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將死之人

  「他們對我好不過是覺得對不起我，別人不知道為什麼，您不知道嗎！」婦人聽到後身子一僵，對啊，她怎麼會不知道哪……

  「我到死都忘不了他們那副醜陋的嘴臉，所以姓洪的死的時候，我讓她使勁的笑，」說完她回頭看向蕭林，滿臉疑惑，「但是我很不解，人死後還能再活過來嗎？」

  「何出此言……」

  「我明明看著她死的，為什麼最後她又伸出了兩根手指？」

  蕭林敷衍了句，「對啊，你不知道嗎？」說完還特意回頭看了看曹五德。

  待曹五德將童霜帶回縣衙，蕭林對香椿道，「是你將夫人的手指留下兩根手指？」

  香椿如釋重負，「對。那日老爺死的時候我看到了，小姐走後老爺漂在水裡，一動也不動。

  我本想告訴夫人，但是小姐做的太好了，老爺走後她哭的比夫人還傷心，要不是我知道實情，我也信了。

  我不知道跟夫人說了她會不會相信我一個丫鬟的話……後來，夫人也死了，我一猜就是她，便留下兩根手指，誰知道她裝作沒看見，眾人也沒看見，想必都被嚇壞了……」

  「所有你就讓童華去縣衙敲鼓。」

  香椿有些吃驚，「你怎會知……」

  「童華說你整日絮叨夫人怎麼會死，明明說好要一起過節，又說了幾次縣衙的位置，他就去了，可是你就不怕他走錯路嗎？」

  「不怕！總比在這裡等著被殺死好，我都不敢去報官，怕不成，少爺就只能跟她在一起，最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蕭林道，「或許—童霜並沒打算殺他，我看她對童華的愛像是真的，在縣衙門口很著急的樣子不像假的。」

  香椿對著他淺淺一笑，「大人，您覺得我現在的笑是真的假的？」

  蕭林一頓，片刻後道，「假的。」

  香椿搖了搖頭，「不大人，我是真的開心。」他當然體會不到一個人埋伏在一府里十幾年的感覺，當然也不需要他知道。

  幾人走後，一隻鴿子飛來，香椿在信中匯報了童家現在的情況，將信放在鴿子腳踝的信筒內，鴿子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童華拽了拽香椿的衣角，「香椿姐姐，那晚如果我不去你房裡睡，老實的待在屋裡，會不會母親就不會死…」

  香椿不解他的意思，「你怎麼會這麼想？」

  「華兒晚上都會去守著父親，那晚母親是不是為了找華兒才死的？」童華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香椿蹲下身子摟住他，「這不怪你，」要怪就怪你生在童家。

  回到縣衙，見到童霜，縱使童毅吃醉了酒，但一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會將一個壯健的男人按在水中，他難道沒有掙扎嗎，蕭林試探性的問道，「是你殺的童老爺？」

  童霜抿了抿嘴，語氣坦然，「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吧？」

  「你知道我為何要殺死他們嗎？」

  蕭林思來想去實在摸不著頭腦，童霜看他的樣子想必並不知自己的糗事，自己已是將死之人，名聲對她來說已經無所謂了。

  她若無其事道，「童華不是童毅的孩子，是我的。

  童毅整日不在家中，唯姓洪的在家，她疼愛自己的孩子，仿佛我不是她的孩子。」

  她面上雖然平靜，但內心早已滿是悲憤不已，「家中原本有個哥哥叫童盧丹，在我十二歲那年，他凌辱了我，姓洪的什麼都沒有做，還說我勾引她兒子，真是可笑！」說著不禁笑出了聲。

  「那日，他在假山與家裡的丫鬟苟且，我找了塊活石，將它推了下去，終於殺死了她的兒子。她哭的可傷心了，悲痛欲絕，那日我笑的差點斷了氣。後來……」

  童霜咬牙切齒道，「我發現我有了那畜牲的孩子，結果被姓洪的知道了，她死活不讓我打掉孩子，還命人將我鎖起來，不讓我外出。屋內能讓我死的東西我都試過了，可是華兒頑強的很，愣是穩穩生了下來。

  直至我生下孩子，童毅才回來，姓洪的還維護她那好兒子的名聲，只得說我是自己在外面留下的野種，他也不好說什麼。

  那日，他吃醉了酒，談起了當時的事情，說我糊塗，呵呵——我糊塗？我將所有事通通都告訴了他，他驚的合不攏嘴，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辜負了我，還祈求我的原諒。

  我說你跳進這池子裡淹死，我就原諒你，誰知他竟然真的跳了下去，再也沒上來……」說完童霜扶額冷笑，可是眼淚卻流了下來，隨即她放聲大哭了起來，羸弱的身子隨著哭聲顫抖。

  蕭林不再打擾她，命人好生照顧著，自己悄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