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快振作起來呀,是不是因為這一次夜靈會之行讓你消耗的太多,所以你才會覺得太累,你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好不好?」
「等你休息好了咱們就再去一趟,這一次偷偷的去,只要找到阿哲,咱們就回來。」
此時的陳芋汐也不知道該說是自欺欺人,還是天真的認為阿哲可能只是被對方關起來了。
她心裡還在擔憂。
那種危急情況之下,她實在沒有辦法,等找到阿哲之後再度離開。
萬一阿哲要是被那些人折磨可怎麼辦?
所以她希望我能夠儘快的恢復過來。
希望我能儘快的像之前一樣,帶著她們重新去對付這些傷害了我們的敵人。
然而這一次,卻不如她所想的那個樣子。
雖然我的身體消耗極大,可是她已經儘可能的讓我身體的力量,到達了最最充盈的地步。
可我依舊是那副渾渾噩噩呆愣坐在地上的模樣。
陳芋汐終於忍不住了,直接上來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我的臉上。
「陳飛!你清醒過來沒有?我們知道此行的目的沒有達到,而且還損失很大,但是能夠活著回來,就已經是所有不幸中的萬幸了!」
「你到底還要這樣失魂落魄,渾渾噩噩到什麼時候?!我們還有一個同伴在夜靈會當中等著我們去救他呢?」
「你如果不振作起來,你讓我們怎麼回去?你讓我們怎麼面對接下來的情況,難道你不想救他了嗎?」
「你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能夠應對,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能夠給我們找到最合適的解決方案!」
「難道就只因為這一次,被那個不知道是什麼存在的東西操控了你的身體,你就無法接受了嗎?」
「你的身體或許還存在著巨大的隱患,難道你想把這隱患也直接帶到人間嗎?」
「那個傢伙之前既然能夠找到那麼多擁有特殊命格的人,讓他們成為自己溫養魔器的寄生體。」
「你就該知道,現在人間還處於水深火熱當中,就該知道還有更多的人也處於這威脅之下,你到底還要這樣逃避現實到什麼時候?!」
打完我那一巴掌之後,陳芋汐又是流淚又是生氣。
蹲在我的旁邊同樣也喋喋不休的說了很多我們之前所經歷的事情。
希望能夠讓我再度重現之前在中心大樓時候的奇蹟。
希望能夠再度幫我的意識,重新掌控我的身體。
好在聽到她說的那些話後,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記憶片段,重新融入到了我的腦海當中。
居然連同著我的意識快速的驅散了我最重要的大腦部分,所有藺凱喬留下來的標記。
當我的大腦恢復清醒之後,我的意志終於也逐漸強大了起來。
重新意識到如今情況的我,眼中戴上了熟悉的光芒。
抬頭看向陳芋汐和馬悅曦的時候,已經蓄滿了淚水。
「我們回來了,是嗎?真是太好了,你們還活著!」
聽到我這樣說之後,陳芋汐激動的抱住了我。
我能夠感受到她溫熱的淚,順著我的衣服慢慢的浸透到了我的身體當中。
可是我卻連回抱住她都無法做到。
我這雙罪惡的手呀,沾染了自己同伴的鮮血。
我又如何能夠再去傷害另外一個同伴呢?
如果不是她們那個時候拿出來的那塊魔玉,我可能已經親手殺了她們。
悲痛欲絕的我只能任由自己的淚水也順著臉頰滾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大約是看到我重新振作了起來。
所以陳芋汐也終於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起關於阿哲的事情:「老大,阿哲呢?」
「那個時候只有你出現在我們面前,情況又太過危急,我們只能離開,你還記不記得阿哲被關在什麼地方,我們過去救他呀。」
聽到她們提起阿哲的名字。
原本勉強恢復過來的我,如今腦海當中又重新浮現起了,我親手打傷阿哲,親手殺死阿哲的那些畫面。
這一次不是藺凱喬故意讓我回憶,而是這已經成為了我的噩夢。
如果我沒有辦法救回阿哲,如果我沒有辦法讓他重新活過來的話。
這將會是我永永遠遠的噩夢。
所以我又再次沉默了,我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面前這兩人。
馬悅曦還好,她和我們的感情並不是特別的深。
但陳芋汐不一樣,她把阿哲當做弟弟。
雖然有時候阿哲也挺氣人的,但是他們的感情很深。
深到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說。
「老大,你怎麼不說話呀?是不是很難?難也沒關係,我們可以好好的計劃一番再找些法器。」
「甚至我們還可以請求其他人的幫助,只要能夠把阿哲救回來,不也是最好的事情嗎?」
聰明的陳芋汐已經猜測到了什麼,但是她和我一樣也不願意接受這件事情。
所以她強裝鎮定的開口,想要給我找台階下,也想要給她自己找一個精神支撐。
可我知道長痛不如短痛。
終究還是沙啞著嗓音開口:「找不到了,他不會回來了,他已經被殺了。」
聽到這個心中早就已經猜到的答案,陳芋汐還是有那麼一瞬間的神情恍惚。
緊接著,巨大的悲傷和不可置信翻湧上來。
她下意識的開口否認。
看著陳芋汐這副模樣,痛苦和懊悔再度揪住了我的靈魂。
大約是我滿臉沮喪的模樣,也讓陳芋汐意識到了她一直不願意承認的那種可能。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竟然就這麼失魂落魄的直接從房間跑了出去。
馬悅曦看了看繼續跪坐在地上的我,還有已經跑出去的陳芋汐。
終究還是選擇先去把陳芋汐追回來。
而我也顫抖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之後,狠狠地甩了自己幾巴掌。
隨即拖著自己疲憊而又罪惡的身軀,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間當中。
將我反鎖在了房間裡。
接下來的一天一夜,陳芋汐和馬悅曦都沒有過來打擾我。
我有感覺到陳芋汐在我的門前停留。
但最終我也只聽到了她一聲沉痛的嘆息聲之後,她似乎又離開了這座房子。
但我也不在乎了。
我親手殺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同伴,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人,我還有什麼臉面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