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煜懷疑謝君離病情反覆與御醫有關,細細調查才發現王銀霜知會御醫找機會治死謝君離。他雖驚心於王銀霜的狠毒,卻不想追求,畢竟王延臨朝中得勢,現在還不到追究的時候,加上這個罪名終究沒有成事,不足以真的廢后,他還需要實證,他只是萬沒有想到王延臨聰明一世,妹妹竟會這般蠢鈍。
王銀霜聞言,心中一驚,卻不敢顯露半分,只得強顏歡笑:「陛下說笑了,臣妾怎會有此等心思。」
司馬煜冷哼一聲,目光如刀,刺入王銀霜的心底:「朕希望你沒有。謝卿是朕的股肱之臣,誰若敢動他,朕絕不輕饒。」
王銀霜心中一緊,她知道自己這次是踢到了鐵板,但她仍不甘心,仍想為自己辯解:「陛下,臣妾……」
司馬煜最擅長洞察人心,他知道王銀霜的野心,卻也有自己的打算。這個王銀霜,他得護著,至少在目前,她還有利用的價值。
「朕只是希望皇后能明白,咱們是夫妻,朕縱然很少去你宮裡,心裡還是向著你的。」司馬煜神情認真,仿佛是在鄭重其事的保證。
王銀霜聞言鬆了口氣,司馬煜此言更加說明與她的情愫以及王家的地位。
「陛下,臣妾知道了。」她溫柔一笑。
「朕還有公務處理。」司馬煜擺擺手,「皇后請回吧。」
王銀霜乖巧答道:「那臣妾改日再來探望陛下。」
她施施然離開,衛修和盧九卿目送她離開,衛修暗嘆了口氣:「王延臨聰明一世,恐怕有一日要栽在王銀霜手上。」
待王銀霜離開後,司馬煜轉身回到謝君離的床邊,看著他蒼白的面容,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對謝君離的關心超出了君臣之情,但他並不想深究這份情感的來源。
此時,謝君離的眼皮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司馬煜關切的目光,他心中一暖:「陛下……」
司馬煜見他醒來,心中一喜,但面上依舊保持著帝王的威嚴:「你醒了?感覺如何?」
謝君離輕咳兩聲,聲音虛弱:「臣……臣無大礙,謝陛下關心。」
司馬煜坐在床邊,輕輕拍了拍他的手:「你好好休息,朕會吩咐御醫好生照料你。」
謝君離點了點頭,心中對司馬煜的感激之情難以言表。
司馬煜站起身,準備離開,卻又回頭對謝君離說:「謝卿,朕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朕需要你。」
謝君離心中一震,他能感受到司馬煜話語中的真誠與期待,他用力點頭:「臣……定不負陛下所望。」
司馬煜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了內殿。
謝君離躺在床上,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自己的處境複雜,王銀霜的威脅、司馬煜的期待,還有自己對司馬煜那份難以言說的情感,這些都讓他感到前路迷茫。
但他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辜負司馬煜的信任。他閉上眼睛,暗暗發誓,一定要儘快康復,重回朝堂,為司馬煜分憂解難。
當日,王銀霜違反太后禁足令的事就在宮中傳開,奇的是竇太后沒有苛責,甚至都沒有召王銀霜覲見,就像是默許一樣。此事傳到王延臨耳中,他更加料定宮中那二位都要忌憚王家,氣焰更甚。
司馬煜有感於王銀霜對謝君離的敵意,有意讓二人相隔遠些,加上謝君離要在朝堂中自保,光靠暗衛統領這樣的虛銜是不夠的,於是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是夜,謝府燈火通明,謝昭有感於王氏囂張氣焰,心中憤憤難平。
正門悠悠打開,謝府來了貴客,見到來人是司馬煜,謝昭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老臣拜見陛下。」
司馬煜扶住他道:「愛卿免禮。」
謝昭連忙命人搬來椅子請司馬煜落座,他則坐在旁邊陪同。
「陛下大駕親臨寒舍,不知有何指教。」謝昭恭敬道。
司馬煜道:「愛卿不用如此拘謹,朕今晚前來是想和愛卿交交心。」
謝昭心頭咯噔一下,不懂司馬煜的謀劃,他自認三朝為官,卻唯獨猜不透這個陛下的心思,他沉吟片刻道:「陛下但講無妨。」
司馬煜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潤喉,方道:「愛卿不會希望清辭只任暗衛統領吧。」
謝昭點了點頭。
「咱們是自己人,我與愛卿待清辭的心是一樣的。」司馬煜一臉真誠,「我這有個差事,想讓清辭歷練一番,他日在朝中朕也好扶持他扶搖直上啊。愛卿意下如何。」
謝昭立即明白過來,這是要謝君離去南境賑災,他心中一緊:「陛下,南境戰亂頻繁,又接壤南燕,危機四伏,清辭身子不好,老臣怕他難當大任,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司馬煜哈哈一笑:「愛卿多慮了,朕已部署妥當,他既身為暗衛統領自然是帶著暗衛去辦此差,絕不會有差錯。」
謝昭深知暗衛營高手雲集,有暗衛營從中幫扶絕不會有危險,但他還是擔憂:「可若暗衛營調離建康,老臣怕陛下的安危……」
「謝愛卿忠君愛國之心,真是令朕感動。就沖你這份忠心,朕也願將性命安危賭進去,只盼愛卿可以記下朕這份心,朝堂上多多照拂於朕。」司馬煜語重心長道。
謝昭聞言立即跪倒在地:「微臣和謝家上下定當肝腦塗地報效陛下。」
「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人。」司馬煜欣慰一笑,「朕和江山就託付給愛卿了。」
謝昭心中一凜,連忙磕頭:「陛下放心,微臣定然竭盡全力。」
司馬煜滿意的點頭。
當晚,司馬煜密會謝昭的事傳入王延臨耳中,他殺心四起,早有弒君的想法,到時在聯合竇太后,立竇太后親自為君,他不在乎誰當皇帝,但皇帝一定要為王家所控。
夜色深沉,司馬煜的鑾駕從謝家出發往宮裡趕去,車駕行至大街,忽得湧出一隊人馬,身手矯捷直指鑾駕。
司馬煜坐在車中,神情淡然,這是他計劃最要緊的一步,他就怕對方不出手。
眼見刀劍就要砍到鑾駕上,一聲巨響忽而響起,數十支利箭破空飛射,瞬間擊落幾十人的兵器,余者慌忙躲閃,眨眼間就退出數丈遠。
司馬煜掀開帘子,見黑衣人被逼退,不由冷哼一聲,「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衛修率領暗衛現身,與黑衣人纏鬥,鑾駕繼續向前駛去,忽然一道劍光閃過,擋住鑾駕前路的侍衛紛紛斃命。
司馬煜眉頭一蹙,抬頭看去,只見黑壓壓一群人圍攻而來,他們身形詭異,招式兇猛,顯然武功極高。
司馬煜眯眼看著黑衣人,冷喝一聲:「給朕殺。」
一道身影從臨街的閣樓俯衝而下,宛若鬼魅般掠向阻攔的黑衣人,劍氣如虹,凌厲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