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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 章 【夢菇】因為是你1

2024-10-10 06:30:27 作者: 我愛吃毛豆1
  *包甜的

  *是he啊he

  ————

  蘑菇一手拖著殘夢的超大行李箱,一手拎了個很大的包,亦步亦趨地跟著殘夢在基地外等車。

  這途中,殘夢扭頭想幫拿一下,蘑菇拎包拎的緊緊的,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自從殘夢的手開過刀子後,蘑菇一點重物都不願意讓他拿了。

  到路口等待,蘑菇放下手裡的東西,長呼出一口氣,手心被大包的繩子勒的有點發紅髮燙,他把手放進口袋,無意識的攥了攥口袋裡的東西,掌心的物件像是岩漿一般,順著他掌心的勒痕,炙熱的溫度極富侵蝕性,叫囂著通向四肢百骸。

  入秋,風帶了點涼意,溫和地撫過他開始發燙的臉頰。他盯著身邊比他高了半個頭的男人看。

  殘夢穿了一件厚的外套,衣領拉到下巴,整個人看著很暖和,低頭打字不知道在聯絡誰,神情放鬆自然。

  蘑菇不由得又捏了捏口袋裡的小盒子,這是他挑了很久的禮物,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整個人不免緊張,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藏在口袋裡的手還是抖的,咽了下口水,閉眼破釜沉舟一般,輕輕喊了聲「夢哥」。

  聲音也在抖,抖得像秋風下瑟瑟而落的蜷縮葉子。

  殘夢打的車應該快到了,再不說…就沒時間了。

  聞聲,殘夢回頭,發覺蘑菇的臉出乎意外的紅,天冷風大,可能是凍的,他開口回他:「嗯?車還有五分鐘就到了,你是不是有點冷,冷的話先回基地?……?」

  殘夢看著蘑菇視死如歸一樣飛速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塞進了他手裡。

  青澀的,倉皇的,有點決然又害怕的。

  手碰手的瞬間,不過短短一秒左右,殘夢也感受到了蘑菇的手在發抖,發熱的手碰到他的時候,他自己也顫了一下,好像預料到了接下來有什麼發生。

  「送給你…的,夢哥我…」蘑菇艱難出聲,隨即卡住,看著殘夢打開那個小盒子,然後跟撿錢了一樣,語氣有點誇張,驚喜道:「哇丟哇丟,你這禮物真實在!」

  確實是錢,盒子裡的金色小酒葫蘆散發著迷人的金子光芒和氣味。

  「我…」蘑菇張嘴發出個音節,殘夢就絮絮叨叨打斷了他。

  殘夢拿起那個精緻漂亮的小葫蘆,對著光照了照:「真金子嗎?怪好看的。」

  「我……」

  「不過我怎麼能收你一個小輩的東西呢?哥打了這麼久比賽又不缺錢,謝謝你啦,心意我領了。」殘夢一連好幾次搶在蘑菇之前開口,他平日裡很少打斷蘑菇講話。

  這小玩意不算大,但份量卻不輕,真金子,看著像用攢了很久的錢去買的。

  看著蘑菇緊張到全身發燙,臉也紅的嚇人,聲音在抖手也在抖。

  殘夢再直男也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禮物,也知道蘑菇是個什麼意思。

  活了23年,在隊裡以閱歷最豐富的前輩身份有時候連envelope都敢開導開導,如今這會卻有點犯慫了。

  佯裝一點不知情的樣子把東西塞回蘑菇的手裡,哈哈一笑:「不用給我送什麼感謝禮物,成績都是你自己打出來的。」

  「不是…」

  「我車好像快來了,我看看車牌。」殘夢轉身,努力保持著面色如常,四處掃視了一下,剛邁出一步,就被輕輕扯住了衣擺。

  「夢哥……」

  蘑菇拉的很輕,仿佛只是捏了下他的衣角一樣,這樣輕的力道殘夢根本不會受影響,可以很輕鬆的往前走,不會有一點阻力。

  可這句帶了一點顫抖哭腔的「夢哥」直接死死拽住了他,讓他停下了腳步。

  無形之中,這兩個字堪稱最管用的咒語,比任何禁錮都好使。

  殘夢沉默了兩秒,還是轉回去垂眸看著蘑菇。

  他看不得蘑菇在他臉上哭,想抬手摸摸他的頭,又頓住了,一時間喉嚨間像是哽住了一樣,張嘴無聲,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不是感謝禮物。」蘑菇一字一句說的很艱難,努力壓下哭腔,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忍得死死的沒有掉下來。

  努力喘口氣,抓著盒子的手指又蜷縮了一下,感覺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不過…可能,夢哥以後不打了的話,他們很久都不會再見面了。


  他今天無論如何也得把這四個字說出口。

  他這樣想著,又繼續說:「是…是我喜歡你。」

  喜歡你。

  幾個字,仿佛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勇氣,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滾了出來。

  他設想過無數次說出這四個字的畫面,是緊張的期盼的,也可能是害怕的和茫然的。

  可現在,他難過的快呼吸不上來了。

  殘夢的一舉一動無一不在告訴他,他的表白失敗了。

  眼淚掉在禮物盒上,暈出一圈水漬,他低頭不敢再看殘夢,盯著那圈越來越模糊的水漬,有些哽咽:「是不…不喜歡男生嗎?」

  還是…不喜歡我…

  往日相處的畫面一些一些在他記憶里呈現,他問不出口,淚水一下子決堤,成串的淚珠撲簌簌的滾了下來。

  他早該預想到的,早該做好這個心理準備,夢哥照顧他是因為他人好,不忍心看他被欺負,不忍心看他跟不上節奏拖隊伍後腿。

  他只是一個小結巴,是一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結巴,不喜歡他是很正常的事。

  「我不是envelope。」

  良久,他才聽見殘夢開口,卻是答非所問,聲音也酸澀極了。

  殘夢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是膽小鬼。」

  他看著蘑菇哭,看著他的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往下掉,忍了好久終於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把人抱住了。

  「不哭不哭,哭的我好像在大街上欺負你了一樣。」

  很溫暖的懷抱,很溫柔的安撫。

  和煦到好像還有轉機,蘑菇止住哭聲,抬起紅彤彤的眼睛。

  聽著殘夢自顧自的說。

  「我十七八歲的時候其實挺混的,我家就我一個小孩,管的嚴,我又特別叛逆,厭學,抽菸喝酒上網吧,天天跟我爸媽吵架。」殘夢無奈笑了一下,幫他擦了擦眼淚。

  「不愛讀書,正好那會電競也發展起來,成為我打遊戲的好藉口,我天天宅網吧里,給我父母吹牛逼說我靠打遊戲也能養活自己。」

  「嗯…高中都沒念完就跑了,那時候給我媽氣的直哭,還跟我爸動手打架,我爸心臟不太好,直接給他氣進醫院了。」

  「雖然說後面也打出了點成績,我媽態度也緩和很多,不過我爸是很古板一人,一直覺得我乾的不是正經事,三冠大滿貫那年,我雄赳赳氣昂昂地回家炫耀,沒個分寸在我爸臉上舞,得了,又跟他吵起來,我爸讓我還要打遊戲就別滾回來,那次後我就真的再也沒回去過。」

  話到這殘夢摸了摸蘑菇的頭,低頭埋進他發間,繼續道,「這些年斷斷續續家裡發生了好多事情,我爸心臟做手術的事我媽都沒跟我說過。」

  「其實…挺對不起他們二老的,小時候太不懂事,本來可以更溫和地處理的,一開始打小比賽的時候根本賺不到什麼錢,都是他倆偷偷摸摸托人塞給我,私下裡操了不少心。」

  「蘑菇,我想回家了,我很久沒回家了。」

  殘夢盯著蘑菇頭上那個發旋怔了一會,抱著人的手也緊了幾分,「我…」

  「打了四五年的比賽,冠軍也拿了,其實我沒什麼遺憾了。」

  殘夢安靜閉眼,之前就想了很久,覺得自己的職業生涯已經很好了,很圓滿了。

  他也應該妥協了,他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

  但這會,感受著懷裡的人在微微顫抖,一顆心苦澀的不行。

  真的…真的沒有遺憾了嗎?

  「如果他們還是看不慣我打遊戲…我也不想再和他們吵了。」

  「我應該,不會回來了。」殘夢輕聲說。

  也沒辦法,給你回應的。

  後面幾個字像是哽在了喉嚨間,「我……」

  他狠下心來,聲音發澀,艱難開口:「我不用想都知道,我父母肯定接受不了,我跟一個男生在…」

  沒說完,被蘑菇撞的退後了兩步,蘑菇摟著他的腰摟的很緊。

  可是…可是你不是為了你父母而活的,明明,你也曾經努力追求過自己的熱愛和夢想。

  可能正是因為追求過,權衡過,沒人比殘夢更清楚他這些年到底放棄了什麼。


  在親人的不理解和世俗的看法中,在許久不見覺得虧欠的父母里,他浮浮沉沉撐了五年,他覺得累了,他願意去妥協了,他選擇了後者。

  蘑菇沒法在這上面去質問他。

  「所以…所以你不是…不是不喜歡我。」這番往事中,沒有一句沒有一字是在說「他不喜歡他」,蘑菇仰頭看他,眸子裡滿是水光,波瀾一片,像是碎了的希翼又聚在了一起一樣,把頭埋進他胸口,濕潤從眼角溢出。

  夢哥不是不喜歡男生,也不是不喜歡他。這就已經夠了。

  而且,他的夢哥也不是膽小鬼,從來都不是的。

  「沒關係…沒關係的…我…你先回家,回家…好好休息…沒事…說不定…說不定有什麼轉機呢…我可以等的。」他像是自我催眠一樣喃喃。

  「夢哥,我可以等的。」蘑菇機械一樣重複,緊緊抱住眼下的人,攥緊他的衣服,還是忍不住哽咽道:「我可以等你,我就在…在這裡,我就在6.1,我…哪也不去,直到退役…」

  他有好多好多時間,他可以等很久。

  殘夢失聲笑了一下,嗓子干啞的厲害,說不出來的酸澀在心裡翻滾。

  手機電話的聲音響起,估計是司機打來的,兩人分開,他很快扭頭,沒讓蘑菇看見他這會的神情,接起電話,掃視起馬路邊停著車的車牌號來。

  很快找到,是一輛白色的車。

  蘑菇抹了一把眼淚,幫他搬行李到後備箱。

  車門關上之際,蘑菇想去拉殘夢的手,禮物,他的禮物,他代表了喜歡的禮物,說不定求一求夢哥就收下了。

  他覺得他這輩子的勇氣都用在今天了,他今天真是一朵破釜沉舟的勇敢蘑菇。

  不過,不要再拒絕他了,真的,別再拒絕他了。

  蘑菇嘴唇蠕動,剛發出一個音。

  「禮物。」殘夢在他開口之前,向他伸出手來。

  「我覺得,也是份心意,還是收下比較好。」

  蘑菇這才看清,兩人相擁過後殘夢的神色。

  殘夢接過那個遞來的盒子,低頭勉強笑了一下,眼角紅的厲害:「答應我,收下了就不哭了好不好。」

  是往日裡的,哄人的溫和語氣。

  「好。」禮物還是被收下了,蘑菇也撐起一個笑,關上車門,往後退了一步:「夢哥再見。」

  直到車子駛出去老遠,殘夢摸著那個小盒子,腦子裡一直是那句帶著哭腔和哽咽的「夢哥,我可以等的」。

  閉眼,止不住弓起身子,悲傷和苦澀湧上喉嚨間,他頭抵住膝蓋,微微顫抖起來,忍了好久的眼淚奪眶而出。

  ——夢哥,我可以等你。

  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蠢蘑菇,出去指不定被人怎麼欺負呢。

  他攥緊那個小盒子,只覺得熾熱無比。

  他這二十三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烈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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