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陪嫁臉盆是一對,她房間裡用著一個,另一個跟她的陪嫁箱子一起放在閒置的東屋裡,她重生後,根本沒想起來這茬。
昨晚這兩口子睡在東屋,竟然用她沒開封的陪嫁臉盆當尿盆。
眼睛沒瞎的話,一眼就能看出這喜慶的紅雙喜臉盆是她的陪嫁物品吧。
哪怕你用來洗臉,都應該徵求一下她本人的同意,何況還是往裡面尿尿。
林夏氣的心臟都在顫抖,衝過去抬腿就一腳踢翻了盆,尿倒到了沈曉梅一身。
地上的薄雪,濺上了尿,黃黃的,特噁心。
搪瓷臉盆也聲響很大的滾落在地上。
沈曉梅被踢了個猝不及防,尿倒了一身,她噁心的後退一步,看著林夏怒吼,「你幹嘛?」
林夏面色鐵青,低吼,「你特麼用的是我的臉盆。」
她這次是真的怒了。
「不就是一個臉盆嗎?鄉巴佬就是鄉巴佬,小氣巴拉,就這種破臉盆我稀罕用是給你面子。」
沈曉梅也炸毛了,抖著毛衣上的尿,噁心的想揍人。
「林夏,你這個蠢貨,我今天非要撕爛你不可。」
林夏沒等她撲過來,一把撿起地上的盆,直接扣到了她頭上。
不是往她臉盆里撒尿嘛?今天讓她撒個夠。
「你幹什麼?」
沈曉梅用力把腦袋上的臉盆取下來扔掉。
大喊陳家興救命。
林夏力大如牛,她根本打不過。
周老太太率先聽到動靜,踩著小腳跑出來,
「夏夏,曉梅,又怎麼了?」
「外婆,您別管,我跟她的事我們自己解決,您回屋去,外面冷。」
陳家興還沒起床,聽到外面的爭吵,穿著秋衣秋褲睡眼惺忪的跑了出來。
看到滾落在地上的臉盆。還有他媳婦身上的尿。
他瞬間明白過來什麼。
他心虛的眼珠子閃爍。
埋怨的看了眼沈曉梅。
他就說上廁所去茅房,沈曉梅說怕黑,怕冷,半夜不想出去,他也好久沒來過農村住了,忘了預備尿盆。
夜裡,她非要用人家的陪嫁臉盆當尿盆。
這女人的暴脾氣昨晚天就見識過了,根本不是好惹的,沈曉梅偏偏不信邪。
現在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但媳婦如此狼狽不堪,一身尿騷味,陳家興自然還是護著她的,他護到沈曉梅面前,看著林夏理論,
「林夏,你至於嗎?不就用一下你的臉盆嗎?你大清早的跟個潑婦一樣想幹嘛?昨天你打了我家曉梅,我們給我大哥面子沒跟你計較,今天你還想怎樣?」
林夏看著他,語氣冷冷的開口,「你媳婦眼瞎了,你也瞎了嗎?那是我沒用過的嫁妝盆子,你們洗臉洗頭我都能接受,你們往裡面尿尿,是不是有病?」
之前只是對這個小白臉造型的陳家興無感,此時卻無比的厭惡他。
周老太太這才聽清楚了來龍去脈,她看著滾落在地的臉盆,失望的看著陳家興,「家興,你們太過分了。」
陳家興自知理虧,心虛的摸著鼻子解釋,「外婆,曉梅是城裡長大的,她家的房間都有衛生間,咱們這晚上北風呼呼的,還下雪,實在太冷就沒出來。」
「既然嫌棄我們這條件艱苦,你們就別回來,再怎麼著你們也不能用………」
周老太太看著站在一旁,氣的身子都在發抖的林夏,特別心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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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太太握住林夏的手,柔聲安慰,「夏夏,咱們大度,別跟他們那種人計較,不要氣壞了身子。」
周麗蓉這時也走了出來,她的臉色同樣不好看。
看著沈曉梅一身尿,還在跟鬥雞一樣要打林夏,她朝陳家興說道,「家興,帶曉梅進屋去換衣服。」
隨後走到了林夏面前。
林夏此時心情特別糟糕,看到周麗蓉朝她走來,她並沒有動,只是抬起頭看向她,等待她發難。
發生了這種事,這個所謂的婆婆,還是無條件護著沈曉梅。
「林夏,你也看到了,你跟沈曉梅根本無法融洽相處,我們陳家無法接受你這麼火爆的脾氣,我希望你能主動離開,我不知道家河給了你家多少彩禮,那筆錢我們不要了,你走你的就行,離開家河,以你的條件,以後還會找到心儀的對象,沒領證不影響你再找。」
周麗蓉今天的語氣柔軟了許多,有種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態度,但說出的話,依舊強勢,不可一世。
虎子站在林夏身後,本來周麗蓉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躲,可聽到她又趕林夏走,虎子急了,壯著膽子站出來,戰戰兢兢的說道,
「奶奶,我爸爸回來了你再趕她走,不然我爸爸會生氣的。」
等爸爸回來,就可以保護惡毒後媽了。
周麗蓉聽聞虎子的話,目光如炬的看向他,呵斥,
「大人說話的時候誰讓你插嘴的?平時你爸就是這麼教育你的?」
虎子嚇得又縮了回去。
對於周麗蓉的無理要求,林夏只是冷笑一聲,她絲毫沒有退縮,迎上她的目光,跟她對峙,「我嫁的是陳家河,我們的婚事作不作數,我們兩個當事人說了算,您做不了主。」
林夏說完,一腳踢掉了腳下的臉盆,拉著虎子進了屋。。
周麗蓉看著脾氣火爆的寧夏,面色鐵青。
院子裡的鬧劇,周老爺子在窗戶那看得一清二楚。
他語氣不善的朝周麗蓉說道,「麗蓉,你們要是再這樣胡鬧,就給我回城去,好幾年回來不了一次,一回來就鬧得雞飛狗跳,兒子不結婚你發愁,結了婚你又要插手,怎麼什麼事都要管?」
周老爺子又朝東屋裡的陳家興喊道,「家興,給你嫂子賠個新臉盆,真是沒大沒小,不知分寸。」
…………
沈曉梅哭哭啼啼的回到屋,換了衣服,把帶尿的毛衣扔進了炕眼裡,收拾東西要走。
林夏實在太囂張了,她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以前的林夏不是這樣的,哪怕這些年她跟林夏私下並無來往,但她每次去堂哥家,那死丫頭對她總是恭恭敬敬的喊著小姑,在家裡也是很乖順,看得出很怕她堂哥。
她從來沒見過她這麼暴躁的一面。
這是回到農村後不裝了?
沈曉梅被林夏潑了尿,又沒占到便宜,心裡憋著火,又拿陳家興撒氣,「陳家興,你這個窩囊廢,你媳婦都被人欺負成什麼樣了,你就知道跟在後面和稀泥。」
陳家興嫌棄沈曉梅身上的尿味,躲得遠遠的,「那你讓我怎麼辦?我總不能打她吧?」
「怎麼不能打?你看我身上埋汰成什麼樣了,你扇她兩巴掌都不過分。」
她倒是想打,根本進不了那個女人的身。
陳家興說道,「她再怎麼混蛋也是個女的,我陳家興怎麼能打女人呢?有理也變無理了。」
況且這事他們本來就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