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森羅

  就這樣老家在新家的光輝下慢慢黯淡下來，曾經的田園牧歌轉化為都市繁華，儘管以當時的眼光來看，新家並不繁華，可對於一個農村女孩來說已經夠了，至少在她眼中星空不再是星星與月亮的主導，更有絢爛的煙火，儘管煙火並非日常可見的。

  她第一次住上公寓便躲進事先布置好的桌子下，她生平第一次搬家只覺得有趣，她看著家具上的塑膠袋，便上手去撕扯，等她累了，看著一條一條塑膠袋內心成就感十足，瞬間充滿活力，隨手拿起一個起「痘子」的塑膠袋玩起來，每捏一次塑膠袋便會"啪啪」著叫，伴隨著這種啪啪聲的是一個女孩傻傻的笑。

  甲乙的小學也即將拆除，不過由於是暑假甲乙並不清楚這件事，那一天她正好搬家，沒去見母校最後一面，正好父母有意瞞著她，所以直至開學，甲乙來到新學校才知道這件事，她很氣憤覺得新學校不如舊學校，她哭著吵著鬧著想回舊學校，在萬般無奈下父母只好帶她回舊學校看一眼，一片廢墟中只有校前刻有學校名稱的石頭矗立在原地。

  一片悲痛湧入心頭，這和老家被拆是不一樣的，家是家人，校是校友，老家被拆至少家人依然陪在身旁，學校被拆便杳無音信，再加上科技並不發達，人與人之間仿佛隔了一條河流，一旦分離河水便會不斷侵蝕河岸直至不再相見。

  又隔了一段時間甲乙又搬家了，這次她住在了寬寬扁扁的「火柴盒」，面對寬寬扁扁的「火柴盒」甲乙很快便適應了，她尤其喜歡窗前的一片荒地，住所的人們都是農民拋不開土地的吸引，紛紛跨過窗戶在土地上播種自己的買來的種子，一時間土地成了小小的菜場，辣椒、蒜、包指甲的花一下子成了大熱門，甲乙媽媽尤其喜歡指甲花，她專門養了一盤供在窗口，只等它開花時用來染紅甲。

  窗前荒地著實讓人眼前一亮，不過作為住所，「火柴盒」平身便顯得平庸甚至落破，它的地面凹凸不平，除去一層水泥簡直和鄉間小路別無差別，再加上它的隔音效果頂頂差，挨得進的住戶之間可以說毫無隱私，至於水，甲乙是想抱怨一句冷水破壞她愛乾淨的好習慣。

  甲乙在居住期間還見識到不少東西，比如說沙塵暴。

  漫天黃沙下甲乙分不清時間，八九歲的年齡又使她玩心大作，她悄悄打開門，趁著沙塵暴正囂張，立馬跑出去，對著空氣亂打，迎接她的自然是黃沙，一時間她的眼上手上全是沙子，她只好乖乖認輸，任憑母親用冷水洗去一身黃沙，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沙塵暴付出代價，還沒等她復仇成功，沙塵暴就消失了，甲乙則認為有自己的一份功勞，畢竟襲擊了她沙塵暴就少一份力氣，所以她提議將今天定為「甲乙防塵暴日」遭到父母反對時，她在心裡想以後再遇到沙塵暴，自己就擺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