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童府,向看門小廝道明來意,出來一個管家迎接幾人。
夏雨過後的童府,有股清新的青草味,家中只有一個水池,想必童毅就是溺死在這水池中,水池周圍青草橫生,滑進池中在所難免。
蕭林詢問有關童夫人洪尋貞當日死亡的情況,管家開口道,「說是昨日,其實不然,屍體是早晨發現的,當時淌了一地的血,夫人歪在血泊中,血早就已經幹了,所以我覺得夫人是前天死的,不然血怎麼幹的那麼快,一定是!」
「那你知道你家老爺死時的情況嗎?」蕭林繼續道。
「老爺是幾天前吧,哦對,今天頭七,我聽夫人說,那天她起夜摸了摸自己的枕邊,發現老爺不在,還以為老爺在書房,去看發現沒在,又去了幾個屋,都沒找到,然後去下人屋內問老爺是不是又出去了,下人說沒有,誰知回屋的時候,看見老爺穿著裡衣在池裡一動也不動,便急忙喊人將老爺救起,誰知道救上來老爺早已沒了氣……」
曹五德道,「你們老爺那天喝了多少酒?竟然迷糊到掉進池裡都不知道求救。」
管家撓了撓頭,「這我就不知道了…老爺是在外面同人喝到很晚才回來。」
來到屋內,童霜急忙迎上前來,笑道,「沒想到今日竟能再次見到幾位大人。」
蕭林微微頷首,「不知道發現夫人屍體的是誰?」
童霜命管家將人喊來,是一個丫鬟,名叫香椿。
「那日早上,我見夫人未在屋內,想是夫人可能去了祠堂,便去尋她,我一推開門,看見夫人躺在地上,一地的血……夫人還咧嘴笑著……」
「咧著嘴笑?」香椿肯定的點了點頭。
「不知可否為我們演示一下當時夫人的情況?像是動作,還有兇器之類的……」香椿看向童霜,見她點了點頭才躺下。
雙腿彎曲,右手置在地上,手上還放著一把刀,頭枕著右胳膊,左手手掌朝下,詭異的伸著三根手指。
蕭林眉頭微蹙,為什麼要伸著三根手指,難道是童夫人留下的關於兇手信息?「你確定左手伸著三根手指嗎?」香椿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看來真的不是自盡,的確如童華所言,此事另有隱情,不知夫人現在在何處?可否讓我們看看,」蕭林道。
童霜道,「母親在祠堂,我領各位過去,」說完帶著幾人到了祠堂。
蕭林倒吸一口涼氣,應該帶著狄柏來的。
祠堂內,童夫人安詳的躺在木棺內,臉已不再是咧嘴笑,雙手被放在腹前。
蕭林將頭伸進棺內,拿起夫人的左手,觀看她的指腹,只見食指中指指腹有紫紅色斑塊而無名指卻沒有。接著他看向手腕,深深的刀口裸露在外,觸目驚心。
「看來夫人的確不是自盡……」蕭林深沉道,「不知可否將府上的人都喚來?」
童霜震驚道,「是府上的下人做的?」蕭林搖搖頭道,「看看再說……」
童霜將所有的下人都喚來,此時院子內站著二十多人,有男有女,最小的十二歲,最大的都已到了五十多歲。
「我們是來查夫人案子的人,經確認證實夫人已是被人所害,夫人死前已留下關於兇手的訊息,兇手就在你們之中,如果你現在站出來,我定會寬大處理,從輕處罰,」他說話的聲音很大,爭取能讓每一個人都聽到。
一聽到這話,下人們開始竊竊私語,或回頭或轉身。見無人站出,蕭林繼續道,「既然你不自己站出來,那麼就只能由我來揪出你了!下面請名字裡面有三的人站出來。」
一個丫鬟和一個家丁站了出來,丫鬟名叫三蓉,家丁名叫三福。蕭林去搜三蓉的房間,而曹五德去搜三福的房間。
不一會兒,曹五德拿出一個女人的肚兜,香椿一看到,便喊道,「這是夫人的東西!」
「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三福一愣,呢喃道,「怎麼可能…」他撲通跪在地上,「大人!不是我啊大人,我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曹五德聲音粗獷,「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說完後轉過身,發現身後並無人,蕭林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一瞬間所有人僵持在原地。
不一會蕭林姍姍來遲,他開口道,「你真的不知?」
三福瘋狂點頭,「我真的不知道啊,大人,這東西昨晚還沒有……」
「你確定昨晚沒有?」
「我確定!我跟宗盛,宗才,福祿一個屋,肯定是他們嫁禍我!」
那三人一聽點自己那,紛紛生起氣來,說他胡說八道,污衊人。
蕭林淡淡道,「既然不是你———那就只能是童霜小姐了,」說完看向童霜,童霜有些吃驚,剛剛明明還是三福,怎麼一下跳到我身上了。
童霜道,「不知蕭大人何出此言。」
「我問過童華,他說只有你知道他去了縣衙,這個我們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三福說自己並沒有見過這肚兜,可見是你回來後,怕自己的事情被發現,臨時起意嫁禍給三福的,而且你一個小姐,拿夫人的肚兜不是手到擒來嗎。」
「難道就不能是三福撒謊嗎?他說沒見過就沒見過?」
「當然不是!還有夫人的手,你不知道嗎?」
「不是三嗎?」
「夫人的手明明是二,哪來的三?」
「剛剛香椿演示的不是三嗎??」
「那個不過是你偽裝的,人死後會出現屍斑,只有食指和中指指腹有屍斑,可見無名指是後來被人放過去的,二難道不就是雙嗎。」蕭林說著伸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夾了夾,「一看到二我便猜到是你,後面這一切不過是為了驗證。」
童霜回頭往童華的方向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留一個手指怕別人以為是老大的我,留二個又是雙,就改成了三,到最後做的全是無用功,做成幾都會被發現,呵呵——」
最大年紀的婦人緩緩走上前,手指著童霜,有些激動,「你為什麼要害死夫人和老爺?他們待你多好……」說完咳嗽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