慶堅定地執行楊玄墨的政策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十萬人的瀚海部一戰直接被消滅八萬剩餘兩萬倉皇而逃，瀚海部大酋長居車兒氣的口吐鮮血抱鞍而走。兵退五十里才算有休息的機會。

  道邊大青石的邊上靠著居車兒，身邊的親隨打來清水，居車兒手端清水不住的嘆氣心中想：「我這是招惹了什麼樣的對手？瀚海不算是完了，怪不得匈奴一直不提報仇的事。楊玄墨不可敵也。」

  居車兒剛喝完水先休息一會，突然天空響起鳴鏑之聲，黑壓壓的乞活軍蜂擁而來為首一員大將金盔金甲白馬長刀。

  「居車兒，此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風景不錯吧。」

  張遼戰馬如飛一般沖了過來，手起刀落看喜愛居車兒的項上人頭，兩萬敗兵群龍無首四散奔逃。大部分被絞殺只逃出不足三千人。

  楊玄墨傳令把斬殺的瀚海諸部首級鑄成京觀，一萬人首級輔以泥土鑄成京觀一座，足足九座京觀。不出十天九座京觀聳立在紫川水河畔，紫石山上九座京觀威懾前套平原，定襄、雲中二郡皆為之震動。

  烏梁素海收到消息的時候所有人都為之震驚。震驚於并州軍的戰鬥力，震驚於楊玄墨的狠辣手段，九萬各族男子直接殺掉鑄成京觀，這得是多麼大的殺性啊。

  漢人後裔休屠各部本來對於是否歸降并州軍十分的猶豫，但這個震驚的消息傳來讓休屠各部大酋長從雲天坐立不安，緊急招諸部大人前來商議休屠各部的前途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