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了幾刻,三人又再次下了統寺。蕭林的臉變了色,隱隱泛了紅,上馬的動作只做了兩次才上去,兩人就騎在馬上看他上馬。蕭林上馬後輕咳一聲,「我們去吳靈所在的青樓看看。」
曹五德有些詫異,「她家裡人讓她做這個?」
蕭林道,「吳京墨好賭,家裡能賣的都賣了,有一次跟妻子大吵了一架,妻子被氣的跑回娘家,等再回來的時候孩子就已經被他賣了,吳靈沒有吳夢那麼好的運氣,這不還一直在青樓里沒出去…」
「真是可惡!」仇無雙憤道。
等到青樓曹五德已經輕車熟路,不由人指引,自己尋到了老鴇,問到了吳靈的房間。
見到吳靈,她的眼睛有些紅腫,鼻頭微紅,雙目無神,身子比吳夢還瘦,見到幾人有些吃驚,「莫不是哥哥讓人來贖我?」
仇無雙看她樣子實在不忍心戳破。
蕭林道,「不是,是你的父親昨日死在家中。我們縣衙的,昨日寅時你在哪裡?」
吳靈眼睛有些無光,垂下眸子,「哦。寅時我在屋裡睡覺。」
曹五德道,「有證人嗎?」
「睡覺有什麼證人!」吳靈氣憤的眼睛盯著曹五德,曹五德仿佛沒看到她的眼神一般,繼續問道,「你昨日寅時是自己睡在屋內,確定沒有證人?」
吳靈的眼淚瞬即流下了下來,咬著牙答道,「對!」
「好。」曹五德轉身就要離開。
蕭林道,「你知道你的母親現在在哪裡嗎?」
吳靈冷笑一聲,笑中著帶淚,「我知道她在哪幹什麼,走的時候都不帶上我們,我才不管那傢伙現在在哪裡。」
既得不到什麼有用的線索,蕭林想著或許吳京墨的鄰居會知道點情況,便來到吳家,吳家的門已被貼上了封條。
屋內,血跡並不多,幹掉的水漬,屋門沒有損壞,至少不是什麼人衝進屋內殺掉了他。
吳家的鄰居李財多的妻子告訴幾人吳京墨的妻子李素的住址,離著吳家實在太遠,看來今天並不能去了,要明日才能去了。
離夜幕降臨還有幾個時辰,蕭林提議去吳京墨常去的賭坊看看,眾人附議。
隨後幾人來到賭坊,曹五德一身戾氣嚇的其他人躲的躲,藏的藏。女子來賭坊也實屬少見,三人剛踏進賭坊便引起了老闆王千的注意。
王千笑容可掬,「幾位是?」聽到是縣衙的人來找自己,只是眉頭微皺,十分殷勤客氣的說道,「不知幾位大人來到我們這裡做什麼?」
「不是來查你的,只是想問一下關於吳京墨的情況。」
「老吳啊,他不是死了嗎?還有什麼查的,你們不會是懷疑我們的人殺了他吧!」說著王千舉手起誓,「我指定不能殺他!留著他我們還多少還能收點,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他可還欠我四十兩銀子!」
「你們沒有去他家裡威脅他?」
王千眼睛有些躲閃,「沒有…我們可是正經買賣!」
曹五德厲聲道,「問你們什麼就說什麼,賭坊能有什么正經買賣。」
王千陪笑,「對對對!」說著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瞧我,糊塗了不是。
我們去過,但是我們可沒有殺他,我不過是派人去把他家裡的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地契我也要來了…」
蕭林繼續問道,「沒有切他指頭?」
「切了根,他不會是因為我們切的指頭才死了吧!不應該啊…」
「廢話哪那麼多?」曹五德道。
「切的哪根?」
「右手食指。」
「只切了一根?」
「對,我們都是切一個,這切多了他們也不好幹活了啊,不是嗎?」
仇無雙聽後,「都是切一根?」
王千一聽是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走開,「我還有事,先走了,幾位要是還有問題再問我們管事的就行—」溜得很快。
等問完已經是酉時末了,回到縣衙整理起線索來。
仇無雙蹙眉道,「難不成兇手是吳靈?」
蕭林道,「應該不是,她太瘦弱了,我看她昨晚還哭過,或許等明天見到李素就有頭緒了,」
吃過晚飯,就各自回房休息去了。清晨簡單用過早飯,幾人匆匆備馬車往李素家去了。
經過了漫長的路,幾人終於來到李素家,本是笑著迎接,一聽到是縣衙的人,李素臉瞬間拉了下來,表情擔憂,「怎麼了嗎?」
「吳京墨死在了家中。」
李素有些踉蹌,「那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仇無雙有些不解,「您當時回來的時候,為什麼沒帶上孩子?」
李素說著說著留起了眼淚,「我本不想走的…那日被我發現了他的情人,我說和離。
然後我就回了娘家,母親還問我孩子那,我才反應過來孩子還在家中,這婚是不能離的,我不過就是說說氣話。
我帶上些家裡做的臘肉,想著帶回去吃,可等我回去,孩子們就已經被他賣了…」邊說邊擦拭著眼角的淚水。仇無雙撫慰著李素,她開口道,「他還有情人?」
「對!就是周廣百的妻子宋荃。」
蕭林道,「二十八日的寅時您在哪裡?」
「我在家啊—我母親父親都能為我作證,」說完又稍微有些高興起來,「不過沒事,我已經攢下一部分錢,再過幾日就能先將夢兒贖回。」
仇無雙愕然,「為何不先贖妹妹?明明妹妹的情況…」
李素眉毛微挑,有些不解,「妹妹已是待在那青樓了,此生也不再好找個人家,倒不如繼續在那裡賺錢,偶爾也好接濟夢兒。」
仇無雙撫摸李素的手懸在空中,隨後她將手拿了下來,垂下眉眼,蕭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李素送幾人離開,還未到達子川城,路上仇無雙一直沉默,看著窗外,不再同人閒聊,蕭林想同她聊聊,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半天憋出一句,「…得去一趟周廣百的家。」
周廣百的家離著吳京墨的家並不遠,中間隔著幾戶人家,周家比吳家更為破敗些,院子裡面空空如也,一把帶有血跡的刀立在窗旁。
蕭林走過去拿起刀仔仔端詳,聽見有人來了,周廣百走出屋內,看到有人手裡拿著自己的刀,急忙跑過去奪過刀,厲聲道,「你們是做什麼的?!怎麼能隨便進別人家裡!還隨便拿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