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給人架在火上烤了好吧!
看著另一邊J那眼神,李文強覺得渾身上下都開始不舒服了。
他心說怎麼繞了一大圈這燙手的山芋又扔老子懷裡了,要不要這麼坑人?
講道理,李文強本想著自己說句話把眼瞅著都快燒起來的氣氛緩和一下,順便讓鬍子不用自己鑽牛角尖,省的一會想的腦袋炸了噴他一身腦漿子。
可這個好意來好意去的,好像給他自己腳下挖了個坑不說,還讓人一腳給踹下去了!
而另一頭的J看到鬍子把這檔子事推給了李文強,其實心裡還挺高興的,畢竟李文強也算是老戰友了,大家出生入死多少回了。
並且李文強的性格她也清楚,總的來說比鬍子那算計人的傢伙強多了。
「那就這麼定了?」J當下便打算板上釘釘把這事給敲定了,「咱們多會出發?」
話剛進李文強耳朵里,他就看到背對J正看著他的鬍子在做口型:緩緩。
此時李文強算是知道什麼比架在火上讓人烤更難受了——再給火堆上加點汽油!
這個哪是烤人啊,都快成火葬了好吧!
當下李文強心一橫,覺得你們兩個孫子辦事太不地道,哪有都朝著老子身上推的做法呢?
他也是沒自覺,壓根不知道自己這個關鍵第三人的作用,一開口就是一推二六五:「你們決定,我執行。」
說完之後走到旁邊沙發上,一P股坐了下來,捧著那杯茶水低著頭小口小口喝了起來,一門心思的對付那杯冷了一大半的茶水,大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作風。
看他那副架勢,別說窗外事了,搞不好外面炸了他老人家也在這縮著脖子裝聽不著呢。
而李文強這一撂挑子,等於直接把鬍子和J之間的擋板給去了,鬍子心裡指不定怎麼罵人呢。
眼見緩鐵甲之計泡了湯,鬍子只能轉身看向J,斟酌半天之後才開口對等著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神色的J說道:「不能急。」
J一聽這話就不幹了,要命的事你說不能急?現在就該是爭分奪秒好吧!還不著急?萬一就少這幾分鐘怎麼辦?人沒了你負責啊!
鬍子一看J的眉毛豎起來,就知道自己不說出點什麼來,搞不好連個囫圇人都剩不下。
他心裡再次感嘆了一下文明人和大猩猩之間的武力差距,開口對J詳細解釋起來:
其實他的倒不是真的要棄老傅於不顧,而是這個坐標在他看來來的太過蹊蹺——就算有老傅那張照片背書,也太過蹊蹺!
鑑於J無論如何都不會告訴他這個坐標來自哪,翻來覆去都說是什麼從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手裡拿到的,鬍子也不揪著這事不放了,而是換了個角度嘗試說服J。
要知道去那麼遠的地方,交通問題總得解決吧,這又不是出門旅遊,隨便報個國際旅遊團,大家坐著旅遊大巴背著個人行李再帶個相機就齊活了,剩下的都指望旅行社就好了。
可他們是要去救人的,並且如果是什麼秘密研究所的話,外面沒人守著你敢信?
並且又是在這種雨林深處,突然躥出一個排乃至一個團,甚至是一個藏在樹林下的完備基地也不是不可能。
再加上他們要去救人,這交通方式就得考慮到既得快不說還得安全,並且這也不是單程車票,跳傘什麼的就別想了,得有進有出才行。
光是有進有出還不行,萬一老傅受傷了或者是他們受傷了失去行動能力怎麼辦?真要把人從裡面步行抬出來,估計走到一半蛆都長出來了好吧!
於是盤算了半天,唯一能用的交通工具可能就剩下直升飛機了。
可問題又隨之而來:那玩意是快而且起降方便,可要在雨林里找一個籃球場大的空間也不是那麼簡單的,萬一落下去掉沼澤地里怎麼辦?
並且就算是有前期的地面引導,該找的平地也找到了,那麼就要考慮守護的鐵甲的問題了:如果人家有防空裝備,直接給他們飛機干下來,他們去哪哭去?
那可是直升飛機,發動機噪音響起來跟雷鳴似的,真當人家都是聾子聽不著,瞎子看不到莫名其妙出現在雨林上面的飛機呢?
這還是鬍子提到的第一個問題,把交通工具的惆悵甩給了J之後,他接著說道了後面的問題。
這個問題是跟著如果有人受傷這個假設來的,當然這也不算是什麼假設,畢竟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未料勝先料敗也是應有之意。
所以鬍子就問了,補給怎麼辦?大家吃的都好解決,一人背一星期的口糧加上路過吃吃螞蚱蟲子什麼的撐半個月沒問題,彈藥什麼的大家各自帶各自的也好,可關鍵是萬一他們找到老傅後,發現老傅受了傷動不了怎麼辦?
受傷這個問題,可不是找卷繃帶包包,再扎個漂亮的蝴蝶結,過上一會人就能活蹦亂跳打完下半場的問題。
這東西得綜合很多方面來考慮,能造成無法行動的傷勢從外到內一直到斷了骨頭這種可能,身為醫療鐵甲的J知道的不要太多,她一想到這些就有些咬嘴唇,因為有的傷是不能拖的,不當時處理可能人根本救不回來。
可能當時做戰時緊急處理的藥物她能一個人背下來,但後續的治療呢?
都說了是緊急處理,能把人命保住就不錯了,想想她肚子上那口子,當時還不是強行閉合了回去,命當時保住了但後期感染讓她養了多久才能再站起來?
而從她強制閉合傷口,到接受完善的手術治療之間度過的時間是多久?
再長一點呢?把這個時間拽到三天乃至一星期呢?屍首都涼了好吧!
這些也不是鬍子要故意刁難J,而是必須要考慮的問題,簡單來說就是繞不過去的坎,它就那麼橫在那裡,等著人邁過去或者想辦法拆了。
鬍子說了這麼多也有點嘴裡發乾,他看了眼微微低頭一臉思索神色的J,拿起旁邊的水杯正要喝水呢,就看到J抬起頭,一臉毅然的對鬍子說道:「找飛機把我送進去,我跳傘。」
她盯著一臉愕然神情的鬍子:「我會找到他,然後給你們發訊號,如果……」
J抿了下嘴唇,因為力氣用的太大的關係,她的嘴唇變得很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我已經錯過太多了,我不想最後的時刻還不在他身邊。」
說出了這句話之後,J仿佛是放下了心頭一塊大石,她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對鬍子也同時是李文強笑了笑:「這是我最後的要求了,如果你不願意幫我,那麼就當做我沒來過吧。」
她這話說的可夠重的,意思就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老傅要是回不來,她也就不回來了,兩人同生共死得了。
而對鬍子的要求則更是簡單:願意幫她就給她準備好裝備順便來一張跳傘的單程票,不願意的話她自己搞定這些——只要別攔著她就好。
可鬍子能不攔著J嗎?
他敢不攔著嗎?
「我說你急什麼啊!」鬍子當時就毛了好吧,他連杯子也不端了,直接把杯子頓在桌子上,對J說道,「我沒說咱麼不去啊!」
「哦?」這次是J把鬍子之前那句語氣助詞換給了他。
「有問題咱們解決問題啊!」鬍子生怕自己話說慢了J跑了,語速都加快了不少,「前期偵查總得有吧?就算不做偵查你讓我想辦法搞點當地的消息行不行?」
「咱們總不能一頭撞進去吧?這坐標來得蹊蹺你也不解釋,我總得考慮是不是陷阱吧!」
由於擔心再一次刺激J,鬍子好懸才忍住了沒說出大實話來:就算是老闆掛了,總不能連咱們也坑進去吧?
圍點打援這種事是老祖宗玩爛了的戲碼,到了現在依舊是經久不衰常年上演,鬍子可不想自己這些人去了讓人給當援給打了。
「裝備咱們總得準備吧,這麼遠的行程,我總得報備一下吧?」
說是報備,其實說白了就是得跟上面說清楚,他們幾個是去救人不是借道叛逃好吧。
這幾個人腦袋裡都塞著不少玩意,這麼不聲不響的跨了好幾個國,就算是出門旅遊也得跟家裡人說一聲別讓人當離家出走了好吧!
與鬍子著急上火的樣子相對的,J只是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
看她那副堅毅的表情,大有一種你就隨便吹風,老子晃一下算我輸的架勢。
看J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鬍子是真急了。
他怕就怕J這麼直來直去不按規矩出牌。
大家不是說好了商量著來麼,怎麼您老人家連牌都不出,上來把桌子掀了是鬧哪樣啊!
「還有交通工具,開車過去太慢,咱們這個地方開個飛機出去搞不好還得讓人干下來,我總得找個最近的能讓咱們把飛機飛起來,還能平安飛走的地方吧?」
「飛機,對了飛機我也得找啊,這麼遠的飛行我也得找得到能用的飛機啊!」鬍子越說音量越高,眼瞅著都快一副要燒起來的架勢了。
「哦。」聽到這裡,J答應了一聲,對鬍子問道,「那你需要多久?」
「兩天,最快也得一天。」鬍子低著頭正要扳指頭盤算,他得找什麼關係托什麼人,乾脆想辦法從M國人那裡先搞到幾張衛星照片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什麼。
他猛的抬頭看向J,對J問道:「你給我下套子?」
對於這個問題,J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她看了眼地圖上那用紅筆留下來的記號,轉過頭對臉上又沒了表情,正冷冷看著她的鬍子說道:「那我等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