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話,幾人一同將譚銀禾送回譚府,譚府已經亂了,管家來報譚銀禾失蹤了,譚老爺帶上人剛要出去找便撞上了幾人和失蹤的譚銀禾。
譚老爺面色沉重,他過去一把將譚銀禾拉到身邊,踢了他一腳,「讓你別出去別出去,你就是不聽。」他深深的向眾人行了一禮,「多謝幾位大人。」
蕭林回禮,「譚老爺客氣了。明珠父親殺的那家丁?」
管家看了自家老爺一眼,見老爺無奈的搖搖頭,才開口道,「不是,是一個年輕人。」
「相貌如何?」
「當時太黑了,沒看清…」
「是你把頭顱藏起來了?」
管家道,「對,那日我看見一個年輕人直接衝上來殺了旺財,我怕被人發現就把屍體推到了河裡,還把頭藏了起來…」
蕭林道,「那刀可是你換了位置?」
管家忙擺手,「不是我,是年輕人把刀拿走了,我都沒碰。」
別過譚府,幾人將齊元修和明珠父親一併傳喚到縣衙。
「人證物證俱在,你可認罪?」
明珠父親忙道,「我認罪!我認罪!」
「我說的是齊元修,不是您。」
「不是他,都是我!一切都是我乾的!是我殺了譚銀禾!他該死!」
「即便他毒死了李明珠你也說是你乾的?」
明珠父親瞪著眼睛,他不相信是齊元修害的明珠,就算他想殺人,殺的也應該是自己,不可能是明珠。「大人一定是搞錯了,明明是起元害了明珠…」
「你是不是在心裡想,就算他齊元修要殺人,殺的也只能是你或者張起元,怎麼會輪到李明珠的頭上。」
明珠父親不可置信的看著說話的人,「你怎會知…」
「我還知道他不是故意的。那日齊元修在張起元的酒中下了毒,張起元一死,明珠只會感到害怕,不知所措,而他再合時宜的出現,讓明珠跟他走,這樣兩人就可以遠走高飛,做一對比翼鳥。」
他從齊元修家中出來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家中有農具,農具上面有灰塵,可見是許久未用了,手上有繭,證明確實常做,可今拇指與食指之間卻有新鮮的刀傷這就有點問題了。
齊元修只低著頭,不敢看明珠父親,他不停的磕頭,只幾下白皙的皮膚上便泛了紅,「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他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那個不被塵世污染的書生在這一刻被濁物浸蝕。
明珠父親的手一直顫抖,他不敢相信害死明珠的人,竟然是她曾經想要相守一生的男人。他舉起手奮力的打在齊元修的臉上,「你這個王八蛋!」有些鬆散的頭髮,順勢掉出幾縷碎發。
齊元修交代了自己殺害旺財的經過,他看到譚銀禾的衣服直接就忍不住衝上去殺了他,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糟蹋了明珠,明珠就不會嫁給張起元,就不會死,一切都是因為譚銀禾。
結束後,仇無雙仍是不解,「那刀為何會在岸上?」
「不過是齊元修想去岸邊清洗兇器時,看到了旺財的屍體,嚇的丟在了路上。」
仇無雙感慨,「你好厲害,蕭林!這你都知道!」說著惋惜起齊元修,「只是可惜了齊元修…」
蕭林清了下嗓子,「是剛剛齊元修自己說的,你沒聽到嗎?」可能是她一直在思考,所以沒聽見齊元修的話。
擇日柏舍內,幾人在吃午飯,聽到路過的幾人說道,「你們聽說了嘛!吳家的吳京墨死了,死相可殘了!舌頭沒了,手指也斷了兩根……」說完他低聲對旁邊的人說道,「那命根子也沒了,什麼人這麼恨他?」
曹五德眉尾一挑,「兇殘。」
「吳京墨在自己家中被人發現,狄柏屍檢得出寅時末死亡,暫時還沒去調查……」蕭林放下碗筷,「不過吃完馬上去。」
回到縣衙,蕭林指了指卷宗上的兩人姓名,「可以去他的兒子和女兒那裡詢問一下情況。」
仇無雙湊過身看,「可是他的兒子吳夢被吳京墨賣了,最後被統寺方丈好心收養,我們直接去好嗎?不打擾人家的靜修?」
蕭林道,「我們是去拜佛,去了閒聊幾句不打擾人家。」
統寺坐落在城外,建立在一座矮山上,寺後即是叢林,每鐘聲響起,無數鳥便被鐘聲驚動,朝著周圍散去。
三人駕馬來到城外統寺。從統寺山下需要步行一百零八級台階才能真正到達廟的大門,據說這樣設計是為了讓人產生敬畏,爬完台階後會將一切不好的思想都拋在身後,這樣進入寺廟後整個人就都會是虔誠的。
昨日下過大雨可台階上卻沒有一絲水,曹五德拴好馬繩,不等幾人自己率先爬起了台階。
一百零八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蕭林吃了幾顆紅棗才踏上台階。仇無雙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你不會不行吧。」
蕭林嘴角微斜,「男人不可以說自己不行的。」
太陽還未前進幾寸,三人便來到了統寺的大門,一個僧人站在門口,桌子上擺著幾碗清水,有的香客直接過去大口大口的喝起水來。兩人仿佛沒什麼感覺,唯蕭林擦了擦額頭。
一僧人對著過往香客微笑頷首,「淨身完成,方可進入寺內。」
蕭林緩緩開口道,「我們這一次要問個清楚。」
幾人找到了吳夢,他看起來有些消瘦,但是肩膀很有力量,兩個大桶水被他拎起。
林攔住了吳夢,「吳夢,稍等,我們是縣衙的,有些事需要問一下。」
吳夢聽後順即將大桶放下,朝著幾人合十頷首,「幾位施主請講。」
「不知道昨日寅時你在何處?」
吳夢有撓了撓頭,「回施主,小僧前日因同寺友動了手,方丈罰小僧抄寫經書,寅時小僧正在房內抄寫經書。」
「可有證人?」
「寺內的其他寺友應該可以為小僧作證,我們抄寫經書時是被鎖在屋內的,三餐由其他寺友從門中的窗口送進,你們可以去問,」說罷雙手合十後又提起水桶,「小僧還有好幾桶水沒提,幾位施主請便。」
道別後,曹五德直接去拜佛去了,留下蕭林和仇無雙兩人去尋找能為吳夢作證的證人。
琺戒道,「那日是我親手給吳夢師弟鎖的房門,晚上也是我去送的飯,等我再去端盤時也看到師弟在裡面抄寫經書,早上也是我打開門,」說完朝著兩人合十離開了。
「看來吳夢確實有不在場證明,我們再下去吧,」仇無雙說的風輕雲淡,倒是蕭林笑的有些僵硬。「要不然我們歇一會再下去,我也想去拜一下,」說著不等仇無雙回答自己尋曹五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