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冷了下來,風颳在人身上,讓人直打寒顫。
銀如風走上前用力將棺材板抬起,一股屍臭味傳來,幾人連忙捂住鼻子,銀如風眉頭緊鎖,蕭林一躍跳進坑內,將衣袖捂在他的口鼻,他用力一推,將板子掉落在另一邊。
天氣炎熱,屍體已經腐爛,一個褐色手鐲戴在媚芙手上,被月光映的油亮亮的。狄柏將手鐲取下,看手感並不是玉的,銀如風思索片刻後說道,「犀角鐲,琉國使者進貢,看來是在宮中得到的。」
蕭林,狄柏異口同聲,「這鐲子?」說罷兩人對視了一眼。
蕭林緩緩開口道,「可能就是犀角,有清熱解毒的功效,媚芙十年內一直未再發病,想必是整日戴這鐲子……」
狄柏點頭道,「應該就是這東西,我記得藥方上並沒有這一類藥……」
幾人連忙回到村中,將犀角的事告訴了村長,「可是這犀角可是金貴之物,我們如何……」仇無雙一聽從懷中掏出一千兩銀票,「先拿這錢買些,不夠再來找我。」
村長哪裡見過這麼多銀票,吃驚之餘忙跪下給她磕頭,「多謝菩薩!多謝菩薩!」
仇無雙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有些不舍,她就剩這麼多了,但願能夠。
——我村民有救了!
——有錢人家的闊綽終究是自己一輩子觸及不到的。
——無雙竟然隨身帶這麼多錢!
——剛剛不應該直接打開那棺材……
村長命人熬藥時帶上犀角。眾人來到代肖房內想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只見他嘴唇發白,已經咽了氣。
「想必這麼多天,一直憋著這口氣,終於把心事說出,所以就……」蕭林有些惋惜,明明已經發現可能會根治此病的方法了,他卻咽了氣。
待在村中的幾日,村民確實有好轉,倒是銀如風,狄柏被感染,兩人整日無精打采,躺在床上。蕭林,仇無雙跟著村民熬藥,每日為兩人端去藥湯。
劉家村漸漸恢復了生機,則日,梁主薄與不少衙役來到了劉家村。梁主薄雖然有些年紀,但騎起馬來卻是比蕭林都利索許多,笑道,「幾日都沒有大人的消息,我還以為也被傳染了,沒想到竟將劉家村的百姓都治的差不多了。」他迅速下了馬,朝著幾人深深一拜,「謝過幾位救我劉家村於水火之中。」梁主薄只彎了彎手指,後面的衙役紛紛下馬朝著幾人深深一拜。
「梁主薄跟衙役大哥們真是折煞我了,最主要的還是狄仵作……」蕭林鞠了一躬端著藥跑回了銀如風的屋子。
仇無雙回了一禮,「等銀如風和狄仵作好些了我們就回去。」
梁主薄應聲點點頭,「不需要我們留下來做什麼嗎?」
「不用。」梁主薄聽後上了馬,一拉韁繩十幾人離開了劉家村。
銀如風食慾不佳,兩側臉頰已凹陷進去,面部菱角清晰可見,那雙眼睛更加深邃了。蕭林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開口道,「你多吃點吧——堂堂一個大男人卻不如狄柏一個姑娘好的快。」
銀如風聽後搖了搖頭,聲音虛弱,「我感覺我已經好很多了,假以時日就——」還未說完被蕭林一湯匙堵住了嘴,微鮮的雞湯流進他口中。待銀如風將雞湯咽下,遲遲道,「這雞湯哪來的?不會是村裡的吧——」
蕭林連忙解釋,「不是!這是我去山上捉的野雞,」說著自己也嘗了一口,「夠鮮!」隨即又給銀如風餵了一湯匙。
「倒不如讓無雙去抓,她武功高,指定抓得比你快。」
「無雙畢竟是女孩子,哪能讓女孩子幹這些事情?」蕭林小聲道。
「之前還說會把人家當男人,」說罷銀如風看到他袖口下隱隱露出的紅印,他挽起蕭林的袖口,一道道紅印在膚白的他身上,很是扎眼。銀如風指尖輕撩紅印,開口道,「你可別在我不行的時候死了,最後鬧的我得了個保護不周的罪名。」
蕭林一聽,眉頭漸漸擰起,直接拿著碗給銀如風餵去,微笑道,「喝你的雞湯!」
仇無雙倚在門框上,輕咳了幾聲,「我是不是不應該在這裡,貌似打擾你們了?」
銀如風只埋頭干湯,仿佛未聽見仇無雙的話。蕭林匆匆站起身,「你怎麼過來了?狄姑娘怎麼樣了?」
聽到狄姑娘幾個字,仇無雙顯然有些生氣,咬了咬牙,「你自己去看看你那狄姑娘去。」蕭林眉頭微皺,剛要走被銀如風抓住手腕,「一個姑娘你去不妥。」
「什麼一個姑娘!他又沒脫衣服!」仇無雙過來將銀如風的手甩下,「你不用這樣,等你好了你也去看看那姑娘!」說著拽著蕭林就往狄柏的房間走。
狄柏的房門敞開著,他躺在床上,頭髮有些凌亂,衣服穿的不是很得體,「你把她怎麼了?」
仇無雙指著狄柏,「你自己去看!」
蕭林有些遲疑,「不好吧……」仇無雙白了他一眼,拽著蕭林往裡走,「他是個男的啊蕭林,有什麼不好的!」
「你騙人吧……」話畢只見狄柏點點頭,「我是男的。」
蕭林過去將狄柏的胸口揭開,「真的嘿——」狄柏眉頭緊鎖,將衣服重新裹好,「別這麼流氓蕭林,我雖然不是女子,但你這樣難免有些不妥。」
「人家蕭林流氓也是去流氓銀如風,流氓你做什麼!?」仇無雙照顧了他幾日,可這傢伙竟然一直沒說自己是男的,還是她給她擦身子才發現的。「他快好了,我不管了,你自己照顧吧!」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蕭林坐在狄柏身邊,表情有些無奈,「你是男子應該早些說的,無雙畢竟是女子,兩人獨處一室難免不妥。」
狄柏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屋頂,「很少有人知道我是男的,沒什麼不妥。」蕭林轉而被狄柏的聲音吸引,「你是怎麼說話像女人的,教教我唄。」
此後的幾日,蕭林一日照顧兩人,好在身體都好的差不多,沒幾日眾人便離開了劉家村,臨走之前還將將代肖和媚芙一同焚燒,葬在了一起。
等回到縣衙距離他們離開的日子已過去兩周,葉家的三人早已下葬。
蕭林覺得還有一層霧圍繞在葉家的大火上,讓人有些看不清,這葉家兒子為什麼要躲在櫥子內而不逃跑?梅子又為何跑到縣衙來找人?一切的謎題還未解開。
他打算再去一趟葉家,銀如風本想同去,被他攔了下來,還是在縣衙休養幾日比較好,便讓仇無雙陪他去。
再次來到葉家,打聽才知道梅子已經離開了子川,說是不想留在這個傷心地了。
「莫不是潛逃?」仇無雙道。
蕭林思考了一下,「要不然再去鄰居家問問情況?」
仇無雙剛走到老李家門口,只見蕭林搖了搖頭道,「這個老李是個痴的,換一戶。」
隨即來到了劉家,劉家有一對夫妻和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仇無雙向幾人道明來意,而劉家妻子正是那日的劉嬸。劉嬸看來了個姑娘,得丈夫跟他們交談的功夫自己也跟仇無雙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