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赴徵用了點力氣，孟黎月吃疼叫出聲：「輕點兒……」
他哼道：「我看你也沒糊塗。」
「什麼意思啊？」
鬆開手，把東西放到廚房，厲赴征語調倦漫：「我現在賺的錢有一半屬於你，你說什麼意思？」
挺重要的事兒，被他說得如此無所謂。
他們結婚之前並沒有任何的協議，那幾天光想著要和厲赴征成為夫妻的事兒了，孟黎月根本也沒想過財產問題。
「可是，這都是我給自己買的，不太好……」
他可能不太在意，孟黎月卻沒辦法心安理得。
將她挑的那袋子東西又拎到客廳里，厲赴征靠著沙發，從裡面拿出一包零食，撕開，隨便吃了兩片，似笑非笑看著她：「這樣呢？」
「……」孟黎月敗下陣，「好吧。」
他的意思很直白，既然他也吃過了，他付款就是應該的。
午飯是厲赴征煎的牛排，配了一點蔬菜和水果，孟黎月挺驚訝於他的廚藝，說實話，還不錯。
「我下午飛上海。」
收拾碗筷之前，厲赴征忽然淡聲告訴她。
「……知道了。」孟黎月咬了咬唇，忽略掉心臟過於紊亂的跳動，也和他說，「我晚上約了個朋友吃飯，她在塔台，剛好休息。」
「好，我今晚不回來。」
厲赴征進客房簡單清點好物品，拉著飛行箱和過夜袋出來。
「走了。」
抽出拉杆，換上制服的男人冷峻又凌厲，孟黎月偷偷咽了咽口水：「拜拜。」
晚上，孟黎月和之前住單位宿舍的朋友，合城機場的塔台管制肖榕，約著逛街吃飯。
糾結了好久，孟黎月才告訴她，自己搬出單位宿舍的真正原因。
「你說誰？厲赴征？這個名字好熟悉……」
肖榕是圓臉，大眼睛，看起來格外可愛，她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他不就是中航那個最年輕機長？追他的人特別多！」
「你……也認識他？」
「我放過幾次他的航班，而且我認識個中航的朋友，聽說厲赴徵到中航之後特別受歡迎，微信估計都被加爆了，還有好多乘客在網上撈他。」
肖榕閒來無事就愛上網，不只對娛樂明星，更是對行業內部的各種八卦如數家珍。
她滔滔不絕說起她知道的細節：「我讓你加我們那個八卦群，你說沒興趣，裡面可多人問他的消息了。」
「吶吶吶，我當時還存了照片。」
肖榕翻出手機里的圖，應該是厲赴征繞機檢查時被乘客拍到的。
飛機起飛前，除開機務人員要對飛機進行航前細緻檢查以外，飛行員同樣要對飛機外表進行相應觀察，確保沒有問題。
機翼旁的男人穿白色襯衫和制服西褲，套著反光背心，修長身姿尤為出眾，那張臉稜角分明，鼻樑弧度堪稱完美。
哪怕面無表情，自帶矜冷貴氣，也很有氛圍感。
「就是這張，帥吧，也不怪他那麼受歡迎，等等……孟黎月，你剛剛說什麼？！」
肖榕終於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說你和厲赴征，你們結婚了？！」
咖啡廳里很安靜，肖榕的聲音有些大，孟黎月連忙捂住她的嘴：「小點聲兒，沒這麼誇張吧。」
「當然誇張了！」肖榕掰開她的手，壓低了音量，但仍然難掩驚訝，「聽說他二十五就放機長了！」
「今年好像才二十九吧？就飛寬體機，你知道國內現在有多少終身副駕駛嗎？那些遲遲升不了機長的人得有多羨慕他？」
如今國內逐漸推行終身副駕駛制度，如果技術水平達不到要求，一輩子都沒辦法成為機長。
「他這種就是天生當飛行員的料，前途無量著呢，光中航內部盯上他的都一大串……但他居然就這麼悄無聲息被你拿下了！」
肖榕用力抓住孟黎月的手：「還是我姐妹有本事啊！」
「……聽你這麼說，我不得成為大眾公敵了？」
「還真有可能，肯定有不少人很好奇到底哪個女人有天大本事，厲赴徵才來中航沒多少時間，就把他拿下了。」
孟黎月後背一涼：「……那我還是低調點兒吧。」
一直到各自回家前，肖榕都還在感慨：「你可真是悶聲不吭做大事的典範啊！」
那麼多人惦記的厲赴征，從此成為她的專屬。
孟黎月靦腆笑了笑：「運氣比較好。」
「這可不只是運氣！是緣分！」
回到家，看著空空蕩蕩的房子，孟黎月突然有點不習慣。
時間還早，她糾結著，給厲赴徵發了條消息：「你到酒店了嗎？」
本來沒有抱什麼期望，卻很快收到他的回覆：「到了。」
「今天還順利嗎？」
「繞了四十分鐘才降落。」
孟黎月趕緊翻了一下今天的氣象，難怪，他原本的航路上有一段雷雨區。
她斟酌著，打字：「只要能降落就好啦。」
厲赴征以前從來不喜歡跟人聊微信。
回國之後，找他的人明顯多了起來，能直接打電話聊的，他基本都不會浪費時間發信息。
至於今天……厲赴征盯著手機屏幕，偶爾聊聊也沒關係。
孟黎月很久沒收到回復，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過了會兒，竟然直接接到厲赴征的電話：「剛飛行部告訴我，今天有乘客投訴我在跑道滑行時間太長不起飛，還在天上繞了遠路。」
「……這又不是打表計費，有什麼好投訴的？」
他漫不經心道：「耽誤他時間了。」
「如果你沒繞路根本就飛不了，乘客不了解航路天氣，就只能朝你們撒氣……應該多做這類型的科普。」
孟黎月說得一板一眼。
卻能聽出來，她在為他義憤填膺。
過了幾秒，她又補充：「還好這種沒有理由的投訴你們飛行部都不會處理。」
就算有理由，只要不是很嚴重違規，都會無視。
電話那頭的男人像是笑了：「你還挺了解？」
「嗯，也有認識的其他飛行員……」
厲赴征沒太在意，只是悠哉問：「你剛才，是在為了我而生氣嗎？」
情緒向來穩定的女孩子，竟然變得那麼嚴肅，挺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