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軾這個和事佬把話講完之後,只見端坐在開封府衙大堂公案椅子上的知府鄭獬,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並極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鄭獬附和著蘇軾說道:「蘇學士所言極是,本官也認為此案的真兇正是那蓮花教教主李老八。儘管他已經死去,但罪責依舊不可推卸。
頓了頓後,鄭獬話鋒一轉,陪著笑臉,繼續說道:「然而,關於是否要繼續追查幕後之人,我們還是應當等到明天早朝上奏明官家,再由官家來決定此事。畢竟,這樣做才能確保公正、合理地處理這起案件。」
說完這番話,開封知府鄭獬目光一轉,看向了剛才還為此案爭執不下的王安石和司馬光二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試探之意。
隨後,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王相公,司馬中丞,不知二位大人對我剛才所說有何看法呢?」
聽到鄭獬的提問,王安石立刻回應道:「既然如此,那就將此事交給官家來定奪吧!」
接著,司馬光也毫不猶豫地表態道:「對於將此事交予官家裁決一事,老夫自然也是十分贊同的。」
就這樣,在場的所有人都達成了一致意見,包括擔任開封府右判官的張一田在內。
開堂審理完畢之後,張一田陪同著鄭獬將王安石、司馬光和蘇軾送出了開封府衙門。
站在開封府衙大門前的張一田,即將轉身折返之際,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便對身旁的鄭獬拱手作揖,神色誠懇地說道:「知府大人,下官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心情一片大好的鄭獬,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二話不說,就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張通判,你我同衙為官,何必如此客氣,你若有事相求,只要在鄭某力所能及範圍之內,鄭某當竭力相助便是。」
見到鄭獬答應的如此爽快,張一田目光誠摯地看著鄭獬,雙手抱拳作揖,鄭重其事地說道:「鄭大人,展姑娘乃展昭之女,此前,她受人蠱惑,誤入蓮花教,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此番能在短短几日內告破連環殺人案,展姑娘功不可沒。現她既已迷途知返,重新做人,還望鄭大人網開一面。」
說完,張一田特意停頓了一下,餘光瞥見站在旁側的鄭獬正在認真的傾耳聆聽,心中暗喜,知道這事情有戲。
於是,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展昭這位老前輩,此前在開封府衙擔任總捕頭,在我恩師包公身邊鞍前馬後十餘年。」
張一田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懷念和敬仰之情,接著說:「展昭為人正直,武藝高強,對朝廷忠心耿耿,為維護開封城的治安立下了汗馬功勞。如今,展昭隨我恩師包公去世多年,展姑娘孤身一人,無親無故,下官與展昭也算是忘年故交,理應照顧一下他的女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言辭懇切地補充道:「鄭大人,如今咱們開封府衙也缺少人手,若展姑娘能留在開封府衙,必能助我們一臂之力,共同守護開封城的安寧。」
說著,他再次向鄭獬拱手行禮,表示自己的誠意。
鄭獬微微頷首,手撫下巴沉思片刻後,笑著答覆道:「張通判所言甚是,展姑娘確實於破案有功,且她父親展昭亦曾是我大宋之功臣,本官自當成全。」
他轉頭看向張一田,疑惑不解地問道:「只是不知展姑娘本人是否願意留在開封府衙?」
「這點下官可以保證,展姑娘定然願意。」張一田趕忙應道。
「哈哈,如此甚好。」鄭獬滿意地點點頭,「那此事就這般定了,待明日上朝面聖過後,本官便正式錄用展姑娘為開封府衙吏員。」
張一田聽後大喜,連忙躬身謝道:「多謝知府大人!」
鄭獬擺了擺手,笑道:「不必言謝,此乃本官分內之事。日後,還需仰仗張通判與展姑娘共同維護開封治安。」
言罷,兩人相視一笑,而後一同返回府衙內。
……
展凝兒和捕頭孫大勇一起帶著幾個捕快,小心翼翼地抬著李老八的屍體,走進了開封府衙的停屍房。
他們輕輕地將屍體放在停屍床上,然後又把關著紅鷔的鐵籠子,放回了距離停屍房不遠處的一間堆放雜物的房屋。
展凝兒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確認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她轉過身來,對孫大勇說:「孫捕頭,謝謝你的幫忙,事情已經辦妥了。」
孫大勇連忙擺手道:「展姑娘客氣了,這都是分內之事。不過,張大人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我也要回去復命了。」
展凝兒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她雙手抱拳,向孫大勇辭行:「孫捕頭,今日,我便要離開東京開封了,咱們後會有期,有緣再見!」
孫大勇一聽,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他連忙上前一步,盯著展凝兒的眼睛,急切地說道:「展姑娘,你這麼快就要走了麼?我們大家都捨不得你離開這兒啊!」
展凝兒雖然有些依依不捨,她還是微笑著解釋道:「孫捕頭,我在這東京開封城無親無故,又無事可做,不能久留。感謝你們的挽救,但我必須離開了。」
孫大勇聽了,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失落之情。
他深知展凝兒的身手不凡,如果能留在開封府,一定會成為張通判手下的一名得力幹將。
然而,他也明白展凝兒的決定有她自己的苦衷,只能無奈地嘆息一聲。
孫大勇看向眼前得這個英姿颯爽又武藝高強的年輕姑娘,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他知道,這次分別也許就是永別,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這位美麗而勇敢的女子了,不免心裡頭有些空落落的。
「展姑娘,沒有張某的同意,你不許離開這兒!」一聲厲喝,讓整個場面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眾人紛紛轉頭,只見張一田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他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和威嚴。
他緩緩地走進敞大著門而又空蕩蕩的雜物間,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有力。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展姑娘,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展姑娘微微一愣,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你要繼續留在開封府,繼承你阿爹——展昭老前輩的遺志才是。」張一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對展昭老前輩的敬重,也表達了對展姑娘的期望。
展姑娘默默地看著張一田,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知道,她阿爹展昭一直是她心目中的英雄,然而,她卻有著自己的想法和計劃。
「我……」展姑娘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張一田打斷。
「展姑娘,你應該明白,展昭老前輩一生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他的精神和事跡,已經成為了開封府的一部分。作為他的女兒,你有責任繼承他的遺志,繼續守護這片土地。」張一田的語氣愈發嚴厲,讓人無法反駁。
展姑娘沉默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願意留下。
畢竟,她內心深處也希望能夠像父親一樣,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
張一田見展姑娘答應下來,臉上終於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他走到展姑娘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相信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東京開封府一定會變得更加美好。」
隨著張一田的話音落下,整個雜物間裡的氣氛頓時輕鬆起來。
孫大勇和多名捕快都紛紛表示支持和贊同,同時也對展姑娘充滿期待。
展姑娘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和信任,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溫暖。
就這樣,展姑娘決定留在開封府,繼續父親的事業。
她知道,這是一個新的開始,也是一個挑戰。
但她堅信,只要有信念和決心,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