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訓練賽。
殘夢終於能打第五人格了，他涕淚直流，萬分感動：「嗚嗚嗚嗚嗚，第五人格我的第五人格！幾天沒打我想死你了，第五人格飽飽！」他親了口自己的手機。
「理解你的心情，但我還是得說一句，」阡十一一陣惡寒：「你有點噁心了哈，整的我們第五人格好像是不正經上癮遊戲一樣。」
「難道不是嗎？」喻如初也蹭蹭手機，露出一個謎之微笑，「建議嚴查第五人格，太好玩了，我要打一輩子第五人格！」
「嚴查什麼！」阡十一拍拍桌子，「我們第五是非常正經的好遊戲！」
「明里…暗裡，」蘑菇搓搓手，也很開心：「都在維護…第五人格。」
殘夢捋捋袖子，興奮極了：「我要玩祭司，玩具商，昆蟲，舞女！我的美麗姐姐們！」
這天晚上的訓練賽是首發四人打，之前四人的磨合就已經練起來了一些，殘夢回來所有人都挺亢奮的，交流效率高了好幾倍，狀態也都很好。
雖然好幾天一把遊戲沒打，不過殘夢也是老選手了，有點手生，但意識操作啥的都還在，沒出啥太大問題。
「夢哥夢哥，蟲蟲蟲！救救我！」喻如初救完人，監管跟瘋了一樣貪他雙倒窮追不捨。
「在左邊，我保你進板。」
很及時的蟲子攔路，救了喻如初一條豆命，他鬆一口氣，「還得是夢哥，這蟲子想在哪就出現在哪。」
「洞也是。」阡十一贊同。
「盒子…盒子也是。」蘑菇點頭，「他找不到…我了，我死的很…隱蔽。」
「好好好，讓他貪！」喻如初開心地扭了扭，「哎嘿，報應！我就地新起了，夢哥你補補我機子，十一你看有沒有機會去摸蘑菇補個狀態。」
氣氛很好，惹得一邊單練的芝芝抬了抬眼，喻如初很活躍，阡十一也在積極交流，蘑菇話不多但是報點信息簡潔準確。
他在的時候，他們好像完全不會這樣，尤其是喻如初。
他倆各有指揮思路，有時候出現分歧了喻如初也不和他爭執，他想指揮就讓他指揮了，出了點差錯後，阡十一和蘑菇都沉默的不說話，只有喻如初會開始補救。
他一開始以為是喻如初故意想看他出醜，在出現差錯後做一個救世主角色，然後就能指責他指揮的什麼東西。
結果發現就算是後面輸了，人家一句嘲諷的話也沒有，只是偶爾會盤一盤思路的可行性。
就好像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表現自己，所有人都沒有阻攔，也沒有把他當小丑看，弄錯了就好好復盤，有時候秀了也會誇他。
氣氛很平和，就像是普通的四排車隊。
他繼續開一把單練，耳邊那四人歡快的交流聲還在繼續。
「十一！十一！我想要這個護腕，我的專武啊，你讓給我，你拿這個針。」
「誰要你那個破針！」
「我開門戰要卡人的，我拿個針我怎麼卡人吶！」
「你另一個摸了什麼？」
阡十一一臉嫌棄，看著喻如初左手一根針，右手也一根針的過來了。
「摸兩根針？你tm有毛病，以後不准摸箱子了！」但還是把護腕換給了他。
他們才像夥伴。
訓練賽打到一半，一直在看的可樂敲了敲大屏，進行了一個輪換，換下了喻如初。
喻如初被換下場，殘夢滿臉疑惑：「芝芝不是我的替補嗎？怎麼換的小白？」
可樂抱著自己的記事本：「因為現在是他倆輪換。」
殘夢看了看喻如初，又看了看芝芝。
喻如初性格好，只要不是什麼太過分的人他都能玩得來，但是這幾天卻唯獨和芝芝沒什麼交流，如今這個輪換一出，一下子頓悟了。
「我說你倆怎麼又是換座位又是不說話的，感情有矛盾吶？」殘夢喝了口水，作為年紀最大的那位，他佯裝出一副長輩的樣子拍了拍喻如初的頭。
拍到一半突然感受到了一個冷颼颼的目光。
沒找到來源在哪，可能是喝的水有點涼，殘夢不以為意，繼續拍完，又道：「感情是你想搶小白首發位？還挺上進哈！有競爭有壓力挺好呀，小白你咋回事，別不跟人說話孤立人家…」
「white沒孤立我！」
「跟他沒關係。」
殘夢還沒說完，就被芝芝和envelope一前一後兩道聲音打斷了。
芝芝急忙解釋，喻如初雖然沒怎麼主動跟他說過話，但是對局裡基本的交流還是會有，偶爾復盤的時候也會主動跟他聊問題。
envelope聲調則有些發涼。
殘夢看了眼envelope，被這冷淡的調調嚇了一下，輪換完對局很快開了，他有點疑惑但也沒時間問。
芝芝個人牽制實力挺強，開始兩局首追的芝芝，一溜時間夠了後面好打很多。
第三局打的是個隱士，交流溝通和指揮上的弊端一下子就出來了。
拉扯了好久，還是輸了。
殘夢感覺把場上機子全都修了個遍，打的有點勞神，喻如初不在不知道咋回事氣氛一下就降下來了。
「我緩緩，打不了了。」殘夢揉揉手，他手情況好的還行，但是暫時還不能長時間高強度的練習，又把喻如初換上去了。
自己則是冷不丁地到envelope身後，看著envelope還在角色選擇頁面，幽幽地問：「你剛剛怎麼回事？為個新人凶你夢哥？」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給他扣個『孤立』的帽子做什麼？」envelope調自己的天賦點。
「我半開個玩笑，」殘夢摸了摸鼻子，「況且也沒說錯吶，小白那麼活潑的人，主動跟芝芝說句話示個好怎麼了？芝芝除了有點缺心眼也沒什麼大毛病吧，都是隊友的，鬧得很尷尬啊。」
「活潑就應該去示好？他該誰了？況且他倆絕對還發生了其它事，十有八九還不是他的錯。」envelope瞥了一眼喻如初，「他一會包委屈巴巴地主動跟芝芝說話的。」
殘夢震驚：「不能吧，我不知道他倆還有其它矛盾吶，我以為就是個首發位。」搶個首發位有競爭關係在，鬧得不說話其實還挺正常，殘夢也只是想打趣一下緩和關係，聽envelope這麼一說，瞬間覺得自己是個小丑了。
拉鋸撞牆的那種。
越想越覺得奇怪，芝芝打的牽制位，喻如初一個主救人位，兩人位置八竿子打不著一塊，輪換也不該是他倆輪換。
又緩步到可樂身邊。
可樂一眼就看出他想問啥，有點無力：「芝芝一開始在盯著你的首發位和我吵，小白關心老人，怕你競爭壓力大扛不住，又擔憂你職業生涯馬上玩完，最後的時間裡連個首發位都沒有，主動提出和芝芝輪換的。」
夢哥還在養手，也不知道還能打多久了，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像是個快報廢的商品一樣，想讓他走的更遠更久一點。
喻如初在被可樂質問的時候原話是這個，有點矯情，可樂沒好意思說出口。
殘夢頓了一下。
「更離譜的是，蘑菇也因為這事找我，他知道自己說不清楚話，寫了封信來，說他可以跟芝芝輪換，都是牽制位他打得還沒有芝芝好。」
可樂簡直一整個大無語：「我找替補的初心只是怕你手傷打不完比賽或者訓練賽，沒有想逼迫你退役的意思。」他朝天嘆一口氣，「是我招錯人了，我是惡人。」
這時候一局對局也剛好結束，芝芝像是想喝水，飲水機在門口，他得繞過十一蘑菇喻如初三個人的椅子，他拿起杯子起身，正想讓十一拖下椅子的時候。
「我幫你打水吧。」喻如初沒什麼表情，但還是朝他遞出來了手。
芝芝也愣了一下：「好…」他有點遲疑，把杯子給他，等到裝滿水回到他手上的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補了聲：「謝謝…」
目睹一切，看著喻如初有點不樂意不情願但還是這麼做了，殘夢一整個碎掉，他才是惡人，他十惡不赦，他都說了些什麼？
有矛盾，可能不是他的錯，他還讓他先去示好，關鍵喻如初還真為了大局這麼做了。
看殘夢沉默了好久，可樂拍拍他的肩，「別擔心哈，我一會會處理的，你安心養手，練累了就說，你現在狀態還挺好，能打多久是多久，不要有啥壓力。」
殘夢在一邊找了個椅子坐，安靜看著人隊對局投出的大屏。
對面監管是個雕刻家絕活玩家，芝芝牽制的不太夠，二掛上椅，機子差一台整，十一蘑菇兩個半狀態在遠方修機，還得防遠程轟炸，喻如初掉了1/4血在苟著卡人。
二階雕刻，救人壓力巨大。
「賣了吧。」芝芝提議道，「然後讓十一和蘑菇去摸血。」
「賣了也不好打，她移形已經好了，我試試救吧。」卡的差不多，喻如初冒出頭救人，他這局玩的是一個記者，手上一個飛輪加兩個下板娃娃，他覺得有一定操作空間。
舉著相機前騙騙後騙騙左扭右扭跟泥鰍一樣躲了好幾個雕像，飛輪躲了一個合成，一個生成娃娃又扛了一刀，無傷把人撈了下來。
「牛逼！」芝芝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你倆呢？你倆怎麼不誇我？」喻如初得寸進尺，看著芝芝牽制，在芝芝極限翻窗想堵一個隔窗刀打不到的時候，喻如初又在窗前放出了最後一個奧菲，扛下了那一刀。
「我就是莊園女主！」他美滋滋，「阿爾卑斯！人機中的人機！ai中的ai！」
阡十一忍不住：「人家不叫阿爾卑斯！這叫奧菲！我看你是真餓了。」
兩波保下來，機子也差不多夠了，芝芝翻了個板直接叫開了。
晚上訓練賽打的很順利，可樂還挺滿意，結束後簡單的復了個盤，第二天有比賽，他看看芝芝又看看喻如初。
「我之前說看你們訓練賽表現再決定比賽誰上，」可樂開了個頭，又注視著芝芝：「打了三天排位和訓練賽，芝芝，你感覺怎麼樣？」
這個問題丟給了芝芝，芝芝沉默了會，「我確實換不了white。」喻如初能牽制能ob，救人上特別亮眼，指揮思路也確實比自己好，有他在相當於兜住了整個隊伍的下限。
「我可以去替補，聽你們安排。」技不如人，他喝了口水，看著喻如初一結束訓練室就貼到envelope身邊去了，欲言又止。
可樂鬆口氣，「行，那你和喻如初的事就到此為止了，現在來說說你和殘夢的事。」
「殘夢的手恢復情況還挺好的，但是往長遠了想，季後賽還需要他上場，他和十一他們配合也更好一些，所以在常規賽我們教練組的安排是保證他足夠的恢復時間，會對你和他看情況進行輪換。」
「bo1需要你去打，bo23再換他上。不過進了季後賽之後，每一場比賽都很重要，應該不會考慮讓你上場，這個賽季結束之後，你成績打得不錯的話，換去其它戰隊有大概率會有首發位，不會在這裡硬拖著你。」
芝芝呆了兩秒：「我…明天可以上？」
6.1人性化到他有點懵了，不卡簽約，不隨意放棄老選手，上場機會是可以自己爭取的，狀態不好是給時間調整不會被趕下首發位的。
可樂看著有些痴傻的芝芝，這條路上天賦只是敲門磚，埋葬了太多看似是天才的普通人，嘆一口氣：「是的，常規賽每一場bo1都可以上。」
看著芝芝還在發懵，可樂拍拍手，「一會我們一起去吃個夜宵，然後就休息去吧，早點睡覺，明天留好精力比賽…」
「等一下！」感覺要散會了，芝芝回過神來，看了眼殘夢，像是下定了很大決心，走到他臉上，輕輕鞠了躬：「對不起夢哥，我之前私下裡說了很不好的話，也跟white起了一些摩擦。」
不是，真被envelope這小子說中了吶，他是小白肚子裡的蛔蟲嗎？殘夢趕忙起身，這道歉搞得還挺正式，他拍了拍芝芝：「沒事哈…」
「但是…」芝芝忍不住往envelope和喻如初那看了一眼，頗為較真道，「上次我說我看到envelope和white親了，夢哥說我看錯了，但是今天中午我又看到一回，在一樓…」
「夠了！」可樂面無表情地注視著缺心眼，「收拾東西準備去吃夜宵。」
芝芝縮了一下，感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悻悻地去拿自己外套了。
留下殘夢在原地蕭瑟了一會，寂寥的風吹了吹他面前的紙張。
幾秒後，他後知後覺，不可思議，覺得被第五人格入侵的世界簡直太荒謬了，破防大喊：「不是哥們——？」
「我拿你們當兄弟結果你倆背著我偷偷摸摸搞上了？」
「第五人屠對立這麼嚴重你們也能談上？」
「啊啊啊啊啊啊玩第五人格不許處對象啊，感情你們整天玩的是戀與第五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