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月慶幸此刻沒有在厲赴征的面前，哪怕臉紅到快要燒起來，也可以完美隱藏情緒，不至於被他發現，她的羞怯。
他分明只是再隨意不過一句話，她就受了影響，真是很沒出息。
「我、我就是覺得，你沒做錯什麼。」孟黎月到底沒敢回答，擺出了正經態度。
「嗯，多謝你的仗義執言。」有些懶的語調，尾音鬆散，透著無邊性感，孟黎月又略微遺憾，若不是在手機里聽到就好了……
掛完電話，厲赴征下床去開了瓶水喝，他斜靠著身後桌子，耳邊似乎還殘留著，孟黎月綿軟又輕柔的聲線。
難怪讓不少在甚高頻里與她相遇過的飛行員，對她的嗓音念念不忘。
唇邊划過一抹迅疾的弧度，快到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
「由孟黎月和羅西負責03扇區。」
今天的帶班主任是穆承，進近管制室下分十個班組，每個班組都有責任帶班主任，基本就是這個團隊的老大。
由他宣布系統的分配，孟黎月和羅西已經搭過很多次，兩人配合算得上默契，對這個分組都沒意見。
正準備去休息室拿話筒，穆承走到了她們身邊。
「明天我們組有時間的，一起聚個餐，你們能不能來？」
羅西飛快點頭：「我有時間！」
孟黎月想了下，她和厲赴征還沒約好，什麼時候請朋友吃飯，那就先答應吧，反正都是組內的活動。
正好對上穆承看過來的眼神，她點了點頭：「我也可以。」
「好，具體地點晚些再發給你們，先去工作吧。」
從休息室里拿了發布指令用的話筒，戴著工牌往管制大廳走，羅西在孟黎月旁邊悄聲說：「穆主任越來越帥了，你有沒有覺得？」
「啊？」
「他這種斯文氣質型現在可受歡迎，但他三十二了？還是三十三？聽說沒結婚，也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孟黎月搖搖頭，她從來不關心同事們的私生活，更不會去八卦自己的領導。
「穆主任以前不是你的帶教師父嗎？你都沒聽他說過？」
「沒有啊。」
孟黎月剛分到進近管制室來的那段經歷堪稱灰暗，如今仿佛都還能夠憶起做過的噩夢。
那時穆承每天嚴厲訓斥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說別的話題？
「唉，就是不知道穆主任喜歡什麼類型的？」
「他喜歡什麼類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今天又有管制活動，你做好準備吧。」
羅西頓時沒了心思再去談論八卦，她有預感，今天會有很多飛行員發出抱怨，又需要她和孟黎月各種調配。
到了席位，和前面的那組同事交接過，孟黎月很快進入工作狀態。
她和羅西互相搭配，必要時交換位置指揮，即便如此，等到下班，依舊很疲倦。
她拿出手機，看到了微信里，厲赴征的消息。
他告訴她：「超時了，明天再回。」
機組每天執勤時間，飛行時間，都有嚴格控制，一旦超時，就沒有辦法再執行後續航班。
如果當下還有原定計劃的行程，要麼航空公司調配新的機組負責，要麼只能等到第二天再飛。
至於機組超時的原因也有很多種，可能因為天氣延誤導致，也可能因為航空管制，機械故障，或者航司本身的排班不合理。
「黎月，看什麼呢？這麼專心？」
「……啊，沒什麼。」
孟黎月嘴角的弧度有些抑制不住，儘管，厲赴征只是漫不經意告知她，他的行程安排。
變化，卻在悄無聲息當中發生了。
她不明白是什麼讓他忽然之間這麼做，也會偷偷喜悅。
「穆主任群里說啦，明天晚上吃火鍋去，我好久沒吃火鍋，正饞這一口呢。」
孟黎月心不在焉回：「我也挺久沒吃了。」
看見其他席位輪換的同事，大家隨意聊著，從工作樓出去，碰見穆承開車路過。
他降下車窗：「有哪些順路的，我送你們。」
羅西第一個舉手：「我！我和黎月都住航空港。」
還有個同事也離得很近，三人都上了車。
副駕駛位置也不知道怎麼就給了孟黎月，她坐上去後立即道謝：「麻煩你了，穆主任。」
「客氣。」
其實最開始，孟黎月是叫他師父，後來，因為穆承的管制級別上去，她也就跟著別人一起喊主任。
現在也習慣了。
羅西已經在後排聊起來明天晚上去哪家火鍋店，孟黎月斟酌著給厲赴征回消息。
「好，知道了。」
她完全沒想到，消息剛發過去，厲赴征的電話就打過來：「下班了？」
「……嗯。」
厲赴征聲線淡然而低沉：「好像要下雨，我房間窗戶沒關，你幫我關一下吧。」
「好，我等會兒回家就去關。」
孟黎月剛說到這兒，穆承朝她這裡看了眼，正好對羅西說：「你們挑家最好吃的。」
「謝謝穆主任！」
厲赴征顯然聽到了，語調閒散問：「你同事在？」
孟黎月聲音壓得很小：「我們坐穆主任的車回去，順路。」
他沒什麼情緒地應了聲：「行。」
「那我先掛了？」
「嗯。」
孟黎月能在整天的工作結束後來和厲赴征聊上幾句，掛斷電話了心情也挺不錯，杏眸始終彎著漂亮弧度。
穆承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她。
很快已經到了羅西家的小區，又送了另外的同事，最後才是孟黎月。
她下車時，揮手：「穆主任，路上小心。」
穆承挺嚴肅的臉上露出一點笑容：「明天見。」
「明天見。」
孟黎月轉過身走了，從放單之後，她就住在單位提供的宿舍，以前，穆承也順路送過幾次。
還是今天才知道，她換了住處。
這個小區在整個航空港，單價最貴，穆承知道，有很多飛行員住在這裡。
直到孟黎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才發動車子離開。
……
晚飯約了六點，火鍋店離航空港有些距離，孟黎月午覺睡醒，看了會兒綜藝，準備洗澡洗頭，簡單收拾就出發。
她也沒想到，主衛里的花灑，竟然真壞了。
思來想去決定先用客衛。
洗完，正在包頭髮，身後的門突然被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