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羅索還擔心這[隱蝕]會對他做些什麼。然而過了很久,羅索的身體也沒有有半點異常,他就漸漸當它不存在了。
不管怎麼說,羅索總算可以感知到靈氣,看得到靈物。
兩千多年的追尋和努力終成現實,羅索感覺未來一片光明。
懷著滿腔的熱情,羅索重新嘗試修煉功法。然而,由於沒有靈根,他吸收不了靈氣。這和之前沒有原蠱寄宿時的狀態幾乎沒有什麼區別,讓他大失所望。
他的現狀頂多算「看得見,卻吃不著」。
「這個狗屎修仙界,氣死我了!」羅索怒叫道。
沒有辦法,他只好寄望體內的[隱蝕]。
時間一長,他發現了[隱蝕]的部分特性,第一點就是他不用枯木逢春功和回春丹就可以保持青春,他的容貌停留於二十多歲的樣子,這也是他在日蝕時的外表年齡;第二點就是修士和妖魔看不破自身的信息,比如他的壽元,修為等;第三點就是他會無意識地侵蝕一些東西,有時是生命,有時是神識,有時是死物,侵蝕完會消失不見。
羅索根據原蠱古書的判定法則,大致判定[隱蝕]的性質,第一點有可能暗示[隱蝕]停止了他的時間,第二點表明隱蝕寄宿於他的靈魂,第三點表明[隱蝕]有讓事物消失或者消亡的能力。
從第一點來看,如果此原蠱真的停止了他的時間,那麼它吸收的極有可能是羅索的時間。由於羅索「金手指」的存在,因而[隱蠱]才沒有幹掉羅索。
「如果它吸收的是時間,那麼吸收速率如何呢?難道按日蝕的時間來算,這世界的日蝕最少五百年一次,難道一次吸收五百年的時間?或是,一天吸五百年的時間?不會吧,怎麼可能?呵呵……」羅索思考道。
「不過如果是真的,一天五百年,一年就十八、十九萬年……難道我真的長生了?不用修仙就長生了?」羅索震驚道,他意識到隱蝕也許證明「長生」金手指的猜測。此前他是活一天算一天,什麼時候死,什麼時候生都不知道。
半晌他回過神來,索然無味道:「這種長生有什麼意思,不能飛天遁地,逍遙快樂!」
來到一個修仙的世界,不能修仙,對羅索來說簡直氣死。
得了[隱蝕]這一原蠱,雖然還無法掌握它的力量,但怎麼也算掌握了「超能力」。
可以感應靈物,看到原來看不到的靈氣和原蠱,羅索還是是極為開心的。
他開始每天都研究原蠱,尋找原蠱。
時間過得很快,已經過了五百年,他發現了[隱蝕]的又一性質——災禍。
發現的時機很巧妙,每次發生危機前,他的「第六感」就會極為敏銳。一開始,他只是將這種敏銳的感覺歸因於直覺。然而時間一長,他發現這種預警能力不僅強大,而且十分準確。
他猜想可能是[隱蝕]的原因,經過數十次的嘗試,他證實了這一猜想。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了每當他看到災禍或者自己從災禍中逃脫,都能加速同化隱蝕。
雖然看到災禍也可以加速同化[隱蝕],他沒有參與,應該是件好事。然而每當他去「欣賞」災禍的發生時,往往被捲入其中,差點就身死道消。
這或者就稱為禍不單行吧,警示人們千萬不要主動闖入危險之中。
因為無法控制,這種同化方式羅索一點也不喜歡。
不管怎麼說,這種預警能力使他避開了大部分的危險,在這危險的世界頑強地活了下來。
這樣又過去了三十年。
此時的羅索,身份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山客。他隱居於一座無名的山中,搭建了一間簡陋的木屋,一住就是五十年。
「終於要死亡了嗎!?」羅索搓著雙手,激動地看著玻璃瓶中的一片腐爛的葉子。
這並不是一片普通的腐葉,而是被稱為[腐葉]的原蠱。在普通人眼中,它只是一片極為普通的枯葉。但在羅索的眼中,這片葉子呈現出奇異的藍色,葉子裡有一顆顆藍色的細小圓珠,它們連成一串,這就是[腐葉]的原形。
這個原蠱已經到達了它的「生命」終點。它漸漸地脫離了枯葉的形態,在玻璃瓶中漂浮。隨著時間的流逝,它碰到了瓶頂,無法再上升。接著,它散發出淡淡的藍光,逐漸地化為了藍色的粉末。
羅索已經多次目睹了這樣的事情,但每一次都覺得非常有趣。
這些藍色粉末就是原蠱蠱藥。原蠱蠱藥是原蠱在「死亡」、「重生」、「羽化」過程中的產物,是修仙界中極為難得的靈藥,與靈丹一樣珍貴。
原蠱蠱藥並非原蠱修士的專利,蠱修一樣可以煉製。只不過,蠱修煉製的蠱藥效果不如原蠱修士收集來的十分之一,而且範圍有限,只能煉製被原蠱寄宿的毒蟲的原蠱蠱藥。儘管如此,它的優點在於只要資源充足,就可以大量生產。
除此之外,蠱修還能煉製天然蠱的蠱藥。天然蠱蠱藥十分難得,與靈丹一樣珍貴。
原蠱蠱藥與一般蠱藥的最大的差別倒不是在藥性上,而是服用原蠱蠱藥可以獲得原蠱的異能,並且沒有被原蠱寄宿那樣有極大的副作用,極為神異。
當然,原蠱蠱藥是非常難以獲得的,而且必須服用相當多的蠱藥才能獲得原蠱的能力。通常情況下,十份蠱藥才能獲得一絲原蠱的能力。而一份[腐葉]蠱藥大約重10克左右。不同種類的蠱藥每份的分量並不相同。有時候,寄生在葉子上的[腐葉]數量不足,無法達到一份的分量,服用後就不會有效果。而且,蠱藥無法長時間保存,即使使用修仙界的封印藥盒,保質期也只有半到一年左右。隨著時間的流逝,藥性也會逐漸流失,因此必須儘快使用。
因此,要收集十份原蠱蠱藥是非常困難的。以羅索為例,他收集的[腐葉]是第十份,花費了三百多年的時間。對於普通的原蠱修士來說,哪有這麼多時間來收集呢?他們很可能連一半都還沒收集到,壽元就已經耗盡了。
對於世間萬物而言,虛無縹緲的時間洪流是最令人束手無策的事情。此外,還有一些原蠱的收集並不是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就能完成的,它們還有許多其他的限制條件。這些限制條件可能是由於原蠱的特性、棲息地、「繁殖」方式等因素導致的。因此,收集這些原蠱的難度更是大大增加。
「終於齊了!」羅索興趣盎然地說道。
他用紙張包著這些藍色粉末,然後一口氣吞了下去。這些蠱藥並不好吃,甚至有些難以下咽。但羅索還是忍住了不適,迅速喝了一口水,然後靜下心來感受身體的變化。
幾個時辰後,羅索感到手腳上冒出一陣陣黑煙。這些黑煙與原蠱的性質相同,非原蠱修士是看不到的。
「這就是[腐葉]的腐蝕能力嗎?」他隨手撿起一張新鮮的葉子,很快葉子就開始腐化了。
「怎麼控制呢?」羅索大喊一聲,「收!」
他的雙手依舊冒著黑煙,羅索在心中繼續呼喚,但仍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開始運轉真氣,這一次似乎有了一些反應。他的四肢仿佛被一股異種真氣所籠罩,他嘗試收斂這股「異種真氣」,黑煙開始逐漸減弱。五分鐘後,他的四肢才恢復了原狀。
他又嘗試使用這種能力,只花了五分鐘,他的四肢再次出現了黑煙。
「這東西不好弄,竟然有冷卻時間……」羅索道。
他嘗試僅對手或腳使用「異種真氣」,發現實現起來十分簡單。
接著,他又拿起一把鐵劍進行試驗。沒過多久,原本光滑鋒利的劍變得鏽跡斑斑。十多分鐘後,劍竟然斷裂了,變成了一堆廢鐵。
他換了一把劍,然後砍在盾牌上。
他想通過劍來傳遞腐蝕能力,這次成功地實現了,但手上的劍腐蝕得更快,而盾牌只腐蝕了一半。
「看來不是特殊的劍無法傳遞腐蝕能力。」羅索道。
他又嘗試一次性地腐蝕對方的武器,但結果都不如人意,而且他的「異種真氣」已經用完了。
「腐蝕的速度也很難控制,必須要多多訓練。」他繼續總結道,「腐蝕能力不能無限使用。」
他看了看四周,結果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所有的實驗對象都沒有停止腐蝕現象,只不過離開了黑煙的籠罩,腐蝕速度大幅下降了。
羅索極為好奇地等待著接下來的變化。
三十天後,他發現所有的實驗品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第一次實驗的劍已經完全腐蝕掉了,木頭變成了塵土,清水變得極不衛生。總之,只要是黑煙接觸過的東西,腐蝕就會一直進行到底,與詛咒一樣無法阻擋。
「呵呵,難怪蠱修名聲不好!這簡直就是詛咒!」羅索發現了腐蝕能力的真正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