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黎月反應慢了一拍。
等她滿臉震驚側身往外看，浴室門已經被關上。
她眨了眨眼，擔心產生了幻覺，不確定地問：「……外面有人嗎？」
靜默兩秒，響起了男人低沉略啞的聲線：「是我。」
厲赴征。
厲赴征！！
她才剛因為他回來而高興，臉上的笑容就徹底凝固。
低下頭，盯住自己不著一縷身體，孟黎月的瞳孔緩緩放大。
他……他剛才不知道浴室里有人，所以開門進來了，那麼，厲赴征有沒有看見？
這個認知令她心跳如雷，本就紅潤的臉頰更是染上一層濃艷色彩。
但也可能沒看清呢？
孟黎月這樣安慰著自己，趕緊把睡衣穿上出去。
厲赴征坐在客廳里，身上的飛行員制服還沒有換掉，聽到動靜，他抬頭，看向她。
「……你，這麼早就回來啦。」
「嗯，原本的飛行計劃都取消了。」
他最近飛南方航線更多，偏偏雷雨季來臨，尤其深廣兩地的天氣就沒幾天好的，很多航班都在取消。
所以調度已經開始給他安排國際航線，也就這兩天清閒，很快又要忙起來。
「那……」孟黎月躊躇著，她有時候會莫名的執著，想要得到某個答案。
和厲赴征深黑的眼眸對視，即便緊張，也難得大膽地問出口：「你剛才是不是，看到我沒穿……」
沙發上的男人舔了舔嘴唇，從茶几抓起水杯喝了兩口，才啞聲說：「抱歉，我應該先敲門。」
孟黎月一提起來，剛才的畫面便潮水般湧入他腦海，存在感極強。
客衛浴室里有玻璃隔斷，磨砂材質，正在用干發巾包頭髮的女人抬著手臂，從脖頸往下弧度，延伸出了極為性感的曲線。
他不知道她的身材這樣好。
那截腰，細到他一隻手都能握住，除此以外，便是獨屬於女人的玲瓏有致。
隱隱綽綽的畫面僅僅只映入他眼中一秒，他就迅速關上門，仍舊揮之不去。
嗓子莫名有點發癢，乾澀，厲赴征把杯子裡剩下的水一飲而盡。
「沒、沒事，我也不知道你要回來，所以沒告訴你。」
孟黎月皮膚本來就白，被熱水蒸騰過後，成了誘人的淡粉。
她慌張說完，就逃回臥室。
平復了很久，才控制住心跳。
再出來，她已經換了衣服，厲赴征正在開冰箱看裡面還有些什麼，目光落在她身上頓了一秒：「你要出去。」
「是啊，今晚穆主任請吃飯，我們班組聚餐。」
厲赴征淡淡關上冰箱門：「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們幾個同事坐穆主任的車過去，而且挺遠的。」
「嗯。」
他沒什麼表情地點頭：「去吧。」
「你……晚上吃什麼？」
「隨便。」厲赴征朝孟黎月走來，他的眼神很有侵略性，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那我先走了……你餓了可以點個外賣。」
說完，孟黎月就大步往外，
正要開門時，聽到厲赴征在身後問：「你們去哪家火鍋？」
她雖然疑惑，還是轉過身告訴他火鍋店的名字。
見他反應冷淡，孟黎月又把想說的話收回去，懷揣著不解情緒出了門。
坐上穆承的車，沿路又接了羅西他們，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到地方。
人員齊了以後，就開始熱熱鬧鬧聚餐，大家邊吃邊聊，吐槽著工作里的煩心事，再聊些生活八卦，一頓火鍋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快要結束的時候，孟黎月去洗手間，羅西跟著一塊兒去，順便和她說：「你有沒有發現，穆主任今天特別關照你。」
「有嗎？」
「當然有了，他老問你要吃什麼，而且每次菜燙好了就提醒你……」
孟黎月愣了下，強調：「穆主任對大家都很照顧。」
羅西依然堅持己見：「可是我覺得啊……」
「真沒有。」
觀察著她的表情，羅西聳聳肩，也閉了嘴。
回來，穆承已經結完帳，他視線看向她們：「可以走了。」
一行人走出火鍋店大門，穆承的車就停在路邊。
孟黎月被羅西拉著，正要過去，兜里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顯示，就像有預感，她胸腔里，有猛烈顫動出現。
「……餵？」
「你和同事一起走，還是坐我的車？」
依舊慵懶的語調。
孟黎月迅速朝四周看去，街對面的那輛路虎落入她眼中。
她的聲線不由輕快，每個音符都在躍動：「你等等，我過來！」
「穆主任，我就不和你們一起走了。」
朝前幾步，和穆承說了聲，孟黎月又對羅西揮手：「拜拜。」
「唉，你不和我們一起，怎麼回啊……」
可惜，孟黎月已經迫不及待奔向厲赴征，沒聽見身後的疑問。
上車，看向厲赴征稜角銳利的側臉，哪怕在昏暗空間裡，她的眼睛也尤其明亮：「你怎麼來了？」
「無聊，約了寧一敘吃飯，就在附近。」
「這樣啊……」孟黎月嘴角勾了勾，即便他不是專程來接她，也挺開心了。
駛出車位之前，厲赴征的視線不經意朝窗外一掃。
街對面，某輛車還沒離開。
有個人站在車門旁，也在看他們這裡。
嗓子裡發出意味深長的嗤笑，厲赴征踩下油門，很快開出段距離。
並未注意到的孟黎月，扭頭看他：「你之後幾天的排班出來了嗎？」
「要飛趟羅馬，來回差不多四天。」
飛行員的工作性質就是如此，尤其開寬體機，常會被安排國際航線，每次出去少則四五天長，多則近半個月。
以前並未切身體會，這次，厲赴征還沒出發，她就有點捨不得了。
「剛好能在你出發之前約我朋友吃飯。」
「明天？我來安排地方。」
「好！」
孟黎月不敢一直看他，怕自己的眼神過分暴露心思，她剛要把頭轉回去，就見他薄唇動了動，淡聲問：「你的同事，不知道你結婚？」
「應該還不知道……」她只想著要低調，誰都沒告訴。
「難怪。」
厲赴征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下，語氣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