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看則已,一看臉色大變:「照壁里的獅子誰動了?」
李輕顏沒想到,他還真能一下子發現問題,想想又覺得很合理,這個時代的人都很相信風水之說,徐尚書這種從下層一步步爬到這個地位來的人,更注重風水了,忙問:「獅子怎麼了?」
徐尚書走到照壁前,那照壁中間建有個小框,框裡一尊雄獅端坐著,原本坐北朝南,不知為何,如今獅子的身子卻斜了,變成了面朝西南方向。
「這個本是活動的嗎?」李輕顏好奇地問,照壁上原本都蓋著厚厚的雪,這兩天終於雪停了,氣溫卻還是很低,按理,那獅子應該被雪蓋著的,沒人能注意,如今看獅子上的雪還在,若不刻意,沒人發現獅子身子斜了。
「是可以轉動的。」徐尚書道,但看那獅子周圍的雪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應該早在雪災來臨之前,就被人動過了。」
海棠來徐家正好半年多,半年前當然未下雪。
「老尚書還是仔細查看一二,看看可還有別處被人動過手腳。」李輕顏一邊說一邊看向不遠處,海棠正扶著老太君走在雪地里,她似人所感,回頭看過來,李輕顏立即別過眼,不與她對視,那海棠卻突然身子一閃,差點栽倒,還差點把老太君也帶倒在地,李輕顏不由愣住,看向一旁的趙鴻昱,只見他星眸微眯,眸光冷厲,來自天子的威壓盡顯。
李輕顏再看時,老太君被一旁的丫環扶住,海棠則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跑了。
帝後走後不久,楊世宏就醒了,徐幼慈卻因一再遭到傷害仍昏迷著,好在李輕顏留了幾顆益生丹,給二人一人吃了一顆,此藥對身體大人裨益,楊世宏年輕,很快便恢復如常,只是神情有點呆,徐幼慈雖然未醒,脈相卻平穩了很多,至少脫離了性命之尤。
夫妻二人回宮後,趙鴻昱就讓李輕顏去泡個澡:「洗洗晦氣,我陪你一起。」
李輕顏也不害羞,好笑道:「你當真要一起?」
她淺笑嫣然,美目流轉,自帶一股子溫柔媚意,趙鴻昱心口一熱,喉結滾動,某人還故意縴手輕輕撩撥撫摸,他身子更是一僵,就聽她在耳畔柔聲道:「陛下一會子能控制得住?」
趙鴻昱兩手一抄,將人抱在懷裡:「忍不住就不忍,你可是我的親親娘子。」
李輕顏咯咯一笑:「不忍嗎?皇上是不是忘了,臣妾懷著身孕呢?」
「懷孕又如何?」趙鴻昱不解。
「你個大直男,我這才初上身的,不到一個半月,是不能行房的。」
趙鴻昱猛地親她一口道:「朕又不是豺狼虎豹,放心吧,只是想給你當個搓澡童子,不會對你如何的。」
話雖這樣說,血氣方剛的男人,面對又是活色生香的愛人,本能的動情是避免不了的,不過,忍就是了。
洗完澡,困意就上來了,李輕顏被他服侍的舒舒服服的,倒頭就睡,趙鴻昱摟著她卻有點睡不著,意猶未盡,大手貼上她的小腹,感受腹中那個小生命,可惜,正如阿顏所說,太小了,什麼也感覺不到。
太后得知李輕顏懷孕,高興地拉著李夫夫人就往坤寧宮跑,李二夫人為難地拖住她:「急什麼,她會來給你請安的,孩子懷在她肚子裡,不到十個月又不會跑出來。」
太后瞪她:「你果真如阿顏說的,不疼她。」
李二夫人頓時變臉:「是阿顏同你說的?說我不疼她?」
「不是,阿顏沒說,是哀家看出來了,你就是偏心兒子,不喜歡女兒。」
「天地良心,我只她一個女兒,怎麼就不疼了。」
「那我記得阿謹媳婦懷第一個時,你喜得快要滿世界報喜了,一大早就跑王府來同我說,如今阿顏好不容易懷孕了,你卻這表情。」
「那不是嫡孫麼?你當時就酸得很,嫉妒我有嫡孫了,如今阿顏懷的也是你的嫡孫,你當然高興得很。」
這二人是從小就吵到老的,李二夫人還在受罰期間,除慈寧宮人處,外面的人還不知道呢,當然,暗地裡知不知道不管,反正明面上還是不要往坤寧宮去的好。
李輕顏人還沒來,林婉容倒來請安了,太后一臉不耐煩:「不是給她禁足了嗎?怎麼又到處跑了?」
嬤嬤道:「只是一個月,到時間了。」
「那就再禁足一個月,最好別讓她在阿顏跟前晃悠,可千萬莫要影響了哀家乖孫兒。」
李二夫人就撇嘴:「她也是給你懷過孫女的人。」
太后立即沉了臉:「莫提,都沒了,提起哀家就有氣。」
還是讓林婉容進來了,李二夫人去了後殿避開。
林婉容似是有事向太后稟報,行過禮後,也不管太后的臉色有多難看,就自顧自道:「臣妾的祖母身體有恙,臣妾自小得祖母疼愛,想請太后娘娘恩典,准臣妾回府探望一二。」
「不是說你父親也病了嗎?」太后問。
「父親是偶感風寒,祖母年紀大了,臣妾怕是見一面,也只一面了。」說著林婉容就用帕子拭淚。
太后是個心慈的,看不得別人哭,皺眉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回去看望老人家吧,也算全了你的孝心。」
林婉容大喜,向太后磕頭,起身時喃喃道:「若是祖母仙逝,父親定是要丁憂的,沒有父親在朝,皇上又要更忙了。」
這話明顯是說給太后聽的,太后若有所思,丁憂?
便如國喪不能懷孕一樣,大臣父母亡故是要離職丁憂的,一年還是三年,皇帝說了算,也有不丁憂的,都看大臣自己和皇帝的意思,總之,大臣自己非要丁憂盡孝,皇帝也不好攔著,但時間長短,卻由皇帝來定。
若林相不得不丁憂個兩三年,那皇帝很多政令就沒了最大的阻力,行事也方便多了,想起兒子最近為政事焦頭爛額,嘴唇邊都是一圈火泡了,心疼啊,林相那個老匹夫,手段陰辣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