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乞丐穿著破爛,但祁州城內,乞丐的衣服卻不是很髒破,只臉黑黑的,許久未梳洗過的樣子。
兩個路邊小販各坐在自己的攤上,對頭交談,「你聽說了嗎?飛霜大盜發出預告了,五日之後不知道又要去哪戶人家偷銀子了,」互相很是慵懶,隨意,看樣子賊不會偷到他們家中。
蕭林疑惑的問道,「飛霜大盜?你聽說過嗎?」
銀如風若無其事,「我為什麼要知道。」
蕭林聳了聳肩,「單純問問你罷了,不知道就算了,」說著自己走到了其中一個小販那邊,看起了攤位的小東西。攤位上皆是女子的髮飾,小販麻溜的轉過身,熱情的招呼起蕭林,「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麼有福氣。」
蕭林笑著點點頭,拿起一個簪子仔細端詳,隨口道,「你知道飛霜大盜?」
「什麼?!公子你不知道?」見顧客搖了搖頭,小販繼續道,「那飛霜大盜可是厲害!每次偷的都是大戶人家,你說人家家裡那麼多下人怎麼就沒有一個看到過哪——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
「賊有什麼可想見識的?」
小販一挑眉,「如此心善的大盜,為什麼不想?!」
「偷竊何來的心善。」
「大戶人家那麼多錢,他又偷不多,偷他點怎麼了……再說了,飛霜大盜從不自留,所以錢都留給了貧苦人家,這不是善事嗎!」
銀如風牽馬走到小販的攤位前,面無表情道,「偷盜不對,」他不想再聽小販誇讚這盜賊一句了。對蕭林道,「走吧。」
蕭林將簪子放回原位,一臉真誠,「他完全可以將自己的錢給那些貧苦人家,他為什麼不哪?」說著蕭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回頭趕上銀如風,手牽上馬,「可以先去拜見一下父親的老友嗎,他特意囑咐一定要把這個給他。」
「隨你。」
打聽過後,兩人終於找到霍府,見到了老爺霍東耀。
蕭林彎腰行禮,「太歷蕭具道之子蕭林,見過霍叔,這是父親讓我帶來的,說是一定要交與您手中,」說完將畫卷拿給霍東耀。
「哦~?」霍東耀說著打開了畫卷,是一幅山水畫,他眼前一亮,「是這個啊!好好!百聞不如一見,深得我心,哈哈哈哈哈!管家,快快將這幅畫掛在正廳!」
霍東耀很是高興,他鄭重的拍了拍蕭林肩膀,「蕭林啊,好多年沒見了吧——當時你才這麼高,」說著把手放在自己肚子左右高度,「現在都比霍叔叔高了。」
蕭林笑道,「畢竟這麼多年了,對了,不知道霍伯燦哥哥——」
「伯燦過幾日就要成親了,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伯燦大喜,你一定要留下來熱鬧熱鬧!」
蕭林回頭看了看銀如風,那傢伙還是面無表情,他壓低聲音詢問起銀如風的意見,銀如風手不停的撫摸自己的馬,漫不經心道,「隨你。」
「那就依霍叔之意,多有叨擾。 」蕭林轉身過去牽起銀如風的馬,「我是聽那小販說過幾日飛霜大盜便會出現,我們不如留下來瞧瞧這賊人。」
馬被突然牽走,銀如風有些疑惑,轉頭看向馬兒離開的方向,這才聽見蕭林的後半句話:瞧瞧賊人。「聖旨下來的時候,譚公公也道讓我們走的慢些,所以不急,想瞧什麼瞧什麼。」說著他想起了飛霜大盜,「過幾日飛霜大盜就要動手,我們正好看看這善人。」
蕭林一臉茫然,不是,那我前面是放了個屁?見蕭林不解的樣子,銀如風問道,「怎麼了?」
「沒事沒事。」一頓寒暄過後,天色也不早了,眾人便各自回房休息。
成親當日,綠葉與紅色燈籠交錯,樹枝上披著胭脂紅的紗丈,十步一系,起風時紗丈隨風搖曳起來。
下午待眾人散去後,銀如風收到皇帝的飛鴿傳書上面只有三個字,「仇廷敬」。銀如風不解皇帝的意思,他拿著這三個字去找蕭林,「這是不是皇上要給你的。」
蕭林也是不解,這個名字他都沒聽說過,「哈?給我的?給我幹什麼。」
銀如風眉頭微蹙,隨即眉頭舒展開來,將紙團了團隨手丟在一邊,「那就是鴿子送錯了。」
「不是!?鴿子送錯了難道不應該再給他放回去嗎?」蕭林蹲下身子將紙撿起,伸了伸,「再說了,鴿子還能送錯?」他將紙鄭重放在眼前,正著看了片刻又將紙倒過來,反過來,歪頭端詳了半天。
「人都會做錯事更何況個鴿子。」蕭林驚訝的看著銀如風,這話說的竟這麼有道理。「你不認識仇廷敬嗎?」
「我為什麼要認識他。」
「你怎麼這麼多為什麼啊……」銀如風聽後眉頭微皺,他思考片刻後道,「我不知道不就問為什麼,哪來的怎麼這麼多為什麼。」
蕭林只聽到了為什麼,他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痛了,「我要出去靜靜了,」說完隻身一人出了霍府。
兩個時辰已過。眼見蕭林還沒有回來,銀如風便出去尋他。在城內一處牆根發現了蕭林,他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銀如風大驚,不好!連忙蹲下身去探了探鼻息,沒死,立即掐了掐蕭林的人中,「咳咳咳……我碰到飛霜了——」沒等說完,銀如風急忙捂住蕭林的嘴,示意他噤聲,警惕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旁邊的一戶人家,打開大門,將什麼東西拿進屋內,銀子的碰撞聲音響起,只聽見他道,「來了~來了~」隨即便沒了聲音。
「先走!」銀如風將蕭林扶起兩人連忙離開這裡。
走在路上,蕭林將發現的事同銀如風娓娓道來,「離開霍府後,我在街上同人閒聊,打聽到這戶柳家小兒子長了頑疾。我記得小販說那盜賊會將錢給貧苦人家,就想著來碰碰運氣,這有時候運氣好真是沒話說嘿!我一來就讓我碰見了!一個瘦矮的黑衣人將袋子放在他家門口,那鬼鬼祟祟的樣子,我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我當然不能錯過這個機會,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可是我又不會武功,」說著無奈的看了眼銀如風,如果他能跟自己一起,說不定兩人就能捉到這個人了。「然後我就被打暈了……不過——最後我聽見什麼霜小姐……」
蕭林從懷裡掏出一顆紅棗塞進了嘴裡,「你說那人是不是飛霜大盜?」
銀如風思考許久,「霜小姐——」他撓了撓頭,「應該不是吧,現在天都沒黑,賊不是晚上偷偷東西嗎?」接著他話鋒一轉,「沒殺你滅口就不是那賊,興許是遠在外地的家裡人托人送來的銀子。」
「遠在外地的家裡人送來的銀子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送?還要敲暈我?!」蕭林有意無意的揉搓自己的後頸處。
「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