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他的目標是叫[腐葉]的原蠱,它同樣是可以顯化的原蠱,只是它的偽裝性更強。
原蠱寄宿於各種植物的葉子中,吸收光線。植物葉子由於沒有光照而枯死,落到地面後腐爛,產生質變。
如果動植物不小心碰上這種腐爛的葉子,它們的身體就會腐爛,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治癒。如果接觸者四肢有傷口,一旦被腐蟲入侵,身體會發白、虛弱,手或腳會腐爛。
由於它寄宿於人的四肢,徹底治癒的辦法只要放棄寄宿的手或腳即可。即使不要徹底治癒,也可以緩解,變成慢性病一樣,因而危害性遠不如大部分原蠱。
因為這原蠱寄生樹葉後,和平常的腐爛葉子沒什麼兩樣,但只要用火燒,就可以分辨開來。
被[腐葉]寄宿的人,手或腳會得到腐化的能力。
[腐葉]並非理想的原蠱,因為它的作用有限。對有師傅引路的原蠱修士來說,凡修時期選擇原蠱重要性太大,一般還是會冒險選擇特異的原蠱。
對於羅索來說,他沒有靈根,不能修煉。他的目標是看到靈物、接觸靈物,這樣才有辦法突破靈根的「詛咒」。而[腐葉]原蠱如此安全,對他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只是,世間的葉子數量如此之多,尋找[腐葉]原蠱並不容易。他只能採取隨機挑選的方法,每天拿著自製的打火機撿葉子來燒。
經過前兩次的失敗,羅索採用散網式搜索。在一邊尋找[腐葉]的同時,他也一邊尋找其他的原蠱。例如,他會在每天第一縷陽光出現前的樹林裡,看看自己會不會被[朝命]這種原蠱寄宿。這種原蠱是無色無形的,隨著陽光灑落在樹林的空氣中,極少寄宿於動植物,只能碰運氣。
另外他夜裡有時會睡在幽深的山洞裡,看看會不會被[深洞]這種原蠱寄生,這同樣是無色無形的原蠱,但它只有個名字,性質未知,書中只是提及可以寄宿。對羅索來說,可以就行。
總之,羅索窮盡辦法找機會讓自己被寄宿。
這樣又過了四百年。
某一天,羅索左手拿著一張枯葉,右手用自製的打火機將它點燃。火焰很快吞噬了枯葉,羅索望著燃燒中的葉子,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準備下山去了,已經在這座山中逗留了七天。現在他一身山民裝扮,滿臉鬍子拉碴,身上散發著濃重的燒焦葉子味,看起來就像個地道的燒炭工人。
他的打火機是自製的,為了製作這個東西,花了他很長時間,這也算是他對前世的一種寄託和回憶。
在離開之前,他還是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
尋蠱的歲月,讓他遠離修仙界,也讓他心回歸平靜。
他時常會尋找一些問題的答案,比如這裡的文明始終沒有發展到很高的層次,比如世界的歷史等等難解問題。
他有時遇到凡修,還會打聽一下修仙界的情形。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李道霄已經成為修仙界的一位大修士,創立了道霄宗,並且他的本命飛劍「千年」也已成為道霄宗的鎮宗之寶,名揚整個修仙界。這令羅索感到十分欣慰。
和以往羅索認識的其他人不同,比如李夢那些人已經泯然於眾修士之中,梁澄兄妹雖然有一定的名聲,但他們的影響力也僅限於某個小地方,而不是整個修仙界。
羅索並未對此做過多思考,畢竟世間本就是如此。
他只是將這些消息當作茶餘飯後的閒談而已。
午時,羅索一邊撿樹葉一邊走在山腰上。突然他見到天空一暗,抬頭看著天空時,發現太陽已經不見了三分之一。
「日蝕?」羅索十分淡定道。
他活了兩千多年,已經見過幾次日蝕,因而見怪不怪。以他的經驗,這是個日全食。他停下腳步,打算欣賞此番奇景。
此時雲層較多,遮住了太陽,使得整個天地都顯得有些陰暗。羅索忽然間感到有種莫名的焦躁感,他看向山下不遠處的村子。
就在這時,他見到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另一座山向這座山移動。
「那是什麼鬼東西?」羅索驚訝到打火機都掉落在地上。
黑影快速向向不遠處的村子蔓延,很快就將村子覆蓋了,當他以為黑影向這邊移動時,雲層移開了,日蝕也完結了,那黑影飛快地消失了。
而黑影覆蓋的樹林和村子,都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一些焦黑的泥土。
羅索正準備下山一探究竟,突然間,他感到雙眼劇痛,痛得他不得不捂住眼睛。眼眶中滲出的血水順著手指縫流淌出來。這種從未有過的痛楚幾乎讓他昏迷過去。
接著他聽到轟隆的巨響,地面劇烈震動,他的大腦如同爆裂一樣,讓羅索昏死過去。
當他醒來的時候,他聽到人們議論紛紛。
「林家村真是慘啊,全村人都被活埋了。」
「怎麼會無緣無故發生山崩呢?」
「是天狗鬧事啊!之前不是有天狗在吃太陽嗎?林家村受連累了。」
「以前還有法師說天狗食日只是傳說,胡說八道,這次是真的了吧?」
「不一定,又不是親眼所見,可能是上仙搞出來的。」
「有人親眼見到,還被我們救回村子裡,他在昏迷在山腰上,應該看清楚。等他醒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他的眼睛不是瞎了嗎?」
「沒有,大夫說還好,可能見到了不應該見到的東西。」
羅索這才明白,之前他見到的景象被毀滅了。
「怪異!?」他覺得這現象像是怪異弄出來的。
他睜開眼睛,感覺眼睛沒有壞掉。他心中覺得奇怪,血水都流出來了,眼睛竟然沒有事?
有村民看到他醒了,連忙來招呼他。在得知他並無大礙後,村民們又向他打聽林家村發生的禍事。
羅索自己都弄不明白,自然推脫自己被震昏過去了。
確認自己身體沒有大礙,羅索答謝村民,付了幾塊銀子,便離去了。
一個時辰後,他又回到了昏迷前的山腰上,查看村子的景象。
村子已經沒有蹤影了,前處的山也消失不見了,化為泥土和岩石,覆蓋在村子上。
之前黑影吞噬村子的真相被掩埋了,這給羅索的感覺就像有人故意為之一樣。
另外,以羅索的武學修為,僅是觀看到這場景後就如此之慘。換作一般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難道有人在掩埋真相,是邪修?還是怪譎?
羅索腦海中浮現N種可能。
遠遠眺望村子的慘狀,羅索不由嘆息人間慘劇。
羅索沒再多想。雖然這種怪事很怪,但在這種修仙界並不怎麼突出,邪修滅宗,妖魔屠城這種事都層出不窮。
沒過多久,羅索就發現自己的特異。他偶爾會看到天上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掠過,而其他人卻似乎對此毫無察覺。
次數一多,羅索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在流血的時候發生了某種異變。
「難道我被寄宿了?」羅索越發懷疑日蝕發生時他被某原蠱寄宿了。
當某一天他近距離看到奇怪的東西,凡修卻看不到時,羅索確認了自己被不知名的蠱寄宿了。
於是,他開始翻看原蠱古書,試圖找到與自己體內原蠱相關的信息。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名為[隱蝕]的原蠱上。這是他所知道的一千五百種原蠱中資料最不詳細的一種,上面只簡單地記載著:「本體不明,天降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