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媽媽不是你媽媽。」
這是我媽媽不是你媽媽。
這是我媽媽不是你媽媽。
他愣住了一會,腦海里突然湧上來許多畫面。
「你外婆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個病秧子!」全家人坐在昏暗的燈光下,媽媽的眼睛哭的通紅。
「你怎麼碰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就壞,真晦氣。」天色暗了他只是想開個燈而已,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開關突然就壞了。
「爸您又把他找回來做什麼,天天就是生病,不是發燒就是長疹子,我們哪養的活他吶。」他聽見他父親和爺爺在門口爭執。
一幕一幕模糊又泛黃的記憶,有些只剩一個場景,有些只能記住一兩句話。
但是那些就像帶著血跡的刀片。
陽光冷的他有點發抖,他盯著自己那條不斷哀嚎的小黃狗。
然後拿起旁邊的小凳子就沖了上去。
把凳子往女人手上砸,她吃痛鬆開了狗鏈子。
「這是我和我爺爺家,這是我的小狗!」他搶過小狗,眼眶泛紅,跟瘋了一樣衝著那女人大喊。
女人也是一陣惱火,成年人的力量比孩子要大的多,她搶過喻如初手上的小凳子扔開,反手就給了他一耳光。
他頭被打偏過去,手裡死死攥緊小狗的繩子,想著怎麼把他的小狗帶走。
小黃狗見主人挨打,也跟瘋了一樣狂吠,嗷嗚嗷嗚地甚至想給那女人來上一口。
見狗也叫了起來,甚至想咬她,她被嚇了下,轉身就想找工具來處理。
喻如初趁機抱起自己的小狗,飛速跑進自己的房間,反鎖了起來。
沒事的,爺爺趕集很快就回來了。
他蜷縮在自己房間的角落裡掉眼淚,小狗也嗚嗚叫,哀鳴了幾聲去舔他臉上的眼淚。
淚眼朦朧里,他環視著自己的房間。
整一套房都是水泥牆,唯有他的房間裡刷了大白,鋪了瓷磚。
他身體不好,皮膚也容易過敏,碰到點灰或者什麼髒東西就長紅疹疹。
但他的房間被他爺爺布置的很乾淨。
他抱緊了自己的小狗。
他的小狗也被自己洗的很乾淨。
他本來擁有的也不多,他有爺爺,有一個小家,還有一隻可愛的小狗。
這些就夠了。
他不要爸爸媽媽了。
那也不是他的爸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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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velope安安靜靜聽他講述這些。
「到後來就沒什麼了,我爺爺特別疼我,我自己也很聰明!」說到自己聰明的時候本來還有點低沉的聲音突然向上揚了兩個調:「我自己考上了初中高中,但是我最近知道哦,他們養的那兩個小孩沒有,還得花錢找關係去讀。」
很是得意地扭了扭屁股:「我知道的時候爽死了。」
看著他講述了一段不太好的往事後,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他,努力講點開心的來表達自己的無所謂和不在乎。
確實有點好笑,但也很心疼。
envelope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看了一會,順著他的話往下說:「確實很厲害,所以,讀完高中的你想必是沒有缺席高考的對吧。」
「對呀…」搖著的屁股突然停了下來,他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考多少了。」envelope語氣平平淡淡與平日裡無異,但是喻如初還是聽出了一股長輩關心自己學習成績的味道。
瞬間有點蔫了:「過了一本線,但是沒多多少。」
原來打職業了還是得老老實實報高考成績。
他其實從小到大成績都還挺好,但是高中里成績好的很多。
他也有努力學,考成這樣,不害臊地說,他真的盡力了。
他除非是在讀書上非常有天賦,不然有些差距,真的很難填平。
「志願填了嗎,現在這個時間點,你錄取通知書都應該下來了吧。」
喻如初徹底老實。
終於不當刺蝟了,從沙發縫裡爬出來去翻自己的小書包,從裡面拿出了錄取通知書,遞給了envelope,嘟囔道。
「填這個東西可麻煩了,我那個時候折騰了好久但好像還是有點問題,錄的是一個公辦的二本。」
envelope接過看了一眼:「我一會讓可樂聯繫你們學校,給你辦個休學。」
「其實不用的…我當時想的是我能打上職業的話我就不念書了。」
「職業能打幾年?退役後你要是不想念就再說,辦個休學又不麻煩。」envelope收好他的錄取通知書,見對方還想反駁自己,他只得壓下聲音:「聽話。」
「好吧。」喻如初妥協。
envelope又想了一遍通知書上的學校:「要是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怎麼,你要給我補課助力我的高考大業嗎?」他哼哼。
envelope笑了下:「倒也不是,早點的話我應該能幫你填志願…」
這個分上這個學校,確實浪費了一點。
喻如初有點不好意思,左顧右盼發現沒什麼東西可以欲蓋彌彰:「…總感覺你把我當弟弟一樣。」
envelope沉默了許久,靜靜的看著他。
喻如初被他盯的發毛:「幹嘛,我說的不對嗎?」
「覺得我對你很好?」他又靜了片刻問道。
「對呀,特別好。」喻如初想都沒想就答道,看他又不說話了,自己不知道在心裡想了些啥,有點難以啟齒:「你…你不會又想讓我喊你哥哥來感謝一下你吧。」
envelope還是沒說話。
「哥哥…」喻如初盯著他,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艱難地開了口。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字對著envelope喊就會特別害羞。
好像就不是正常的弟弟喊哥哥的那種氛圍,他總有種自己是綠茶婊的感覺。
聽到這近乎是撒嬌語氣的一句「哥哥」。
envelope無奈,隨之莞爾:「算了,哥哥就哥哥吧。」
看著喻如初放鬆下來,靠在自己身旁打開了好玩的第五人格,受他剛剛高考補課那句話的影響。
他覺得自己想的還是保守了一點。
可以把遇到他的時間想的再早點,早到他被丟棄在廣場的時候。
把他帶回家,把他爺爺也安頓好。
讓他開開心心的長大。
聽到那些零碎雜亂,模糊卻仍然可見晦暗的過去,他確實心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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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巴小劇場:
小白表面上:我是envelope的狗!envelope是我最喜歡的職業選手!!
實際:木頭(envelope對我這麼好他一定是想要一個弟弟了)
envelope表面上:冷淡
實際:內心自我情感剖析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