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蕭林便帶著宋見山偷偷出外勤去了。
唐府的大門已經無人看守了,他們自知這唐府已經不能待了,索性最後再自由這幾日,唐儀芳還躺在祠堂。
的確如公孫如是所言,唐儀芳多處器官衰竭,死只是時間問題,像是慢性中毒,可是身上卻無中毒痕跡。
蕭林不禁疑惑道,「有這麼厲害的毒藥?」
宋見山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知道的只是少數,」說著就開始收拾驗屍工具,「我就先回去了,」有太多乞丐屍體堆積在他那裡,愁的他是頭髮都白了幾根。
蕭林朝著宋見山擺擺手,「麻煩沈大哥了,改天請你喝酒。」
宋見山背上木箱,頭也不回的跟蕭林再見,「拉倒吧—你那幾兩銀子還是自己留著花吧!」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孩子,甚至還不如自己那兒子大,他可以坑別人點酒錢,坑蕭林的他不好意思。
「帶我去你們小姐的房間,」說罷杉茶便帶著蕭林往小姐的房間走去,「你們小姐有沒有什麼經常吃的,或者喝的東西?」
杉茶仔細想了想才答道,「夫人跟小姐吃的都是同樣的東西,也沒什麼經常喝的,」唯一經常做的事恐怕就是去找顧延雁了…
唐儀芳的房間在院子的角落,一處陽光並不是很好的房間,「我看中間這幾間屋子空著,你們小姐為什麼要住在偏房?」
杉茶冷笑了幾聲,「中間那幾間屋子都是二小姐的,」唐淑儀對所有人都很好,甚至是自己,但是她就對她歡喜不上來。
「你們家老爺夫人對小姐不好?」
「好歸好,可終歸是不及對二小姐的好…外人不知,但是府上的丫鬟僕人可都看的真真的。
老爺外出回來時會給兩位小姐帶點稀罕玩意,每每都是讓二小姐先挑,夫人出去買衣服的時候也是如此。雖是同款,但好看的顏色總歸是二小姐的。
就連之前銀公子來,本是訂的二小姐,可二小姐突然說自己要嫁給顧公子,便把人改成了小姐。
可小姐也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不想嫁最後也還是定了下來…這不後來二小姐死了,怕喪事跟喜事沖了,這才沒嫁。」
蕭林確實知道唐淑怡有喜歡的人,他本以為唐儀芳有意嫁人,卻不知她是有意嫁人,只不過那人不是銀如風。他試探性的問道,「你們小姐不是親生的?」
杉茶滿臉驚訝,「怎麼會!小姐跟年輕時候的夫人長的可是一模一樣。」
推開門,房間內擺設整潔,無過多裝飾物,一眼便能望個徹底,梳妝桌前擺放眾多化妝的東西。
房內很清新,似乎沒有異常,蕭林邊走邊聞,之前卜自清死就是被枕中的毒物害死,他自然不能放過任何地方,柜子內他都打開看看,床底也不放過,桌上的茶壺,茶杯,被子,枕頭,甚至他連桌上的脂粉都打開看了,可是什麼也找不到…還把兩人累的夠嗆。
蕭林坐在桌前,為自己倒了杯水,「她就沒什麼經常乾的?
我看你們小姐櫃中有個香囊,那香囊經常戴嗎?」香囊被一個盒子裝著,香囊有些磨損了,像是經常用的東西。
杉茶似是想到了什麼,去柜子里將香囊取了出來,「自二小姐走後,小姐經常戴那香囊,」說著將香囊遞給蕭林,「大人請看,就是這個香囊。」
蕭林忙打開香囊,看裡面的東西,都是些尋常香囊所用之物,沒什麼特別的,隨即搖了搖頭。
杉茶心中一直重複經常二字,似乎只有顧延雁了…她喃喃道,「難不成是顧公子加害小姐…」
蕭林沒聽見她說什麼,便問道,「你說什麼?」
「小姐經常去找顧公子,顧延雁,總不能是顧公子害死的小姐吧——」
「顧公子是?」
杉茶道,「顧公子是小姐心儀之人,」她還想說什麼,只張了張口沒繼續說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公子?總不能家中兩人喜歡的是一人吧…「你如果不全部告訴我,我怎麼幫你查出小姐的死因。」
杉茶手攥著衣角,還在抉擇該不該說,蕭林剛要站起身走,她便開口了,「顧公子之前是心儀二小姐的,二小姐也心儀他。
銀公子來尋親,二小姐才坦言說自己有喜歡的人了,這才將婚事落在了小姐身上。
二小姐死後,小姐便時常去找顧公子的,」說著指了指桌上的香囊,「這香囊本是二小姐的,是小姐從二小姐的遺物中拿了出來,說是悼念二小姐。
可是只有我知道,小姐是想讓顧公子喜歡上自己…」
蕭林聽後眉頭微皺,「縱使身上的味道像,她也不是唐淑儀啊…」
杉茶眼睛瞬間放大,點了點頭,「顧公子也是這麼說的!」只不過說的時候更氣憤些,隨即低下了頭,「可是小姐就是不信,明明是她最先認識的顧公子,為什麼顧公子卻喜歡上了後來出現的二小姐…」
感情這種事又怎有先來後到之說,他突然想到枕頭下的一道符,起身去將符咒拿了過來問道,「這是何物?」
「這是小姐找仙人求的符,說是只要將符咒上寫上心儀之人的名字,然後放在枕下,睡上幾月那男子就會無法自拔的愛上自己…」許是杉茶覺得自家小姐有些丟人,兩側臉頰漸漸紅起。
蕭林覺得這唐儀芳對顧延雁用情至深,深到…「你們小姐有沒有說過,像是這輩子一定要嫁給顧公子的話?」
「對,差不多的話,小姐經常這樣說,顧延雁我就算得不到你的心,也一定要得到你的人!一定!」杉茶說這話時,挺直了腰板,眼神如炬,表情有些猙獰,但說完後又恢復自己的常態,弓下身子。
蕭林緩緩點了點頭,眼神有些空洞,「我記得是二小姐讓丫鬟去買的點心,二小姐沒吃過,買之前勢必會讓人嘗嘗,可是卻沒有…」
難不成有人嘗過卻說裡面沒有花生?想到這蕭林眼睛瞬間變得炯炯有神,「之前害死二小姐的丫鬟還在嗎?」
杉茶是聽的雲裡霧裡,剛才還說的小姐,突然跳到了二小姐身上,現在又跳到了竹夏身上。
她反應過來搖搖頭,「竹夏已經被打死了。」