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程建軍叭叭在那裡說個沒完。
身為二姐夫的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大手拍在這小子的肩頭。
就這一下,差點沒給他拍散架子嘍!
「姐夫,姐夫您輕點,輕點。」
「我說建軍,你們都是從小長起來的。你這嘴別太碎了。」
「小哥們得學著相互幫助,你說是不是!」
「對,對,姐夫說得對。」
見他服軟,也就沒在難為他。
正好小五子也跑出來了。
「二姐,二姐夫你們幹什麼呢!」
見一臉迷茫,一副天真模樣。
說實話,還特麼挺叫人來氣。
要是沒記錯,韓春明這小子就是心腸好。
才老被程建軍算計的,還有關老爺子,假死脫身。
明明給他留了遺囑,讓他繼承自家那些古董。
可是這小子,在老爺子墳頭給燒了。
這還不算,為了關小關,濤子。
還當庭讓律師直接認輸,可是他也不想想,要是關小關沒有放棄賠償,索要老爺子那些遺物。
他到哪給人家弄去。
唉!只能說是人傻,還是傻冒泡的那種。
「沒事,我跟建軍鬧著玩呢!」
「怎麼著,你把東西都收拾完了。」
「收拾完了,姐夫。」
「那行,春燕咱們帶著春明下館子去。」
韓春燕一聽頓時樂開了花。
倆人結婚之前,季伯常就是一個節省的人。
唯一吃的一次飯,還是在小吃部吃的包子。
本以為是個節儉的人,可是在結婚以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帶著自己去友誼商店,買了不少好東西不說。
現在還要帶著自己跟弟弟下館子。
這能不高興嗎!
程建軍看著三個人的背影,狠狠在地上呸了一口。
「什麼東西,不就是下館子嗎?土老冒,會點菜嗎?」
罵罵咧咧的,進了屋子。
一進屋,程建軍就看見平時跟韓春明好的幾個人,手裡不是嗑著瓜子,就是剝著花生。
還有兩個人,嘴裡含著巧克力。
「呦,今天怎麼了?發財了。」
「一個個這麼多好吃的。」
其中一個知青看著陰陽怪氣的程建軍,實在氣不過。
「我說建軍,說什麼呢!這些都是春明姐姐帶來的。」
「對了,你們家你爸不是工商局的嗎?什麼時候也給哥幾個弄點好東西,解解饞怎麼樣?」
其他人一聽,也都附和道。
「就是建軍,你什麼時候也給哥幾個弄點,解解饞。」
程建軍平時仗著家裡老子,在工商局工作,可是沒少跟這幫人吹噓,家裡條件多好。
他下鄉是為了體驗生活來了。
現在讓這幫人這麼一架秧子起鬨。
頓時臉色有些掛不住。
「有機會,有機會的。」說完轉身出了屋,跑到女知青那邊,找蔡曉麗撩閒去了。
季伯常帶著韓春燕姐弟倆,走到村里大隊部。
找人家說說,給韓春明請個假。
順便讓村書記幫著找一輛驢車,給他們仨送到縣城去。
要說現在這地方的交通實在不怎麼樣。
出行都要靠驢車,馬車,這些交通工具。
要是運氣好,倒是能趕上拖拉機,捎他們一段路。
最後在兩塊錢的攻勢下,村長把村里既有的毛驢牽了出來。
還貼心的找人幫忙套車。
最後村長自己親自趕車,把他們送到了縣城。
到了縣城,村長就要回去,可是季伯常哪能讓他如願。
過去拉住他,非得帶著他一起吃頓飯。
作為後世人,可是知道這裡面的道道。
韓春燕見此還有些不樂意。畢竟要用糧票的。
看著臉上有些不樂意媳婦,只好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
「怎麼,帶上村長吃飯,你還不樂意了。」
韓春燕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你傻呀!咱們吃完飯,咱們坐車回去了,你讓小五子自己走回去啊!」
聽見季伯常的提點後,韓春燕也反應了過來。
「對對對,我把這茬給忘了。」
在縣城裡找了一家飯店,四個人把驢車拴好了,直接走了進去。
看著牆上的標語,就讓人一陣搖頭。
牆上標語,紅底黑字,寫著,不得無故毆打顧客。
別人怎麼想我不知道,反正對於我來講,心裡感覺挺有意思的。
飯店裡面,一個出菜窗口,一個付帳口,在付帳窗口前有一塊黑板,上面寫著今天供應的菜譜。
別說還真不貴,就是大部分都是蔬菜小炒,肉菜沒幾個。
當姐夫的,自然負責點菜付帳。
走到付帳窗口,對著裡面的服務員笑著說道。
「同志,麻煩你一下,給我來個炸河蝦,一個肥腸,一個肝尖,再來個肘子,對了再給我上四碗大米飯。」
裡面服務員腦袋都沒抬。「一共兩塊五!外加二斤糧票。」
真特麼便宜啊!這麼多吃的,才兩塊五。
付了錢,回到韓春燕身邊坐下。
「這裡菜價還挺便宜的。」
村長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姐夫,你不知道,咱們縣城裡的飯店就這樣,沒什麼好吃的,但架不住實惠,菜量大,價錢也公道。」
村長一說話,季伯常倒是想起來了。
「呦!看我這腦子,春明你去給打點酒,我跟村長喝點,你要是喝酒,也打一杯。」
「哎!姐夫我這就去打酒!」
韓春明剛想走,一把就讓我拉住了。
「等等,我把錢給你。」說著從兜里拿出一塊錢,塞給了韓春明。
不一會,菜就上來了,別說,還真像村長說得菜量特大。
盤子都冒尖了,尤其那個肘子,足有四斤多。
看著都讓人看飽了。
「村長,我這個弟弟大小就是家裡老疙瘩,家裡都寵著,這孩子要是在您哪,犯了什麼錯,您多給擔待點。」
「別的不說了,我先來一口。」說完一口白酒,讓季伯常喝下半杯去。
別說這年代的酒這好,純糧食酒,一點都不帶摻假的。
喝著也舒服,入口綿柔,還不上頭。
村長見我喝了半杯,他也是沒含糊,一口下肚,也是半杯。
韓春燕看得只拿小手在桌子地下捅咕我。
那意思讓我悠著點,別喝多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一杯白酒見了底。
可是桌子上的菜,基本上沒怎麼動。
菜量太大,根本吃不了。
這會還沒有塑膠袋,只好跟飯店的服務員,借了幾個大飯盒,把菜裝上帶回去。
一個空飯盒押金五毛。
臨分別的時候,韓春燕還不忘囑咐韓春明,讓他明天過來把飯盒還了,把押金退回來。
坐上返程的汽車,季伯常帶著媳婦走了。
這回真不白來,這小舅子,算是搭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