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就感覺到無比的沉重。
這樣的氣氛,真的很詭異,沒有人主動邁出步子往裡面走。
甚至連陳京龍都沒有,他們都是站在門外的,而且與門還有一尺的距離。
他們不願意靠近,也不願意打擾。
似乎那地方非常的神聖。
劉醫生進去了,他站在床邊,卻始終沒有開口。
這氣氛有點尷尬啊,在裡面的人不出聲,在外面的人也不進去。
這真的有點難辦啊。
外面的人也不敢開口說話,都是目光緊緊的鎖著房間之內的那張床上。
須臾之後,床上的被單總算是動了。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可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劉醫生將人給扶坐起來,他們總算是看到人臉了。
那張臉無比的蒼白,眼窩深邃,似乎都已經凹陷其中。
嘴唇沒有血色,眼睛裡面也布滿了紅血絲,頭髮肌膚已經掉光,看起來真的是憔悴不已。
不知為何,大家看到這樣的景象,都是心口一緊,始終沒有往前邁一步。
那人的目光望了過來,似乎是沒想到這次居然來了這麼多人。
隨後,他又淡然一笑,看起來無比的釋懷。
「又請了這麼多專家啊。」
他說這話雲淡風輕,似乎是在訴說著別人的事情,這一切與他都無關。
「都說了,不要再花那個錢,請什麼專家了,我自己的身體我都知曉,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說完之後,便又輕微的咳嗽了兩聲,許是他根本就沒有力氣,所以咳嗽不出聲音來。
外面的人呼吸放得很輕很輕,生怕打擾了這位病人。
劉醫生尷尬地笑了笑,接著他又把被子往前拉攏了下,拍到了他的胸前。
「娜娜,這次來了個專業的,讓他替你看看吧。」
「你可能不知道啊,今天醫院裡可熱鬧了,他們都是過來打擂台的,專治你們這些不治之症。」
這位叫娜娜的,不過十歲有餘。
一開始她並沒有放棄過自己,可是時間久了,化療的時間長了,她也慢慢的變得麻木了。
也有很多記者來採訪娜娜。
她每次都裝作非常堅強的樣子,非常樂觀的樣子。
已經做了化療七年了,依然沒有好轉。
剛長的頭髮,才沒多久,便又沒了。
這時候,外面的人,這才想起原來這就是梁中書所說的那位病人。
這就是那個小女孩。
他們卻沒想到,居然能這麼的嚴重。
這看著也不像是樂觀的樣子。
陳京龍咽了口唾沫。
拉攏了下自己的衣服。
便抬起腳走了過去,他定要好好看看這狀況。
到底是什麼樣的病痛,能將如此朝氣蓬勃的小女孩折磨的如此不堪。
娜娜看到人走過來之後皺了皺眉頭,這個人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草,味道很好聞,她並不會討厭。
可也不知為何,就莫名其妙的排斥他的靠近。
陳京龍嘴角微抽。
他想著自己似乎也沒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他就是想看一下這小姑娘的症狀。
而且他眼神都寫滿了憐愛。
已經儘量表現的很溫柔,很溫柔了。
生怕嚇到這個十多歲的小姑娘。
可還是嚇到了,這小姑娘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很排斥他。
「娜娜乖,不必害怕,讓哥哥幫你看看。」
「這位哥哥很厲害了,已經是我心中的擂主了。」
「你讓哥哥看看,說不定啊......」
劉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娜娜便開口了,將他的話給打斷。
「知道了,劉醫生,讓他看看吧。」
話雖是這樣說的,但是語氣裡面也寫滿了失望。
娜娜根本就不期待。
是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期待,她無非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什麼擂台賽,娜娜根本就不感興趣。
一個人在此安靜的待著,然後再安靜的死去。
對于娜娜來說,真的都已經很奢望了,因為每天都會有不斷的所謂的專家過來為自己醫治。
可是每次他們都給自己插上了很多的器皿。
從頭到尾的檢查,各種用藥,感覺自己都已經成為一個藥罐子了。
最終還是這樣的,沒辦法,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可是醫生還不願意放棄自己。
本來娜娜也是這樣想著的。
是啊,還沒有人來放棄自己,自己卻先放棄了。
所以就再堅持一段時間吧,說不定真的會有生的希望。
一次又一次的期望,換來一次又一次的絕望。娜娜累了,就不再去期待了。
「劉醫生,可否讓一讓?」
陳京龍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劉醫生也是嚇了一大跳。
他往後面退了,退給陳京龍,讓出了些許的位置。
他從自己的西裝內部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針灸包。
針灸拿出來之後,便直接攤開了。
劉醫生看到這東西的時候,眉頭一緊。
這傢伙怕不是瘋了,拿這玩意兒,似乎有點不太妥當吧,這種症狀可不是隨隨便便的針灸,便能給紮好的。
「我說,陳先生,你這未免也太過於草率了。」
語言中透露出的不信任,讓陳京龍唇角微微勾了勾。
現在不信任,到時候就有你看的了。
他拿出幾根較細的針灸扎在了娜娜的頭頂之處,忽視疼了,她狠狠地皺著眉頭,卻未眨眼睛。
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陳京龍,似乎是在控訴。
他倒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接著拿針灸,扎在了她的臂膀上。
接著也不知道扎到了哪裡,劉醫生是沒有看清楚,便看到娜娜瞳孔緊縮,下一秒眼神就變得渙散了。
目光無法焦距,就這樣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隨後,陳京龍便開始施針。
手法無比的嫻熟,速度也越來越快。
眨眼之間,該有的學道上全部都扎滿了針灸,外面站著的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瞪大了眼睛,因為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這都已經快出殘影了,甚至都沒有看明白,他針都已經扎完了。
最後一針,陳京龍扎在了娜娜後腰靠左的方向,他扎的深了一點,原本目光渙散的小女孩皺了下門頭,輕哼出聲。
陳京龍看到這情況,勾起唇角,沒錯,就是這裡。
再拿一根針扎在了相同之處,這次又深了一點。
「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