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劉卓喝醉酒回家與老婆蘇燕發生衝突,失手打傷了蘇燕,她死在了家中。你們二人怕被人發現,買了幾袋石灰砂,把蘇燕砌在這桌內,」說罷給了銀如風一個眼神,他將老婦放開,用劍將石桌劈開,惡臭襲來,白黃黃的東西流出,摻雜著一些肉色的東西。
狗搖著尾巴想過去,看著擋在面前的人,剛要抬起頭叫,一看是熟人,兇狠的聲音被收住發出諾諾的叫聲,它放下搖動的尾巴,低著頭走到了門外。
劉老婦像泄了氣的皮球,瞬間蹲坐在了地上。
「不是失手……不是失手……那天劉卓把她推倒,腦袋磕在桌子上,暈了過去,誰知道這傢伙身體這麼弱,磕了一下就磕死了……我怕被人發現就跟別人說她是跟男人跑了……」
蕭林凝聲道,「劉卓每日見到這桌子就害怕,不敢回家,你就想用因迷讓他死在百花樓,哪知吸食過多,出現幻覺,將百花樓美蘭當成了死去的蘇燕,才失手將他掐死。」
「你說的對……你說的對……」劉老婦任由蕭林說什麼,都只道你說的對,你說的對。
仇無雙用手在劉老婦眼前擺了幾下「瘋了?」劉老婦仿佛沒看見一般仍繼續說。
劉哲看著自己在桌子內的母親,又看了看自己的奶奶,不禁哭了起來。
「把孩子先養在百花樓吧,」如月低下身子輕輕擦去劉哲的眼淚,牽起他的手,「別哭了,先跟姐姐去玩玩好不好?」
劉哲不舍的看著奶奶,如月安慰道,「我們先出去,待會再來找奶奶。」
眾人收拾離開後,喧鬧的劉家恢復了平靜,桌子已被搬走,只留下梧桐樹和兩個凳子留在院內,仿佛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案件結束後,百花樓今日早早打了烊,樓內只剩一個孩子,幾個男人,一群女人……
晚飯時,如月讓小二端來幾壇酒,給三人倒了酒水,端起茶杯,「多謝幾位解我百花樓之急……」說完直接一飲而盡。
銀如風並未舉起茶杯,只吃了幾口菜,蕭林瞄見他,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麼不喝?」
銀如風側身湊近他耳邊低聲道,「我沒喝過。」
蕭林聽後也湊到他的耳邊,他已經有些醉了,面前的銀如風動來動去,他放下茶杯,一手抓住銀如風的胳膊將他拽向身邊,「你別動啊——」
銀如風撫額蹙眉道,「我沒動,是你醉了。」
幾尋過後唯銀如風清醒如初,他將蕭林扶回房內。
還未天亮,銀如風起夜上茅房,看見蕭林不在屋內,回來後尋他的影子,只見他孤身站在窗前,將信塞進鴿子身上的竹筒內,鴿子撲棱的飛走了。
銀如風靠在窗邊,問他,「在幹什麼?」
蕭林挑眉道,「給仇廷敬報個平安,無雙在我們這邊讓他放心,」隨即看向窗外,黝黑的天幕上繁星點點,昏暗的城內唯幾戶亮起。
銀如風看著他,待蕭林轉過身來又看向窗外,「仇小姐一女子獨自外出,她的母親同意?」
「她的母親早在十年前就死了,仇老爺又當母親又當父親,實屬不易。」
銀如風微微頷首,眼睛漸漸失了神,只望著前方,仇無雙至少還有父親,自己貌似就只有爺爺和絲絲。涼風拂過,他卻渾然不知,只身體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蕭林蹭了蹭他的胳膊,銀如風回過神來。「皇帝沒有再給你來信嗎?」
「沒有。」
「跟我說說你以前的事。」
「我之前,沒什麼事。」
「那說說你在錦衣衛的事,那麼多人,有武功比你高強的,還有比你聰明的,皇帝為什麼找你來護送我?」
銀如風思考了很久,才想到,「可能是我什麼也不會。」
蕭林笑出眼淚,「哈哈哈!」擔心自己笑的聲音太大,又壓低聲音繼續道,「你想了這麼久就想出了這個?!倒也不用擔心你會叛變,比那些聰明鬼可省心多了!」
銀如風低頭不語,蕭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繼續睡覺咯!」
清晨還未出發,鴿子飛來,打開信
子川城內兇案肆起,至今未果,百姓人心惶惶,朕寢食難安
銀如風將信拿給蕭林看,他瞅了一眼後回道,「哦~」,銀如風回信給皇帝,
陛下注意休息
「你就這麼回?」蕭林眉頭緊鎖。
「怎麼了?」說罷欲要放在鴿子竹筒內,蕭林奪過信,在信上添了幾個字,
我等這就去
寫完後將信展示給銀如風看,「你得這樣回,怎麼什麼都不懂……」
「我就只是管理案件,又不做別的。」
「你不是錦衣衛嗎?」
「錦衣衛也有文職。」
「這樣啊…」
天亮後,三人與百花樓的人道了別,收拾行囊後匆匆趕去子川城。
三人踩著夕陽的餘光直奔縣衙,等到了縣衙餘光已無,只大門口兩側的燈籠亮起。
一位有些年紀的老者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上去,「下官乃縣內的主簿梁超,恭迎幾位大人,」幾人聽後頷首一笑。
梁主簿將三人領進屋內,又命人將一沓沓卷宗搬進屋內,仇無雙看到厚厚的卷宗泛起了愁,「這麼多……」
「大人有所不知,子川城原縣老爺整日遊手好閒,城內大大小小的案子都是丟給下官。下官無能,還未處理完,老爺就被革了職,等新縣令到後,這新縣令老爺又水土不服,有心而無力,這才一拖再拖……」梁主簿越說聲音越小。
「這樣啊——」仇無雙點了點頭後說道,「但是我不是大人,他們是!可別叫錯人了,」指向蕭林銀如風二人。
梁主簿微微頷首淺笑,「下官這就為幾位去準備晚膳。」
「有勞梁主簿,」蕭林打開一份卷宗看了起來,「指日可待啊!」
周家公子周次曉大婚,新郎與新娘田孜茗洞房後,早上找人來喚田孜茗起床,發現早已沒了氣,送至府衙仵作屍檢發現是中毒而死,死於半夜。據府上丫鬟所說,看見一個女人在新婚當日進入婚房,走後田孜茗並未有異常。後來查到來的人是青樓女子桃枝,從其住處已發現毒物,但桃枝稱自己從未見過此物,死不認罪。自己當日去不過是祈求田孜茗能夠讓自己做小妾,誰知田孜茗道,自己並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事情,周次曉同意就好,如今桃枝暫時被收押在牢內。
幾人決定等天亮再去查看此案情的嫌疑人,今日就先好好休息,用後晚飯後各自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