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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這才是席越第一次面對徹底發病失去理智的姜檸

2024-09-28 17:50:39 作者: 檐上歌
  不行的。

  他們在一起也不會有善終。

  就這麼斷了吧。

  沒有時間了。

  也許那一天,也會像母親一樣結束生命。

  和我這種人在一起,帶來的只會是無盡的痛苦。

  姜檸在席越真的要跪下的時候,阻止了他。

  一向桀驁的席越會這麼低聲下氣的求她不要分手,她比任何人都難過。

  她垂眸替席越整理了一下校服的領口,盡力克制住自己顫抖的手,也不敢去看席越。

  「分手吧。」

  她說。

  「就這樣吧,我玩夠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姜檸一直以為她一個人在衛生間蜷縮了一整夜。

  等有人摁門鈴的時候,姜檸勉強看了一下手機,才只是晚上十點。

  姜檸想站起來去開門,但嚴重的軀體化反應,卻讓她掙扎了很久都沒起身。

  仿佛自己的身體被無數條看不見的鎖鏈緊緊捆綁,四肢百骸緊繃得猶如拉滿的弓弦,隨時隨地都可能會斷裂。

  門鈴聲一下又一下。

  分明不是很急促,但姜檸依舊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應該過了很久,門鈴聲終於銷聲匿跡了。

  姜檸都以為門外的人已經離開的時候,卻傳來了「嘀嘀」兩聲刷卡開門的聲音。

  隨後,席越的喊聲傳了過來。

  「檸檸。」

  姜檸沒出聲,她更希望席越找不到她。

  但是酒店的套房就只有這麼幾個房間。

  席越喊了幾聲之後,還是在衛生間裡找到了她。

  席越把瑟縮的姜檸抱進懷裡。

  這才是席越第一次面對徹底發病失去理智的姜檸。

  這也是姜檸一直以來,想要在席越面前掩藏起來的不堪。

  席越近乎是惶然的抱著姜檸,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在第一時間撥打了120。

  席越試圖喚醒姜檸的意識,但她現在已經完全沉溺在了自己的幻象里,小聲又痛苦的喃喃著什麼。

  「檸檸?」

  席越以為姜檸是在和他說話,湊近點了去聽,但卻只聽到了姜檸反覆著說。

  「我好累,媽媽……你帶我走吧。」

  席越抱著姜檸的手,瞬間收緊。

  ……

  救護車來的很快。

  這棟酒店裡住了不少的明星,幾乎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踩點的狗仔就能注意到。

  等看到席越在深夜慌忙的抱著姜檸坐上救護車的時候,那群狗仔無一不震驚了好幾秒。

  他們反應過來之後,才開始瘋狂的拍拍拍。

  只是還沒等他們狂喜終於拍到了一個大新聞的時候,不知道何時圍了上來的黑衣保鏢,面無表情的攔住要逃跑的他們。


  「配合一下,儲存卡拿出來。」

  ……

  姜檸已經被推進醫院做物理治療了。

  她現在這種狀態,吃藥已經緩和不了了。

  席越在吸菸區靠著,點著一根煙,但又不抽,只是想單純的借著這個行為來掩飾自己的無措。

  路過的護士看到戴著口罩的席越,好心道:「要去處理一下傷口嗎?」

  席越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手還在流血。

  在等待救護車來的時候,席越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這才發現姜檸在咬自己的嘴唇。

  他緊急之下,只能把自己的手塞進姜檸的口中,讓她咬著。

  席越開口,才發現自己由於過度緊張,聲音有些啞:「謝謝,不用。」

  過了很久。

  醫生才來通知他,可以進去陪護了。

  姜檸被打了安定針,情緒化已經被控制住了,此時躺在床上昏睡。

  姜檸的身體太虛弱了。

  為了讓姜檸睡得好一些,病房裡的光線很暗,在姜檸的側臉上鍍了一層像霜雪一般的薄薄光影,整個人都顯得格外脆弱,仿佛碰一下就會碎了。

  席越看到她這樣,就覺得心裡難受。

  可明明不應該這樣的。

  在席越不服家裡人管教,來到港市之前,如果有人告訴他,他在港市會和一個小姑娘談戀愛,小姑娘把他給甩了,他甚至會惶恐的跪下來求她,乃至在往後的幾年裡,還對她余情未了,屁顛屁顛追去國外,卻不敢出現在她面前。

  他一定會把那個人的腦袋打開花,因為這每一件事情都太過離譜了。

  可事實的確是這樣。

  他何止是余情未了,重逢後姜檸一直都在拒絕他,他還跟個癩皮狗一樣圍著她轉。

  席越坐到床邊,想把姜檸搭在被子上的手放回被子裡。

  他一觸及姜檸的手腕,那不正常的觸感就讓他怔愣了一下。

  席越拾起姜檸的手,終於看到了那道猙獰的疤痕。

  那一瞬間,席越的心情簡直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他知道重度抑鬱症嚴重起來,自殺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

  但他這是第一次接觸到,姜檸由於抑鬱症產生的痕跡。

  就像是通過這個傷疤,窺探到了她煎熬的曾經。

  過了好一會兒,席越才拍了張照片,發給醫生看。

  【能看出來大概是什麼時候的嗎?】

  醫生觀察了很久,才回復。

  【至少得有五六年了。】

  席越和姜檸談戀愛的時候是沒有的。

  在M國,一直有人照顧她,基本上也不太可能會有自殺的機會。

  那就只能是他們分手前後的幾個月了。

  席越近乎是很快的猜了出來。

  他低下頭,用手撐著,幾乎是過了好久,才長長的呼出一口帶著顫的氣息。

  ……

  姜檸的狀態緩和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了。


  這是席家投資的私人醫院,隱私性很好,醫護人員並沒有因為席越徹夜照顧姜檸,而表現的太過熱情。

  姜檸的狀態已經好多了,但手還被綁在束縛帶上,怕她做出自殘行為。

  護士將早餐推了進來,席越對姜檸說。

  「不知道你要吃什麼,我就按照你高中時喜歡的口味都叫了點。」

  姜檸卻看著天花板,答非所問。

  「你怎麼還不走。」

  姜檸的聲音很倦怠,她最狼狽的樣子都被席越看到了,姜檸都懶得在席越面前偽裝什麼了。

  她只是好奇,席越看到她這個樣子,為什麼還能和往日裡一樣殷勤。

  他甚至表現出比以往還要有耐心:「你昨天也沒吃晚飯,你吃點我們再聊吧。」

  席越說著,已經把裝著蔬菜粥的砂鍋蓋子給打開了,盛到碗裡,準備餵姜檸。

  姜檸卻偏過頭。

  「你把我解開,我自己來。」

  席越看了姜檸良久,才只謹慎的解開了她右手的束縛帶。

  姜檸只吃了幾口,胃口跟貓一樣。

  席越收拾好東西,沒說話。

  病房裡只有碗筷碰撞的叮噹聲響起來。

  除了在節目裡,席越被姜檸刻意要求不許做出親近行為,私底下,席越幾乎都單方面的維持著一副他們還沒分手之前的相處方式。

  他偶爾也會被姜檸給氣夠嗆,不想理姜檸,但很快自己會把自己哄好,又來騷擾姜檸。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他也這樣,六年後,他還這樣。

  席越本以為姜檸還會睡一下,但她卻主動開口說。

  「要和我聊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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