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護院

  就在這時，破廟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一隊身著鎧甲、手持兵器的士兵闖了進來。

  為首的一名士兵看到陸子楓，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施禮道：「三少爺，您在這裡！屬下還以為您已經……」

  陸子楓定睛一看，認出這人是陸府的一名護院。他掙扎著坐起身，問道：「你們這是……」

  護院嘆了口氣，道：「三少爺，京城已經陷落了。咱們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我帶著弟兄們突圍出來，正不知何去何從，幸好在這裡遇到了您。您是咱們的主心骨，有您在，大夥就都有了主心骨！」

  其他士兵也紛紛附和道：「對啊三少爺，您說咱們下一步往哪走？」

  陸子楓一時間有些懵，他看了看老乞丐，又看了看護院和士兵們，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老乞丐見狀，連忙拱手道：「各位軍爺，小老兒這裡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護院不耐煩地打斷他：「去去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一邊兒待著去！」說著，他一腳把老乞丐踢飛了出去。

  陸子楓（桃劍）見狀大怒，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拍飛了護院。他沉聲道：「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怎可如此無禮！都給我站好了，聽候發落！」

  士兵們被陸子楓（桃劍）的氣勢震懾住了，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放肆。

  護院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賠笑道：「三少爺教訓的是。屬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三少爺恕罪。」

  他湊到陸子楓（桃劍）耳邊，低聲道：「三少爺，您藏得夠深啊！府中竟無一人知道您有這般手段。看來，老爺的如意算盤要落空了。」

  陸子楓（桃劍）微微一笑，並不接話。他扶起老乞丐，問道：「老人家，可有地方去？」

  老乞丐定了定神，撿起一根木棍，在泥地上畫了起來。他邊畫邊道：「如今天下大勢，潼關已失，長安陷落。但聽聞鳳翔一帶還有勤王軍在堅守。我等不如先去投奔勤王軍，再圖光復大業。」

  陸子楓（桃劍）和護院等人湊上前去，只見老乞丐畫的是一條行軍路線圖。從京城出發，經驪山、咸陽，過陳倉，最終抵達鳳翔。

  護院看了看地圖，又看了看老乞丐，疑惑道：「你一個乞丐，怎會對行軍路線如此熟悉？」

  老乞丐（桃劍）微微一笑，道：「老朽年輕時，也曾投軍報國。雖然未能建功立業，但對這行軍打仗之事，也算略知一二。」

  陸子楓（桃劍）一拍大腿，贊道：「好！就按老人家說的辦。護院，你來安排一下，咱們即刻出發，前往鳳翔！」

  陸子楓一行人踏上了前往鳳翔的路程。一路上，他們目睹了戰亂帶來的滿目瘡痍。

  田野荒蕪，村落凋敝。到處都是逃難的百姓，扶老攜幼，步履蹣跚。他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眼中滿是絕望和恐懼。

  看到陸子楓一行人，難民們像是看到了救星。他們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訴說著自己的苦難。

  「軍爺，行行好吧！我家男人都被抓去當兵了，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沒法活啦！」

  「求求你們，給口吃的吧！我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軍爺，帶我們一起走吧！留在這兒也是等死啊！」

  陸子楓的心如刀絞一般。他吩咐手下拿出乾糧和水，分給難民們。但這些東西實在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分的。

  護院見狀，低聲對陸子楓道：「三少爺，咱們帶不了這麼多人。還是趁早甩掉他們為好。」

  陸子楓搖搖頭，道：「咱們雖是逃難，但也不能丟下這些百姓不管。再說，人多力量大。一起走有個照應，遇到其他流民或叛軍，咱們這點人，不好應付。」

  護院嘆了口氣，道：「三少爺宅心仁厚，只是這亂世之中，慈悲為懷，卻未必是好事啊！」

  陸子楓正色道：「做人豈能只顧自己？我等身為軍人，保家衛國是本分。如今國家有難，百姓遭殃，我等豈能袖手旁觀？」

  護院見陸子楓心意已決，不再多言。他吩咐手下整頓隊伍，讓難民們跟在隊伍後面，一同前往鳳翔。

  就這樣，一支奇特的隊伍行進在通往鳳翔的官道上。前隊是全副武裝的士兵，後隊是烏泱泱的難民。他們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雖然前途未卜，但有陸子楓一行人在前面開路，他們仿佛有了主心骨，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許多。

  隊伍行進到半路，來到一處樹林。陸子楓下令原地休息，埋鍋造飯。但很快，護院就發現食物不夠分了。

  難民們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一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們看到士兵們埋鍋造飯，眼睛都綠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禮義廉恥，紛紛圍攏過來討要食物。

  護院急得直跺腳，攔又攔不住，趕又趕不走，只得向陸子楓稟報。陸子楓沉吟片刻，道：「食物雖不夠，但林中野菜、野果甚多。讓大家分頭去采，多少能填補一下肚子。」

  護院領命，當即吩咐下去。士兵們放下手中的活計，拿起籃筐，帶著難民中的青壯年，分頭鑽進了林子。

  一時間，林中人影晃動，笑語喧譁。士兵們一邊采野菜，一邊教難民們辨認可食用的野果。大家有說有笑，氣氛竟意外地融洽。

  陸子楓也加入到采野菜的行列中。他蹲在一處草叢前，仔細地挑選著野菜。突然，他發現不遠處有一隻野兔正在覓食。

  陸子楓眼珠一轉，悄悄地摸到一棵樹後，撿起一塊石頭，瞄準野兔，猛地擲了過去。

  「啪！」石頭擊中了野兔，野兔哀嚎一聲，逃進了灌木叢中。

  「可惜！」陸子楓嘆了口氣，正準備去灌木叢中尋找，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射中了那隻野兔。

  緊接著，樹上跳下一個身手矯健的漢子。他身著獵戶打扮，背負長弓，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獵戶提溜起野兔，正要離開，冷不防被陸子楓攔住了去路。陸子楓厚著臉皮道：「這位兄台，見者有份。不如分我一隻兔腿，咱們一起烤了吃？」

  獵戶打量了陸子楓一番，見他身著鎧甲，氣度不凡，想必不是普通士兵。他不敢得罪，只得忍痛割愛，切下一隻兔腿遞給陸子楓。

  陸子楓接過兔腿，笑眯眯地道了聲謝。他招呼護院過來，將兔腿交給他，吩咐道：「去把這隻兔腿煮湯，大夥一起嘗嘗鮮。」

  護院應了一聲，歡天喜地地去了。不一會兒，林中飄起了兔肉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