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大牢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牆壁上掛著鏽跡斑斑的鐵鏈,地面濕漉漉的,仿佛剛下過一場雨。
張一田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牢房前。
牢房內,一名年輕女子正坐在角落裡,她身穿一襲黑色的夜行衣,頭髮凌亂地披散在肩上,面容憔悴,眼中卻透露出一絲堅毅。
張一田站在牢房門前,看著那名女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憫之情。他知道,這個女子就是昨晚被他抓住的那個自稱蓮花教教主的人。
聽完張一田的問話,那年輕女子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落在張一田身上。
她的眼神中沒有了昨夜的兇狠,反而多了幾分憐楚。
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張一田皺起眉頭,他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沉默寡言。
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嗎?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於是,張一田再次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冒充蓮花教教主?若有苦衷的話,或許我可以幫助到你!」
那年輕女子的眼神微微一動,似乎被張一田的話打動了。
但她仍然保持著沉默,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願意說。
就這樣,張一田與那年輕女子,一個在牢房外,一個在牢房內,雙方隔著中間柵欄對峙著。
過了大概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在此期間,張一田費盡心思地誘導、勸說,那年輕女子始終不開口說話。
已是口乾舌燥的張一田,無奈地搖了搖頭,並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今日恐怕無法撬開這個年輕女子的櫻桃小口。
「通判大人,根據皇城使大人的吩咐,留給您一個時辰審訊邪教妖女的時間已到,現在,請隨我離開這裡。」負責看守的一名禁軍士兵,拱手抱拳,對張一田說道。
聽到這句話,張一田皺起眉頭,心中有些不悅,但也沒有辦法,只能站起身來,最後看了一眼牢房中的年輕女子,然後跟著禁軍士兵走出了牢房。
走到外面,張一田深吸一口氣,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張一田,你若想要審訊我,地點必須在開封府衙,在皇城司大牢,我不會向你透露關於蓮花教的任何信息。」就在張一田即將邁出皇城司大牢的牢門,身後傳來了那名年輕女子聲嘶力竭的呼喊。
她的聲音迴蕩在陰暗潮濕的牢房裡,帶著一絲絕望和堅定。
張一田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來,目光落在那個被囚禁在牢房內的年輕女子身上。
她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與他對抗到底的準備。
"為什麼?" 張一田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
"因為這裡是皇城司大牢,他們這些宋廷的鷹犬爪牙可以隨意對我用刑,逼我招供,但我絕不會吐露半句真話!只有在開封府衙大堂,皇城司的人不能在場,我才會配合調查,說出連環殺人案的實情。」年輕女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張一田沉思片刻,心中暗自思考著這名女子的要求。
他知道,如果要從她口中得到關於蓮花教的重要線索,就必須讓她感到安全和公正。
而在這一點上,開封府衙確實比皇城司大牢更具公信力。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 張一田最終做出了決定。
年輕女子聽到這句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又恢復了警惕。她似乎並不完全相信張一田的承諾。
因為皇城司直屬大宋皇帝管轄,沒有哪個朝廷官員敢與皇城司對抗。
眼下,見到這個身材瘦弱、相貌平平的開封府新任通判,為了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從皇城司大牢內提人。
若是張一田真的能夠辦到,她倒是心生幾分佩服。
"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年輕女子故作冷冷地說道。
張一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跟隨那名禁軍士兵離開了皇城司大牢。
他深知,接下來的審訊將不再是簡單的任務,而是一場充滿挑戰的較量。
但無論如何,他都決心揭開蓮花教背後的真相,保護京城的安寧,哪怕與皇城司撕破麵皮也是值得的。
出了皇城司的大牢,張一田並沒有再次前往與皇城使討論將那名年輕女子從皇城司大牢轉至開封府大牢的事宜。
畢竟之前皇城使已經拒絕過一次,而且態度相當冷淡,如果繼續堅持這個話題,無疑是自討苦吃。
"通判大人,您可算出來了!皇城司的人有沒有為難您?有沒有讓您親自審訊?那女子是否招供了?"一直守候在皇城司大門外的孫大勇看到張一田出來後,急忙大步上前,一臉焦急地問道。
他一口氣連問了三個問題,臉上的表情十分緊張。
張一田看著孫大勇,心中不禁感到一陣無奈。他知道孫大勇是一個急性子,但現在並不是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
他輕輕地拍了拍孫大勇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著急。
"孫捕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去再說!"張一田看了一眼看守皇城司大門的幾名禁軍士兵,壓低聲音對孫大勇說道。
他不想讓皇城司的這些禁軍士兵聽到他們的談話,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孫大勇順著張一田的目光看去,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跟著張一田一起離開了皇城司的大門。
兩人默默地走在路上,一直走到遠離了皇城司的範圍,這才開始交談起來。
張一田把事情經過講給孫大勇聽後,孫大勇氣憤填膺,他攥緊了拳頭,大聲抱怨道:「這些皇城司的人真是可惡至極!他們仗著背後有趙官家撐腰,總是以強凌弱、仗勢欺人。以前我們開封府可沒少吃他們的虧,實在是太讓人憤怒了!」
頓了頓後,孫大勇話鋒一轉,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張一田,激動不已地繼續說道:「通判大人,您想啊,這一回借著查辦趙官家非常重視的這起連環殺人案,若是能夠從皇城司的大牢提走那年輕女子,關押到咱們開封府的大牢,滅一滅皇城司的囂張氣焰,替咱們開封府出一口惡氣。那卑職將感激不盡吶!」
他的語氣充滿了期待和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張一田聽著孫大勇的話,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豪情壯志。
他深知這次機會難得,如果能藉此機會打壓一下皇城司的威風,不僅能讓自己在官場中的地位更加穩固,還能為開封府贏得聲譽。
想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對著孫大勇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孫大勇見狀,心中大喜過望,連忙向張一田道謝,並表示一定全力以赴,不負眾望,決心要抓住這個機會,讓皇城司知道開封府的厲害。
而此時的皇城司大牢內,那名年輕女子正被囚禁其中,她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一場驚心動魄的鬥爭。
時間不等人,張一田一回到開封府前衙右廳,便坐在公案前,著手準備將女子轉移到開封府大牢的事宜。
他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奏章,陳述了事情的經過和自己的判斷,懇請趙官家批准。
然而,他也知道此奏章遞上去,必然會引起朝野軒然大波,甚至可能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但為了查明連環殺人案的真相,他義無反顧,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