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容剛走,李二夫人就從後殿轉了出來,皺眉道:「她剛才說啥了?」
太后道:「說是要回娘家探望祖母。」
「林家那老太婆可精神著呢,去年還參加了她六十大壽,腿腳利索,人也清明,沒看出了有啥毛病。」李二夫人道。
去那六十大壽太后也去了,那時她還是晉王妃。
去年六十,今年也才六十一,林婉容人還沒回去,就說自家祖母要死了,林相要丁憂,這……
太后臉一沉,唇角勾起了抹冷笑:「以前覺得她是個頭腦簡單的,單純只是驕縱任性,念著她一心為了阿昱,哀家也就忍了,初進府時,與阿顏還做過一段時期的姐妹,還以為她是改了性子,她們兩個能姐妹相處,和和睦睦的一起過日子,陪著阿昱一輩子,不選妃也足夠了,哪知,竟是這麼個心狠手辣的陰狠角色。」
李二夫人被她說得一頭霧水:「她是又做了什麼壞事嗎?」
「什麼叫又?」太后詫異道。
「你不知道嗎?她家的庶女特別多,得有嗯,五、六、七八個吧,反正就是很多,其中有個庶女的娘是林相特別寵愛的,對這個女兒也比較寵,吃穿用度都比別的庶女要高出一大截,林家只有一個嫡女嘛,原本貴妃呢,在林家是最受寵又最霸首的一個,結果有一天,那個庶女有一天穿了同她一模一樣料子的衣服,顏色款式都不一樣,兩個人一同出去參加一個宴會,那個庶女本就長得極好看,宴會上就得了些誇獎,後來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死了?」
「倒也沒直接死了,就是她回家之後,身上就莫名其妙被人淋了油,然後還不小心油被點著了,燒了三刻鐘,卻沒一個人敢上前去救的,還是林相那日突然提前下朝回家,親眼看見了,才救了她一命,但可想而知啊,命是救回來了,全身燒得哪裡還能看啊,臉啊手啊,背啊,全是疤,要治好都要花不老少錢,林相嘛,您也知道,女兒多嘛,原本這個庶女才貌都出色,還可以用來聯姻的,這下子,治好了那疤也是消不掉的呀,丑成那樣還有誰要?就捨不得拿錢出來治了,又是在大夏天,傷重發炎,全身潰爛而死,那妾室懷疑是貴妃下的手,只要認真查,當然很容易就能查出來,可林相卻根本不管,死個庶女就跟死了條家養的狗一樣,白死了,他這個嫡女是自小陪養著當皇后的,哪裡捨得罰,頂多罵幾句,不過自此之後,她那些庶女姐妹們,再也沒一個人敢在她面前有半點造次了。」
太后聽了只覺後脊背都是涼的:「她那時……多大?」
「能有多大?她現在也才不過二十,那是好幾年前的事了,嗯,應該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吧。」李二夫人道:「可不是我非要敗她名聲,這樣的事,她可不止做這一件。」
「還有什麼?」太后留著李二夫人一是為了救她,二是也是有人說話,排解深宮寂寞,聞言來了興致。
「她有個表妹,嗯,是林家的窮親戚,林相出身不高嘛,但那個親戚是在林相微末之時出手相幫過的,後來林相發達了,而那親戚卻落魄了,便到京城來尋林相,林相就按排那寡母與一對兒女住在相府,那表小姐天姿聰穎,相貌也極出眾,林相也特別喜愛,而她那母親原是林相的表嫂,來投奔時也還年輕,也是個有風韻的,林相就看上了,與表嫂兩個就有了首尾,因此上,林相對那一家子也較好,有好的東西都往那院裡送,林夫人可不是個善茬,一大院子的鶯鶯燕燕夠她鬥智鬥勇了,又來個寡婦爭寵,自是咽不下一口氣,便常尋那寡嫂的麻煩,但那寡嫂若是個簡單的,又怎麼會在自家男人過世之後,還能尋到林相這條大粗腿,還勾答上?
所以啊,兩個就在府里斗得厲害,林夫人雖然手段厲害,但那寡嫂卻走了老太太的路子,成天往老太太屋裡跑,又慣會作出低眉順眼,孝順隱忍的樣子來,林夫人在她面前沒少栽跟頭,但那表姑娘卻是個有志氣的,行事低調,肯讀書上進,還一個勁壓著自家兄弟讀書科考,很少出門子與府里的表姐妹們行走,穿得也是極樸素,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就是個下人,但她在學堂里太過出挑了,老得先生誇讚,這貴妃娘娘心高氣傲,林相倒是好,府里所有的女兒都能讀書,但y庶女們一個兩個就算書讀得好,有才情,有貴妃在,也不敢表現半點,就怕這個嫡姐嫡妹會找麻煩,使絆子,那表姐只沒注意這個,就被貴妃給盯上了,貴妃存著與她比的心思,一開始還只是找點小麻煩,後來,林夫人在她面前哭訴,說表舅母與林相的那齷齪關係,說她受的氣,貴妃知道後,哪忍得了,你猜怎麼著?」
「別賣關子,說吧,不會又是淋油了放火燒吧。」太后好笑道。
李二夫人搖頭:「那倒沒有,她要的可不止是害那個表姐,而是要把她一家子全趕出去。」
太后面色沉鬱,皺眉道:「她那時多大?」
「十六了吧,該說親了。」李二夫人道。
「真將那一家子趕出去了嗎?」太后又問。
李二夫人長長嘆了口氣道:「出是出去了,站著進的林相府,卻是橫著出去的。」
太后瞪大眼睛,都結巴了:「她……她……她做了……什麼?都弄死了?」
「比弄死還要殘忍!」李二夫人搖頭嘆息道。
「她讓人將那對兄妹給綁了,然後餵了烈性的催情藥,逼著那對兄妹……」
後面的話太過噁心,李二夫人說不出口。
太后的手都在顫抖,她見過惡的,沒見過如此惡毒可怕的。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她還故意引了很多人去觀看,算得上是,那對兄妹那什麼時,被示眾了,事過之後,那對兄妹當場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